翌日,李雪嬌是被陸蕭搖醒的,屋裏黑漆漆的,連五官都看不清,可見這天兒是有多早。

    “我想再睡一會兒。”李雪嬌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枕頭裏,跟只不想翻身的鹹魚一樣一樣的。

    陸蕭纔回來一天,她就已經開始懷念他不在家的日子了,忙歸忙,但覺至少睡得夠。

    他一回來,她晚上的時間都被他佔得滿滿的,睡覺時間立馬縮水一大截。

    沒見他纔出去一週,晚上她就給他縫出了兩套褻.衣褻褲嘛。

    效率槓槓的。

    一會兒是多久?

    黑暗中,陸蕭眨了眨眼,差點脫口而出,“昨晚不是你自己讓我一大早喊你起牀的嗎?而且,是越早越好。”

    越!早!越!好!

    他默不作聲地坐在牀沿看着牀上的人兒呼呼大睡,宛若一尊忠實的守護靈,哪怕天崩地裂,依舊巋然不動。最終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聲音在清冷的晨曦裏無奈又溫柔,“那,我先去田裏了?”

    “但是,我不知道李家的田在哪兒。”

    後面這句纔是重點。

    昨天在廚房榨葡萄汁的時候,李雪嬌笑嘻嘻地告訴他,他回來得很及時,因爲李家今天開始收水稻,人她已經提前打好招呼了,他去了,就等於多一個幫手。

    “對了,你僱的那些短工我也不認識。”陸蕭又幽幽的說了一句。

    一字一句,都戳進了李雪嬌的心裏。

    對哦,她得去監工。

    動了一下,作勢就要起來,最後,忍不住又趴了回去。

    她現在就一個想法,和牀永不分離。

    見此,陸蕭沉默了。

    又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提議道:“要不我讓岳父或者是元寶帶路吧?”

    久別勝新婚(其實也不是很久),昨晚兩人一不小心就鬧到了半夜,晚睡早起對陸蕭沒多大影響,李雪嬌卻是有些喫不消。

    他話音一落,就見牀上的人蹭的坐了起來,然而,眼睛卻還在閉着。

    搖頭晃腦,小.嘴裏嘟囔着,“我還是起吧……可別把其他家的收錯了。”

    這個是有先例的。

    李家水田多,挨着的人家多,每年請的短工也多。

    三年前,李雪嬌和小周氏各帶十個短工去兩個地方收水稻,中午她回了家一趟,等再回來就發現他們把隔壁家的水稻全割了。

    全……割了……

    割的時候,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察覺不對勁兒,還疑惑地嘀咕過,爲什麼他們割的這兩丘田稻穗比前面那幾丘的要輕很多,是不是撒肥料的時候被隔壁家偷了。

    “因爲那就不是我家的田!”回來之後,李雪嬌哭笑不得的告訴他們。

    站在田埂上無語了半晌,才趕緊去聯繫被收水稻的那一家,和他們協商怎麼處理。

    這種錯誤有一次就好,萬萬不可再有第二次。

    李雪嬌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長髮,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次是真的真的真的起來了。

    見陸蕭穿了一身勁裝,而非短打,兩條秀氣的眉毛都擰了起來。

    有些無語地看着他,“你怎麼穿成這樣?”

    他們是去幹活,又不是去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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