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需要這麼晚?”晉王眉頭皺緊了。
“你要做什麼,現在流雲的人也在城外找人呢,不過目前爲止還沒有找到人。”上官羽有些納悶,晉王爲什麼一直盯着天氣呢?
“接人。”晉王倒也不瞞着上官羽。
不過,流雲的人也在城外嗎?
晉王眼底閃過一抹流光,他吩咐道:“那讓流雲的人去幫她拖延時間吧。”
拖延時間?
上官羽挑眉,不過緊接着他就明白了晉王的意思,他頷首:“我知道了,我這就通知流雲。”
不過半個時辰,官道上就出現了騷亂,那羣軍營的將士們因爲激起衆怒,被一位路過的朝臣看到了,當下下令將他們緝拿。
寧靜丟下了這羣看守皇陵的士兵們,獨自一人逃跑了。
至於逃跑的方向,自然是神都城裏了。
結果將士們推搡之中,有人說漏了嘴,這位大人發現他們竟然是守護皇陵的侍衛,大驚之下連忙將人緝拿到了京兆尹,然後直接上報了元帝。
元帝知道以後發了好大的脾氣,直接問責。
“大皇子呢,他在哪裏!”
在水路找人的大皇子,因爲暴雨傾盆干擾了視線,在水路中迷失了方向,但是讓他想不到的是迷失方向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水裏的魚兒們就像是瘋了一樣,拼命地攻擊着他的船隻,把這位素來膽大包天的大皇子嚇了一個夠嗆。
大皇子是僥倖的,他一直逆流而上,一直到了皇陵的西邊,等到他可以分辨方向的時候,他似乎又回到皇陵中。
而運氣更好的是,他碰到了神都之內,元帝派來問責的內侍。
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走山路去尋人的寧碩,帶着幾個將士一直冒雨到了半山腰,直到山路溼滑,傷了好幾個將士以後,他才肯罷休,命令暫時休息。
一行將士們飢寒交迫,又碰到了這麼一個不憐憫下屬的貴公子,大家是敢怒不敢言。
寧碩自從開始上山以後,臉色就一直不好看。
“你們不是守衛皇陵的將士嗎,這座山離你們那麼近,你們怎麼可能不熟悉?”寧碩抓着一個將士質問道。
那將士不卑不亢道:“寧公子,我們的職責是守衛皇陵,若沒有命令不得離開,否則以擅離職守罪名懲處,我等的確對這座山不熟。再說了,我等有事走的是官道,怎麼會這麼奇怪的一座山?”
寧碩眯着眼睛,看了這幾個將士好幾眼,他在分析他們是不是對自己有所隱瞞。
“哼,最好是這樣,若是被本公子發現你們欺瞞於我,我絕對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將士們低頭稱是。
但是大家內心裏怎麼想的,自然就不會告訴寧碩了。
雨一直下着,掩掉秦九卿走過的痕跡和氣味,寧碩一頭霧水,只能順着上山的路走着。
寧碩被這雨水鬧的心煩,加上飢腸轆轆的,隨意指了一個將士:“你去,找點喫的來!”
“不是叫你,難道是叫鬼嗎?”寧碩脾氣一上來,直接踹了那將士一腳。
將士委屈極了,他也無奈,只能這樣就出了暫時避雨的山洞。
其他將士們看着同伴離開的背影,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們對視一眼,再看一眼前方傲然的寧碩,低頭,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離開的將士一直沒有回來。
寧碩等的煩躁,隨手一指又讓兩個人去了,可是這兩個人也是一去不復返。
直到第三波人也沒有回來的時候,山洞裏的氣氛不對了,寧碩的眉頭也皺的緊緊的。
“你們……”寧碩回頭,看着身後只剩下了最後幾個人,他口中的話沒有說出來。
他也害怕。
他害怕沒有人保護他。
寧碩飢腸轆轆,一點喫的喝的都沒有進,他不耐煩極了,看外面的雨小了一點,就趕緊吩咐繼續上山了。
餘下的將士們沒有立刻聽命,而是站在原地半晌。
“你們愣着做什麼?”寧碩皺眉,不客氣地道。
幾個將士們問道:“寧公子,我們其他的同僚下落不明,是否可以先去找找他們……”
寧碩不客氣地打斷他們道:“他們如果沒事自然會找我們,我們何必找他們,大皇子讓你們聽從本公子的命令,難道你們就是來指揮本公子如何做事的嗎?”
那幾個將士連說不敢。
他們只能跟着寧碩一起上山走了,上山的時候他們有足足二十人,可是下了一場雨,他們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了。
寧碩帶着剩下的十來個人繼續往山上走去,可是溼滑的地面就好像和他們有仇一樣,一個不小心寧碩就踩滑了腳,一個趔趄踩空,整個人從山坡上滑落了下去。
寧碩的喊叫聲在空氣中迴盪着,悽慘無比。
“啊啊啊啊——痛——”
寧碩不知道翻了多少個滾這才停了下來,可是這個時候他已經渾身是泥濘了,腿腳肯定是崴了,他動一動都覺得疼。
那十來個將士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寧碩掉了下去,直到他罵罵咧咧地喊人,他們才無奈地慢吞吞地下了山坡。
寧碩看到這些將士們纔下來,忍不住又發火了:“你們聾了嗎?沒聽到本公子跌下來了嗎?”
“山路溼滑,卑職們下山需要時間。”一個將士不鹹不淡地解釋道。
寧碩氣急了,但是還要指望他們擡着自己,他也不好再抱怨什麼,只是低頭看自己身上髒兮兮的衣服,他指着一個和自己身量差不多的將士道:“你,把衣服脫下來給本公子!”
不走運的這個將士也只能認命,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了寧碩,而他自己則穿着寧碩的衣服。
寧碩被幾個將士擡着,一起往山上走去。
本來這樣的傷勢,寧碩應該趕緊下山去治療,可是不抓到寧望,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呢。
這可是一個絕佳的,除掉寧望的機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