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竹一直沒有插手虞嚮明的審理過程,見他行事有章法,審理一環扣一環,對他的能力頗爲認可,便道:“你覺得如何?”

    虞嚮明略微思索後道:“回城主,草民認爲,陳馬氏私自挪用麻線,又佔用紡織機,影響到城主的織布計劃,導致城民日後可能無法按時收到成衣,理應懲罰她歸還田家的物品,並上交三匹質量合格的布。”

    “而陳林氏明知道不應使用公家之物,卻默許此事發生,應當扣除其一日的獎賞以作懲戒。”虞嚮明知道陳林氏並非真的想要幫助陳馬氏,便有意將她的懲罰減輕了稍許。

    許文竹沒有對虞嚮明的這個判決有任何意見,便微微頷首。

    見城主同意,虞嚮明拿起一張紙,擬了一份罰單,叫差役放在陳家二人面前:“你們若沒有異議,便籤字畫押了吧。”

    陳林氏很順從地簽字按了手印,但是陳馬氏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她最後掙扎道:“民婦最多就用了半匹布相當的麻線,怎麼能罰我三匹布這麼多呢。”

    虞嚮明將許文竹對僱傭的那些紡織工的規定背了一遍之後,說到:“陳馬氏,念你是初犯,也不算城主手裏的紡織工,也許並不知道這這些規定,所以將原本的四倍懲罰減免到了三倍。我已經放寬了對你的懲罰,你若還不領情,我便向羣主請示將減免也免去吧。”

    陳馬氏聞言,只好不情不願地閉上嘴,在差役的監視下,在自己面前的罰據上按了手印並簽下名字。

    虞嚮明將兩張罰據都收了上來,並呈給許文竹檢驗。

    罰據上日期、金額、被罰人、收款人等信息一應俱全,許文竹滿意地點頭:“那這次的事件便如此處理,你們記得在這個月月底之前,將這部分罰款交上。”說完便示意差役放陳家人和田家人走了。

    虞嚮明見自己完成了城主交代的任務,便向許文竹提出告辭,卻被許文竹叫住了。

    “我看你行事頗有規章,並且對辦案流程很是熟悉,之前是否從事過與之相關的事?”許文竹問道。

    “不曾有過,只是草民參加科舉後,曾被派往霽州城當下任城尹,但因爲天災的到來,所以遲遲都沒有上任。”

    這個世界的一些官職往往在上一任即將致使時就會分配新一任,在上一任告老還鄉後,新任官員便可直接上任,如此可以避免長時間的官職空缺。

    聽聞虞嚮明是原定的下一任城尹,許文竹對他的能力也更加認可了,他略微思索過後便道:“上一任的城尹因病去世了,既然你本就是分配的城尹,不如現在接下這個位置,你意下如何?”

    虞嚮明聞言很是驚喜,面對如此的好事,他自然沒有什麼可以推脫的,便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感謝城主的信任,草民,不,下官定會盡職盡責,爲城主分憂。”

    見虞嚮明激動地領命離開,一直在堂上坐着、卻沒有發一言的薛自臻也站了起來:“城主,此事既然已了,下官便也告辭了。”

    許文竹現在一心只想回到城主府質問系統,並沒有注意到薛自臻打量自己的眼神,回了一禮道:“這次也多謝薛城尉。”

    走之前,薛自臻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許文竹,許文竹正在跟方越吩咐着什麼,見狀,薛自臻又轉過身來,沉思片刻,無果後,便帶着自己的手下離開了。

    而和方越交代完虞嚮明任職的相關事宜後,許文竹將其餘事情都扔給了方越,自己則匆匆回到府裏。

    進門後,許文竹坐在窗前,再次打開了系統界面,直播間已經消失了,界面又恢復了正常。見狀,他沉沉地開口:【系統。】

    系統絲毫沒有注意到許文竹主語氣中的不悅,聽到聲音後它迅速出現:【您好宿主!請問有什麼事嗎?】

    【直播間哪去了?】許文竹沒有跟系統廢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聞言,系統的機械音明顯卡頓了:【宿主,您……您在說什麼,哪有什麼直播間啊?】

    系統表面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內心裏卻在瘋狂吶喊,今天主系統又給他發了通警告,說它數據不穩,可能又有竄頻現象,當時它還沒在意,以爲是主系統又一次判斷失誤,沒想到……

    啊啊啊啊啊,宿主該不是從之前那次開始就知道些什麼吧,怎麼辦,如果主系統知道自己有如此重大失誤,可能會將自己返廠重造的!

    許文竹聽出系統的掩飾,也沒有耐心再與它周旋,直截了當地背了幾句話後道:【這些可都是直播間的彈幕,你還要因此裝傻嗎?】

    他的記憶力很好,即使是在直播間停留了幾秒的話,他都能一字不落地背下來。

    系統聞言,連忙去翻了今日直播間的所有彈幕,果真在其中找到了這幾句話。

    【宿主,系統並不能聽懂您在說什麼呢。】系統還想最後掙扎一下。

    然而,許文竹卻並不給他這個機會,見系統不肯承認,他便又道:【你這已經是第二次出現故障了,而且還是重大故障,我猜,如果讓你的上頭知道了,可能我就會換一個系統了。】

    系統聽到這話,氣勢明顯又弱了一截,它抱着最後的倔強說道:【我……我沒有出現重大故障,也,也肯定不會被返廠維修的。】

    但,是個人都能聽出系統語氣中的不堅定。

    【是嗎?】許文竹挑了挑眉,【但只要我在你上級面前將直播彈幕一說,他定然能夠查出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許文竹這樣說,系統放心下來,它語氣也恢復了一絲歡快:【宿主,您是無法直接和我們上級交流的呢。】

    是啊,他怎麼忘了,只有自己能和上級交流,無論宿主是否知道了直播間的事,只要他不說,下次再注意些,他的上級一定不會發現有什麼異常的。

    然而許文竹接下來的一句話便打破了它的所有幻想:【但如果我接下來的所作所爲無法滿足直播間觀衆的興趣,直播間人數直線下滑,你的上司想必也會注意到,到時候,我豈不是就有機會在直播間裏和你的上級交流了?】

    系統聞言,整個統都蔫了,他的宿主上次之所以能夠評選上“十佳宿主”,除了因爲確實做得很優秀之外,還因爲吸引到了許多觀衆,直播熱度一直很高。

    如果這個熱度直線下降的話,主系統定然會多加關注的,嗚嗚嗚。

    【那,不知宿主,您有什麼要求?】系統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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