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舟故走進了裏屋,看見溪風月正在位置上坐着,他走到一旁坐下。
“南涼出事了。”
“!什麼意思”溪風月雖然躲在後面偷看,卻未能聽清二人言語,因此得到消息後很是震驚,平日裏他和南涼關係雖然算不上好,但也算天才之間的惺惺相惜。
於舟故把事情告訴溪風月之後,二人皆沉默。
“阿故可有辦法?”
“暗度陳倉。”
翌日
祁少棠感到有些不適,她捂住肚子喚醒司南弦。
“南弦醒醒,我肚子疼。”
司南弦這幾日一直擔心,睡眠極差,幾乎祁少棠話音一落便醒了過來。
“是不是要生了?少棠別動,我去叫人。”
司南弦即刻跑了出去,頃刻產婆和太醫皆到。
接生時按理說丈夫和外人皆不該在內,下人不斷的勸說着守在榻邊的司南弦。
“世子,產房血腥您實不該在這裏等!”
“世子,您在外面等吧!”
“世子,您乃千金貴體不好在這裏待啊!”
聽着下人們聒噪嘈雜的聲音,司南弦震怒。
“誰再讓我走,拉出去即刻杖斃!”
衆人噤聲,皆看向祁少棠。
祁少棠此時已經痛苦萬分,汗水和淚水皆順着臉頰流下,鬢邊的青絲被打溼沾在臉上,臉色有些蒼白,緊咬牙關。
她找了找司南弦的手,司南弦見狀即刻伸手過去。
“南弦不必如此,我沒事……”
祁少棠硬擠出的話語,聽的司南弦越發心疼。
“少棠,或許我在這裏無法減輕你身上的痛苦,但也能讓你心中安穩一點,我想陪着你,永遠——無論何時。”
司南弦雙手握緊祁少棠的手,看着祁少棠,目光堅定卻又霧氣氤氳。
祁少棠扯出一個笑容,艱難說道。
“我今日不好看,南弦見了怕是要嫌棄我了。”
“不會,我找不到任何一個詞可以形容少棠此時的樣子。那些辭藻都太過膚淺,配不上此刻的你。”
司南弦安慰着她,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
“哇——”
幾個時辰後,嬰兒的啼哭聲響起,洪亮而清脆。
祁少棠氣力已盡,暈倒在司南弦懷中。
“太醫!這是怎麼了?”司南弦焦急喊到。
太醫爲她診脈,片刻恭敬回答。
“回世子,世子妃過於勞累,雖然暈倒但並無大礙。”
司南弦鬆了一口氣,雙眼充滿血絲,現在已然天黑,他將祁少棠安置好,蓋上被子。
穩婆剛剛一直沒敢言語,此時見司南弦做完手頭事之後,才跪下稟報。
“恭喜世子,世子妃喜得貴子。”
司南弦彷彿纔想起來,他轉身接過穩婆懷中的孩子。
看着只露出一張臉的孩子,司南弦心中絲絲有暖流流過,這是他和少棠的孩子。剛出生的孩子並未睜眼,只見得一張圓圓的臉蛋。
還挺可愛……司南弦想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等到孩子被奶孃抱走,司南弦再次回到牀榻邊,守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祁少棠轉醒。
司南弦將她扶起靠在牀欄,手中的湯藥用瓷勺舀起,吹了吹喂到她嘴邊。
祁少棠含笑看着司南弦,喝下,然後眉頭皺起。
“這麼苦。”
“對身體好。”
司南弦不斷安慰着,祁少棠才勉強喝完。
祁少棠擦了擦嘴,問道。
“孩子呢?”
“還在睡着,是個小公子。”
祁少棠點點頭,然後突然想到什麼,調侃道。
“看來南弦的願望落空了。”
“怎會,等少棠修養好了……”
話未說完,就被祁少棠捂住了嘴。
“要生你自己生。”
司南弦挑眉,未置一詞。
過了好一會,司南弦緩緩開口。
“父王要回來了!何時?”祁少棠激動。
“過個七八天。”
祁少棠點點頭,很是聽話。
“南弦可想好孩子的名字了?”
司南弦沉默,他喜歡女孩,之前倒是想了許多女孩的名字,卻未想到是個男孩,看來要重新想了。
“溶漾可好?”司南弦詢問。
“司溶漾嗎……好,小名便喚作漾兒。”
司南弦笑了笑,摸一下她的頭。
“我去端早膳。”
世子府新添小世子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滿街都是歡喜一片。來訪的客人也不少,司南弦幾乎都拒之門外,他還得照顧少棠,無法抽出太多時間待客。在此期間,齊帝還來看望。
過了幾日,華容王歸來。
祁清濁回來的第一件事便來到世子府看望女兒,見到母子平安,纔將心放下,父女兩人相處融洽,華容王走前再三叮囑司南弦好好照顧祁少棠,司南弦恭敬應下。
此時的司溶漾已經睜開了眼,黑色的大眼睛滴溜溜亂轉,審視着這個新世界。
“這孩子當真是好看。”祁少棠摸着司溶漾的臉,戳了戳,手感不錯。
“我也好看,少棠怎麼不看看我。”司南弦放下手中的衣物,負氣說道。
祁少棠被司南弦的樣子逗笑,也捏了捏他的臉。
司南弦這次滿意回頭,繼續整理衣服。
此時外面來人稟報,於舟故來了。
司南弦放下衣服,看向祁少棠。
“快請進來吧。”
不一會,一襲藍衣的於舟故笑着走了進來。
“恭喜司兄和少棠了,我來看看我的小義子。”
“有舟故如此義父,漾兒以後可是有靠山了。”祁少棠笑着迴應,把孩子抱了過去。
“這孩子長的很好看,還是少棠和司兄的功勞。”於舟故感嘆。
“那是自然。”司南弦也不謙虛,直面應答。
等閒話家常了一陣,於舟故欲走,司南弦送客。
二人走到院門處,於舟故停下腳步跟司南弦說。
“司兄可還記得南涼之事?”
“自然,有何進展?”
“我前兩天去探了探,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可能涉及朝中官員挪用賑災公款之事。”
“!可是戶部侍郎衛莊?你從何得知?”司南弦有些錯愕。
“那日我潛入衛府,在柴房裏找到渾身是傷的南涼,想必是受了不少刑,後來他告訴我,一日他在院子裏漫步,剛巧碰見衛莊在和一人商議事務,他在門口站了一會,聽到許多不該聽到的事,後來被衛莊發現,吃了不少苦,逃都逃不出去。”
“另一人?”
“暫時還不知,恐怕得細查了。”
“於兄準備怎麼做?”
“此時怕得要司兄幫襯。”
司南弦想了想
“好。”
回到府中,溪風月正在無聊的撥弄着琴絃,他雖然蕭吹得最好,但琴藝也並不遜色。
於舟故走了過去,抱住溪風月親了一下。見溪風月並無反應,於舟故摟住他肩膀的手緊了緊。
“風月怎麼了?”
“無甚。”
溪風月的聲音有些冷,但依舊好聽。
於舟故有些不明所以。
“我只是有些擔心南涼罷了。”溪風月拜託於舟故的束縛,起身解釋。
看着落空的手,於舟故有些尷尬,也急忙起身去哄。
“風月不必擔心,我已經規劃好了,到時候會有人幫我們救南涼出來的。”
“司世子嗎?”溪風月一想到這個名字心便涼了幾分。
於舟故怔了怔,沒有否認。
溪風月眸光微暗但還是笑了笑。
“也好,有你們在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說完便回房了。
於舟故暗道,他這是在喫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