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美被蘇凡吩咐留在醫院看守，此時彙報着醫院內的情況：“牧連城現在轉進加護病房了，好像是說排尿系統出了問題，尿崩了。”
“那夫妻倆走的時候很慌張，不過，照您的吩咐，我沒敢靠太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他們聊了什麼也沒聽清。”
“那現在要跟蹤他們嗎？”
“不必了。”蘇凡已經來到上次的黑網吧，正準備上號看看，讓青芒打探的情報是否有了反饋。
“既然人都走了，你也回去跟劉基他們匯合吧，沒別的事兒了。”
“蘇少，真不用跟一跟？我的直覺告訴我，跟蹤能跟出有用的東西來。”張小美這人辦事似乎還挺實在。
蘇凡嘆了口氣，對着電話說道：“真沒必要，知道爲什麼讓你躲遠點看着就行麼？”
留下人監視，僅僅是想確認那對夫婦以及老頭的身份，當下確認了，就已經得到至少兩條有用的信息：
知道牧連城的父母長什麼模樣；知道所謂的高手大致的水準。
足矣。
張小美頭腦倒還靈光，這麼一提醒，便琢磨過味兒來：“有高手？”
“嗯，不要暴露，去跟劉基他們匯合吧，那邊的事對我也挺重要。”擔心張小美好大喜功出岔子，蘇凡特意點明瞭另一件事的緊要程度。
劉基等人，被他派去打探周家的情況，相比之下，牧連城和東瀛人勾結，這點威脅他並不如何憂慮，而劉詩然和劉家的困境，目前自己尚沒有明確的概念。
那邊，張小美應了一聲，剛要掛電話，忽然又一驚一乍起來：“蘇少，牧連城的病房又進人了！”
蘇凡放下的手機放回耳邊，問道：“誰？”
“一個娘們兒，長得挺帶勁的，而且看着好像騷裏騷氣的，嘖嘖！走個路那小腰扭的……”
“咱說話能不能文明點？”
“蘇少，我沒什麼文化，不像您，是大學生。反正就是那麼樣一女的，身上那股騷勁兒跟狐狸似的，護士本來不讓她進加護病房，但牧連城讓她進去。”
張小美說着便自覺地壓低了聲音，有腳步走動的動靜，貌似悄悄摸到了病房外邊。
此時，無須他描述，蘇凡已經從電話聽筒裏感受到了醫院裏的畫面。
牧連城在呻吟……
少頃，張小美與病房拉開距離，驚歎不已道：“蘇少，這娘們兒有點邪乎啊！”
“牧連城本來尿崩得半死不活的，她那麼擺弄了幾下，牧連城就跟枯木回春似的，而且尿也停了，兩人整得龍精虎猛的！”
蘇凡不由皺起了眉頭，那還真是挺邪乎的！
這好像也進一步印證了自己先前的猜測，病房裏的女人不出意外便是佟韻了，這女人精通掠奪運勢的手段，而奪取牧連城的方法，便是雲雨之事。
只不過，人都住進加護病房了，身上外傷也嚴重，犯得着追到醫院來榨取麼？
殺雞取卵，難道那女人很急？
正在蘇凡思索揣測之際，電話裏張小美又傳來動靜，氣喘吁吁間明顯是在快速跑動：
“又來個女的，跟前面那女的喫醋打起來了！我靠，兩個人武功都好厲害，樓道里打得不過癮，直接從窗戶跳出去了！”
“媽的，這可是七樓啊！”
蘇凡聽得有些坐不住了，自己走後，醫院竟然變得這麼熱鬧，而自己只能隔着手機，聽張小美那不怎麼繪聲繪色的解說。
他於是迅速登上游戲賬號，看了眼好友消息，發現青芒那邊還沒有答覆，便草草下機，火速從黑網吧趕往醫院。
兩個地點之間的路程不算遠，等出租太費事，蘇凡索性朝着夜深寂靜的無人街道狂奔過去。
可是緊趕慢趕，等他來到醫院的時候，終究慢了一步，夜裏的醫院洋溢着它應有的安靜。
張小美守在路燈下，指着不遠處被掀翻的石桌石凳和花草，臉上震驚之色久久不褪：
“那倆娘們兒都好猛！我活了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那樣打架的！要不是我揪了自己好幾把，我都懷疑是在做夢！”
隨後他便又用他那蒼白無內涵的語言能力，向蘇凡描繪起幾分鐘前結束的畫面。
“那娘們兒一跳起來起碼一人多高，一腳踢出來，腳沒踹到東西，腳上的風都把那個石墩子板凳吹翻了，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兒！”
“另一個娘們兒也猛，拿把扇子就擋住了，反手用扇把朝着那娘們兒一指，那娘們兒就給定住了一樣……”
蘇凡實在無法從這番吧啦吧啦的敘述裏聽出精彩，興趣頓時寡淡，不過卻是注意到其中的重點。
“你說後來的女人用的武器是一把扇子？”他打斷張小美激動的講述，聯想到了某個人。
“是啊，一把團扇，白扇面，上邊還有圖案，跟她衣服背上的圖案是一樣的。”
張小美嘟囔着，順手撿了個花壇裏的石子兒，在地上簡單畫了個樣子。
看着團扇上的符號，蘇凡便知道後來的女人是誰了：“她是不是扎着丸子頭，穿着小裙子，看上去有點可愛？”
張小美如遭雷劈，連連搖手道：“不可愛！不可愛！媽呀，那種母夜叉還可愛？我覺得她一巴掌都能把我頭蓋骨給幹翻來！”
蘇凡幽幽眯起了眼。
在張小美很不精彩的故事中，佟韻敗給了琉璃巫女，並且被琉璃擄着翻牆而走。
這就頗耐人尋味了。
琉璃見過牧連城，作爲神職人員，她自然也瞧得出牧連城運勢異常，問題在於，巫女特意守着牧連城蹲守佟韻，是出於怎樣的打算？
當然不可能是無聊的伸張正義或者替天行道。
曾經跟那段經歷中，蘇凡早已摸透，淺井麻衣心存善念，但身爲巫女的琉璃，內在性情其實極爲乖僻，說是陰冷狠毒，或也並不誇張。
“她絕不是好心搭救牧連城，不過，說不準這麼陰差陽錯，牧連城那倒黴催的運氣，還給弄拙成巧了。”
蘇凡一時之間很難摸到頭緒，女人的心思從來難猜，何況還是個活了六七十年城府極深的老女人。
望向樓上，燈火依舊幽微。
“走，上去看看牧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