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他們回攬月峯,剛踏進符懸書的洞府,那熟悉的聲音就響起。

    “來了來了,他們回來了!”

    “你們聞見了嗎?那甜甜的味道!”

    話聲落,牡丹耳邊驟然一靜,說話聲止,更多的卻是用力的嗅聞聲。

    “嗯──那種沒沾靈氣,普普通通的泉水!”

    “除了聞着甜以外,也沒其他優點的泉水!”

    牡丹:“……”

    這到底是損還是誇?

    它們還想不想喝了?

    牡丹一回來就聽攬月峯上的花草又開始胡言亂語,無言歸無言,卻讓牡丹莫名懷念。

    終於走到它們面前,羣花草們無風擺盪自己葉片,歡呼着:“終於來啦!”

    牡丹對符懸書笑言:“仙長,可以開始了,它們快等瘋了。”

    符懸書一一看過靈植們,見比自己離開前都要翠綠不少,滿意點頭。

    他像平日給予它們靈泉那般,雙指併攏,在虛空中一劃。

    白色的衣袖在空中翻飛,隨着符懸書動作,袖口稍往後褪,露出他靈活有勁的手腕,和一截肌肉線條緊實的前臂。

    牡丹看着看着,“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

    同時,她又將自己衣襟扯得鬆了些,納悶嘀咕了句:“今日這天怎麼熱成這樣?”

    又熱又渴。

    符懸書聽見了,御風將一小碗山泉水盛到牡丹面前,看着就像泉水聚了一團在空中飛似的。

    他說:“山泉水取了很多,姑娘請。”

    掬城的居民很大方,一聽他們此趟是取山泉水來的,恨不得讓他們把整座山都搬走,謝意如山重,連牡丹都有些承受不住。

    牡丹是真渴了,對符懸書說了聲“多謝”,便俯下頭,像小狗喝水般嚐了口。

    在掬山上她已嘗過一些,可也不知是不是這會兒正覺口渴的關係,反而覺得現在喝的泉水,更爲清甜順口。

    符懸書見牡丹喝得見了底,手指纔剛做一個動作,牡丹就趕緊掩住根本看不見的“碗口”。

    “仙長,我這些就夠了,不用再添。”

    一見符懸書果然再想給她灌山泉水,牡丹慶幸自己反應夠快。

    她算是知道了,符懸書此人,大抵就不知“節制”二字怎麼寫的!始終秉持着灌好、灌滿這等信念!

    思及此,她也分神關注了下綠植的情況,免得它們莫名其妙又被符懸書給淹了。

    不過這回倒是牡丹多慮。

    對於綠植,符懸書只在靈氣上出過紕漏。

    起碼從以前到現在,他分出去的靈泉量都是足的,就沒有超過的時候。

    牡丹點頭,幸好,以符懸書對靈植的知識來看,這點已經算很有常識了。

    點點的掬山泉水,憑空落在這裏的每一株花草花葉上,滋養它們身下的土壤,每株綠植身上都掛着點點水珠。

    它們一邊喝,一邊不忘嘰嘰喳喳。

    “原來是這樣的味道!”

    “我也可以跟我大姨的弟弟的兒子的鄰居炫耀了!”

    “哇哈哈!我也是喝過掬山山泉水的草了!”

    一羣花草喝個山泉水,活像喝了幾斤酒,成羣發酒瘋。

    還不知哪朵花,竟打了個酒嗝,弄得牡丹哭笑不得。

    這喝的到底是水是酒?

    眼見它們歪歪扭扭倒了一片,符懸書觀察許久,沉思了片刻後,也在此時發表自己心得。

    只是,他微歪了下頭,眸中透出一絲困惑。

    符懸書眉頭輕輕蹙起,對牡丹很是遲疑地說:“這與給予靈氣的時候,表現似乎差不多。”

    牡丹:“?”

    差不多?

    哪隻眼睛看到的差不多?

    牡丹瞪大眼,重新環顧四周花草表現。

    它們倒的倒、躺的躺,別說,乍看下確實沒什麼區別,但,實際狀況可差多了去。

    靈氣給太多的倒,那是撐不住,快暈厥的倒。

    跟這種自在享受的倒,能相提並論嗎?

    牡丹很是慶幸,符懸殊說出此話時自己沒在喝水,否則怕是得狠狠嗆到。

    但沒喝水,她還是嗆咳了幾聲,本就泛着薄紅的臉頰,被她咳得更加緋紅。

    她很是艱難地道:“仙長,不一樣的。”

    牡丹有心想解釋,奈何爲時已晚。

    符懸書適才那番話,花草們也聽了個全。

    本來還好好的,聽了他所言,一個個的跟吞了蒼蠅似的,嘴裏的肥宅快樂水都不香了!

    “睜眼說瞎話呢!”

    “只用山泉水就想收買我們,太天真了!”

    “就是!有本事把地獄辣的魔界界山土挖來給我們嚐嚐啊!”

    它們紛紛掐着葉子直起莖杆,對着符懸書就是一陣罵罵咧咧。

    符懸書自己聽不懂,只覺得花草們又精神了。

    但牡丹可就不同了,她覺得自己耳朵快炸了!

    綠植們接二連三扔出要求,繼肥宅快樂水後,又要地獄辣的土,更甚者都還提出要見修仙界有名的誰誰誰!

    牡丹嘴角抽抽:“瞧把你們能的!”

    這麼時髦,還追星呢!

    但牡丹無奈歸無奈,對於靈植們的需求,還是有在意的人在。

    符懸書問:“它們說什麼了?”

    牡丹看着符懸書的眼神欲言又止,她嘆口氣,對符懸書說:“仙長,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否則再讓那些植物聽了什麼,還不得把屋頂都給掀了!

    最後,符懸書領着牡丹來到自己住所。

    這地方牡丹不算陌生,之前就來過一次,還是暈過去,直接在符懸書的榻上醒來的。

    想到此,牡丹視線趕緊從牀榻收回,臉上一熱。

    丟臉的事就不要再想起第二次了!

    這目光一別,牡丹注意力被桌上一物給引了過去。

    桌上除了茶具以外,僅有一朵小小的粉色牡丹。

    它被好好地以木質臺座托起,符懸書還分了它靈氣,讓它周圍散着冰藍色的光點,微微浮起。

    那朵粉,在符懸書用色單調的房裏,反而是最鮮明的一抹色澤。

    “仙長還留着啊?”

    不光留着,看起來還很用心收藏,成了這房裏唯一的擺件。

    符懸書循牡丹望着的方向看去,就見那朵跟牡丹真身長得一模一樣的迷你牡丹──本就是從她身上分出來之物,長得一樣也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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