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髮美少年!

    “是。”

    隨着代理樓主一聲“是”落下,畫卷也已完全展開。

    賞客,即牡丹。

    整座樓以牡丹別稱命名,加上令人耳熟得不能再耳熟的經歷,還有熟悉的性格也能一一對上後,牡丹和符懸書再看見卷軸上的人像,衝擊力度就已減去許多。

    展開的卷軸上畫着的,是個穿着粉色衣裙的姑娘,回眸的模樣。

    牡丹雖然心裏已隱隱有預感,但,實際見到畫像中女子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還是狠狠沉默了一下。

    代理樓主說:“只要你們能爲我找到行蹤不明的賞客樓樓主,別說是蛇妖碎丹,要什麼,我都能給。”

    牡丹喫驚。

    還別說,這可真是大手筆。

    他這樣乾脆,反讓牡丹在想,這位代理樓主是花妖的誰?爲何要做到這個地步?

    但,牡丹掛心的,還有另一件事。

    她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符懸書,只見他垂眸盯着畫像,垂下的髮絲掩住符懸書的眼,從牡丹這個角度,看不出符懸書有何旁的表情。

    對於事情發展到如今,符懸書是怎麼想的?

    直接問出賞客的用意,又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

    與符懸書待在一起待得越久,牡丹心裏就越是產生更多疑問。

    可她即便想問,那也不能問出口。

    那就有如踩在冬天結冰的湖面,壓根不清楚冰面所結出的厚度,每一腳踩上去都得足夠小心,否則,一旦踩破冰面,那就是無可挽回的結果。

    牡丹起更壞的結局,更寧願自己待在最結實的那塊冰面上,一動也不動。

    只要她不往前邁出一步,同樣的,這整座湖也就能一直維持原貌。

    這樣就好。

    牧丹重新看回畫像。

    不得不說,這畫像真的畫得維妙維肖,把牡丹所有特徵都畫出,尤其那雙桃花眼回眸時因驚奇而微微睜大的神態,任誰來看,都不會將牡丹錯認。

    所有證據已擺在眼前。

    符懸書聽了代理樓主那番話,想來也早就猜出什麼,所以纔會直接問出賞客樓的“賞客”之名。

    牡丹猜不出符懸書內心所想,更沒打算去問。

    然,賞客樓的真相猝不及防直接懟到她眼前,牡丹也得做出迴應。

    “在那之前,我想先確定一事。”牡丹說。

    代理樓主對於他們見了畫像後同時靜了下來,心裏不是不感到疑惑。

    那樣的表現,彷彿就像他們曾見過畫中之人,一點也不像尋常人初次見到樓主後,該有的反應。

    他目光懷念地掃過人像。

    樓主生得貌美,不論是誰,見之總得讚歎幾句,哪會有人見了卻是無動於衷?

    所以他纔想不明白。

    等牡丹支支吾吾問出問題後,他反而更加困惑。

    牡丹問:“我想問的是,你們與失蹤的樓主……沒有什麼仇什麼怨吧?”

    雖代理樓主說了,樓主於他而言是重要之人,但,那也是他單方面的說法。

    牡丹自己雖有零碎的花妖記憶,可到底不完全,不能判別真假。

    更重要的是,這代理樓主用了那樣大的手筆,只爲找到樓主線索……

    這要不是有大恩,就是對方於他而言有大仇怨,纔會不惜掘地三尺,也誓要找到人。

    完全沒想過會被這麼問,代理樓主愣了一下,才笑着說道:“那怎麼會?我這條命是樓主所救,感激她都尚且來不及,又怎會與她結怨?”

    牡丹的這種問法,就像她與樓主相熟,卻因不知他們底細,這才斟酌着想再問清楚。

    思及此,代理樓主坐正身子,不知不覺緊張起來。

    牡丹沉吟:“這樣啊……”

    她的各種懷疑都已獲得解惑。

    不破不立。

    蛇妖碎丹就在唾手可得之處,爲了蛇妖碎丹,牡丹決定冒險一次。

    她將手搭在指上所戴的法器,符懸書看見了,並未阻止她。

    於是牡丹慢慢將戒指摘下,身上的黑霧也自裙底開始慢慢消失,露出她裙襬的粉色。

    當戒指完全取下,看清牡丹樣貌的那一刻,包廂一靜。

    代理樓主的身子向前傾。

    牡丹搔搔自己的臉,不太好意思地問:“若你說的樓主是隻牡丹花妖,生得又是這般模樣,那……您瞧瞧,我這算不算是,直接幫您找到了人?”

    剛剛被那麼海誇了一通,牡丹還是挺難爲情的。

    代理樓主列出的所有條件她都符合,總不能是這修仙界裏,還有與她生得一模一樣、經歷也差不多的花妖吧?

    雖然結果很離奇,但,事實上,牡丹對賞客樓確實並不陌生。

    若代理樓主所言非虛,對上牡丹的夢境的話,那就是──她曾屬於這裏。

    牡丹問的問題,代理樓主並未回答。

    這種安靜反而讓牡丹不安起來。

    不是吧……

    難道說沒有仇怨只是客氣話,實際上是結了深仇的嗎?

    只見那團黑霧全身顫抖,代理樓主倏地起身,牡丹想着他這是要往哪兒走去,只見他步步朝自己走來,牡丹一懵。

    “?”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落坐,坐到牡丹身邊,靠得極近,牡丹被他擠得只能再往另一側挪。

    怎、怎麼回事這人?

    牡丹剛想問問題,代理樓主便整個人靠了上來,語氣與適才大相徑庭:“牡丹大人!您可終於回來了!我找您找得好辛苦啊!”

    代理樓主畫風丕變,牡丹被他擠得下意識就往旁再靠。

    這種椅子中間並無隔斷,且是兩人座。

    她與符懸書坐着,原本空間正好,現在硬生生擠進一個代理樓主,牡丹幾乎與符懸書的手臂緊貼在一塊兒,退無可退。

    符懸書也確實因靠過來的牡丹一怔。

    牡丹的體溫靠上,因後撤得着急又忙亂,坐得東倒西歪,都還不太穩。

    符懸書伸手圈住她腰肢,輕輕扶正。

    待牡丹坐穩後,符懸書的手便撤了回去。

    速度快得,牡丹都還懷疑剛剛一切是自己錯覺。

    牡丹面上怔愣,腰上的觸感一觸及逝,纔回頭想對符懸書說些什麼,代理樓主忽地“啊”了一聲,又將牡丹的目光引了過去。

    他也摘下了戒指。

    “我這樣,牡丹大人認不得的吧,是我,白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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