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別道歉了，我想聽原因。”向尚當然知道他分手的原因，但他想讓寧希親口告訴他一次。
寧希身子慢慢靠在牆上，他深吸一口氣：“我媽容易被人騙，我們家一直也處於欠錢狀態，好不容易還完了她老毛病又犯了，這次還是因爲我，她操心着我考研的費用。”
寧希下意識學着寧鳳的模樣，指尖不停摳着手心。
“我跟翼哥借錢還上了。”
“因爲借錢所以分手？”向尚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立馬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我完全可以跟你一起還。”
“我不想把你也拖進來，我知道你的性格，我去了c市你肯定也會不顧一切地跟過來，你做事總是這麼不計後果。”
經過他這一拍，寧希的小動作停了下來：“這也只是一半原因，後來我一個人待了一會兒，我突然發現我總讓人變得不幸，我媽是爲了我才過成現在這樣的，爲什麼她一直被騙，因爲她想賺錢，她爲什麼要賺錢？她真的有那麼需要錢嗎？”
說着寧希苦笑了一下：“從始至終都是我需要錢，要沒有我，她一定活得比現在輕鬆多了。”
“你也是，”寧希看着他：“在沒認識我之前你是多瀟灑自由，隨心所欲的一個人啊，遇到我後突然就被圈禁起來了，不敢去喫自己喜歡的餐廳，強迫自己喫不喜歡的食物，穿不喜歡的衣服。”
“我想着你要沒遇到我現在肯定不一樣，一直以來你走到哪兒都是一道閃光點，很多女生喜歡着你，你常被衆人簇擁着。”
“我一直希望你過得比誰都好，我覺得不是我的出現你可能不會喜歡男生，我走了後你的生活會迴歸正常，你依然可以做回那個隨心所欲，被世間所有掌聲圍繞的向尚。”
“那你回來幹嘛！”
他的話像刀刃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扎入向尚體內，他越聽越惱，最後忍不住地吼了出來
“你又憑什麼替我做決定！你問過我嗎？你跟我商量過嗎？你怎麼知道我的想法是什麼？你提都不提就擅自決定，你是再跟我談戀愛嗎？你明明就是在跟你自己一個人談戀愛！你憑什麼我做決定？你憑什麼呀！”
吼到最後向尚聲音哽咽了起來：“你真的是自私又自大。”
寧希聽着心臟被用力扯着，他上前伸手抱住向尚，嘴裏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錯了，我不該自作主張我也不敢自以爲是，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向尚用力推他後又惡狠狠地瞪着他：“你還有以後！”
“沒有了，”寧希立馬改口：“再也不敢這樣了。”
向尚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點：“你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因爲我不確定我離開後你找的下一個人會比我對你還好，”寧希笑着說：“不能保證我就只有自己努力，努力對你好，超過所有人。”
向尚看着他說：“這也不像你能說出來的話”。
“有一半是從哥翼那學的。”
“翼哥啊，”向尚又想起了陳紀年，心情又落了下來：“你什麼時候走。”
“不走了。”寧希說：“打算去學校辦復學。”
“真的？”向尚有些不信：“你不着急還翼哥錢了？”
寧希點了一下頭：“準備課餘時間多找幾份工，爭取快點還完。”
看來寧希是真不走了，向尚鬆了口氣，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
積壓已久的喪氣與頹廢在擁抱他的那一刻全部消散。
空落落的內心被一瞬間填滿。
寧希手環過他的腰，臉在他頭上蹭了蹭。
臉頰被他剛冒出來的那點頭髮扎得有些疼，這似乎是他對自己這段時間離去的控訴。
寧希忽略疼痛感，抱他抱得更緊了。
“你明天能陪我去看看陳紀年嗎？”
這麼久以來他都沒去看過，他不敢一個人去。
“好。”
寧希停頓片刻又問：“當時我要不提分手，我去c市你會不顧一切跟着去嗎？”
“廢話！我肯定跟着去。”
寧希聽着有些無奈地笑了聲：“我就知道。”
兩人緊扣着手，擠在狹小的牀上，開着燈，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