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香江警隊的日子 >第21章 狐假虎威
    將一生夢想

    換到多少悔恨與禍殃

    .......

    李仁杰駕駛着越野路華,聽着動聽美妙的歌聲,奔馳在荒野的公路,享受著速度與激情。

    他在營地沒有多餘行李,簡單收拾便離開新界,返回港島中環,駛入一座大廈的停車場內。

    這座大廈有三十七層高,原本是叫金門大廈,是由怡和公司旗下的金門建築公司承建。

    匯豐銀行還在大廈地庫設立金庫,因此這個金門大廈,也確實是名副其實的「金門大廈」。

    黃河實業在去年1月,以10億的港幣,從置地公司手中購買下來,把旗下的公司搬遷進來。

    這座大廈很快會易名叫工商銀行中心,現在這裏是黃河實業控股集團公司臨時的總部所在。

    這裏的停車場有他的專用停車位,隨時都有位置給他泊車,不用擔心停在路邊給督導員抄牌。

    李仁杰泊車後,本來想搭乘升降梯直上去,不過大廈正門處發生的事,讓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有幾個身材高大的中國黑衣男子,和幾個外國男子在爭執,雙方劍拔弩張,都沒有退讓。

    這種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打架的場面,引起了不少客戶和路人圍觀來看熱鬧,指指點點。

    李仁杰直接朝着那邊走了過去,輕輕揚了揚眉,“你們怎麼回事?”

    一個穿着黑西裝的男子忽然一怔,然後靠過來,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三少,你來了。”

    他壓低了幾分聲音回答:“他們是尹朗駐港嶺事館的人員,堅持要上去,被我們攔了下來。”

    說話的這人叫許凌峯,是黃河實業旗下護衛公司的一名小隊長,其他幾人都是護衛員。

    現在金門大廈的業主是黃河實業公司,便交由他們全面接手負責保衛這座大廈的安全工作。

    李仁杰點點頭,示意周圍的人散開,“我來處理吧,你讓其他人去做事,不要影響正常秩序。”

    他聽到尹朗兩個詞,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以目前形勢來講,他們的確不是受歡迎的對象。

    尹朗和香港在以往發展的關係不錯,尤其是在足球賽事和電影文化上,都有互動交流。

    但是在1979年尹朗爆發斯尹蘭革命後,城頭變幻大王旗,雙方關係就急速冷凍下來。

    在美國宣佈制裁尹朗,以及兩伊戰爭爆發後,更是直接引發了第二次石油危機。

    當時原油價格從1979年的每桶15美元左右,最高漲到1981年的每桶39美元價格。

    國際原油價格的暴漲,直接波及到了香港人的生活,汽油以及火水、石油氣通通漲價。

    隨之而來香港兩家渡輪公司要加價,兩家巴士公司要加價,電力公司也要提高燃油附加費等。

    這一波由石油危機引發的加價狂潮,讓相隔遙遙萬里的香港市民,都無不怨聲載道。

    禍起之源是這場由尹朗爆發的衝突,引發國際油價急劇上升,直接影響到了香港人的生活。

    與此同時,一場發生在德黑蘭的人質危機,備受全世界目光的關注,人們時刻關心進展。

    在1979年的尹朗,美國駐尹朗大史館被佔領,66名美國外交官和平民被扣留爲人質。

    這場人質危機始於1979年11月4日,一直持續到1981年1月20日,時間長達444天。

    也就是就在半個月前,經過漫長談判,尹朗終於釋放五十二名人質,事件終於告一段落。

    但在這短短的兩三年時間裏,尹朗的整個國際形象和觀感開始逆轉,並開始一落千丈。

    現在的尹朗駐港嶺事館,同樣不受香港政府歡迎,大家聽到都躲遠一些,以免殃及池魚。

    李仁杰掏出自己的委任證,給他們展示了一下,“我是香港警察,你們有什麼問題?”

    對方有個留着絡腮鬍的男人,站了出來迴應:“這位阿sir,我要控告他們不遵守合約。”

    他停了停,義憤填膺地指責道:“我們是這裏的合法租戶,他們憑什麼理由不讓我們進去。”

    許凌峯見狀,只能耐着性子解釋道:“我們黃河實業現在是這座大廈的新業主,去年已經致函給租戶,你們和置地公司簽訂的租約,我們將不再續簽。”

    那絡腮鬍男子並不接受這種說法,依然據理力爭,“我們的合約條款還有3年租約,你們不能隨意變更,這是在惡意破壞商業協議規則。”

    許凌峯同樣也是堅持立場不讓,“有關租賃合約的問題你們應該找置地公司來協商解決,我們黃河實業沒有和你們簽過任何合約。”

    雙方的矛盾,顯而易見。

    在尹朗嶺事館看來,黃河實業是有意趕他們走的,有種牆倒衆人推,痛打落水狗的意思。

    但是越是這樣,他們越是堅持不能走,不然被灰溜溜地趕走,那麼他們的家國顏面何在。

    搬遷事小,國格尊嚴不能失。

    但是黃河實業確實要趕人,他們花了十億買下金門大廈,就是想把總部和旗下的公司搬進來。

    黃河實業現在已經開始慢慢清退其他租戶,把寫字樓給騰出來,方便自家企業搬進來了。

    外國嶺事館之類,多數都是半個間諜機構,人員太過複雜,黃河實業不想惹麻煩,因此通通請走。

    尤其是尹朗駐港嶺事館如今是個燙手山芋,更是不能留在這裏,鬼知道他們會發什麼瘋。

    去年五月,尹朗駐英國倫敦大使館就發生了人質事件,最後英國政府不得不出動SAS特種部隊,對這些尹朗恐怖分子實施強攻行動。

    有此前車之鑑,對他們不可不防。

    對方依然表現強勢,“我們會延聘大律師入稟法院,在法庭未裁判之前,我們是不會搬走的。”

    許凌峯冷笑一聲,毅然不懼,針鋒相對,“有關租約上已訂明,倘若大廈易手或大肆改革時,所有租戶在提前六個月收到終止租約通知書後,都要搬走離開。”

    他還朝對方冷哼一聲:“不說是你們尹朗嶺事館,哪怕就是美國嶺事館,通通也得給我搬走。”

    李仁杰瞭解來龍去脈,該插手了。

    他輕輕地咳一聲,“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如果對租約有異議,應該先找置地公司解決。”

    對方卻毫不客氣地指着他的鼻子,斷然地拒絕道:“我們只認手中的租約,你們和置地公司的交易,我們不管。”

    李仁杰面無表情,淡淡地提醒道:“如果你們繼續無理取鬧,擾亂秩序,我有權帶你們差館落案,控告你們在公共場合行爲不檢。”

    真是給臉不要臉,既然對方不想按正當方法來解決問題,那就直接用強硬措施了。

    忽然有高個子男人高聲喊道:“我們是領事館人員,享有外交豁免權,你根本無權逮捕我們。”

    他這樣大聲一喊,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這下更是不願離去,紛紛有了看好戲的意味了。

    許凌峯也是恨得牙癢癢,外交豁免權這個東西他不懂,但是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護衛員如果不是顧忌他們這幾個領事人員的身份,還會對他們這麼客氣,早就擡出去了。

    對方擺出一副趾高氣揚,有恃無恐,你能奈我何的樣子,任誰看見了都想打他們一頓。

    李仁杰斜眼看着他,平靜地說:“外交豁免並不適用任何在本港居住的人士,在香港,只有駐港領事,是外交官。”

    他上下打量他們,有一絲嘲諷的意味,“至於領事館普通官員,享受的領事豁免權較次級,是未受外交豁免權的保障的。”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白了。

    外交豁免權,只有正式的外交官纔有,你們只是這幾條小蝦毛,還沒有資格享受外交保護。

    對方几人顯然也是當場給愣住了,面面相覷得有些尷尬,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應對。

    他們以前也是擡出外交豁免權,就是欺負差佬根本不懂條例,因此幾乎都不敢對他們動手。

    這一招,在以前都無往不利。

    但是這次是撞正板,對方顯然比他們還熟悉這些外交條例,當場拆穿他們狐假虎威的那層皮。

    怎麼辦?現在騎虎難下了。

    李仁杰看了下週圍的越來越多的人羣,面無表情的說:“終止租約是針對所有租戶的,如果你們有需要辦公地點,我可以給你們介紹新的寫字樓。”

    他沒有和對方撕破臉的意思,既然對方知難而退,目的達到了,他也不介意給個臺階他們下。

    場面冷靜了一會,對方有人迴應:“我們在這裏設立領事館辦事處多年,安裝大批的精密安保措施和儀器,這些東西需要時間來搬遷。”

    這個帶着眼鏡的斯文男人,剛纔一直冷眼旁觀,現在出來發聲,顯然是他們的小頭頭。

    顯然對方意識到堅持下去也不會爭取到好結果,反而會惹來麻煩,開始考慮讓步了。

    許凌峯在李仁杰的授意下,“我們可以再寬限一個禮拜,到時候你們必須要把寫字樓交吉。”

    對方几人用波斯語低聲交流一下了,最終無奈點頭答應下來,然後才得以進去大廈。

    外面的人羣也開始慢慢散去,他們本以爲會有一場好戲要上演,沒想到三言兩語就談妥了。

    雙方各讓半步,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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