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香江警隊的日子 >第142章 同林鳥
    教職工宿舍偏居一隅,環境安靜。

    大樓坐在半山上,門口沒見到有多少人進出,只有一箇中年看更坐在那裏看報紙。

    今天是週末不用上課,有不少人去運動場看慈善運動比賽,或者去郊外和市區遊玩。

    李仁杰帶着王芬妮走過去,去問那個看更:“請問曾憲教授是不是住在這棟樓?”

    中年看更放下手中報紙,擡頭打量兩個生面孔,“你們是誰,找曾教授做什麼?”

    李仁杰出示委任證,表面了身份,“我們是差人,是來找曾教授瞭解一下情況。”

    中年看更連忙站了起來,呵呵笑着回答:“原來是阿sir,曾教授住在六樓的後座。”

    李仁杰不急着上去,反而和他閒聊了起來,“阿叔,你怎麼稱呼,在這裏做了多久?”

    中年看更自來熟地說:“我叫楊偉達,在這學校做看更了有十幾年了,這裏人人都叫達叔。”

    他指了指周圍的設施,“我平時就是巡下樓,偶爾也客串一下花王,修剪下花花草草。”

    李仁杰點點頭“達叔,那照理說你應該和曾教授都很熟了,你覺得他份人平時怎麼樣?”

    楊偉達想也不想地稱讚道:“曾教授人很好的,爲人斯文,脾氣又好,對每個人都很有禮貌。”

    他毫不掩飾對曾憲的讚譽,在中國人一般的傳統觀念裏,教書先生,確實一向受人尊敬。

    李仁杰接着繼續問下去,“那曾教授家裏還有什麼人,平時都是住在學校的宿舍嗎?”

    楊偉達點頭回答:“這裏只有曾教授和他太太住兩人住,平時也沒見有什麼人有來往了。”

    王芬妮疑惑,“沒有小孩嗎?”

    楊偉達看她一眼,搖搖頭。

    李仁杰知道他肯定是有話隱瞞,於是兜個圈,“那曾教授的太太,你平時有和她接觸嗎?”

    果然,楊偉達笑道:“講起曾太太,那就不得不佩服她了,她是個香港地的商界女強人。“

    他揚了揚手中的報紙,“她是做時裝和珠寶生意的,有時候連報紙都也有登她的新聞。”

    李仁杰故作驚訝道:“是嗎,不過既然曾太太做這麼大的生意,平時住這裏不是很不方便。”

    楊偉達點點頭,“所以說曾太太的確是厲害,白天打理生意,晚上還回來買餸煮飯。”

    李仁杰繼續順着他的話說下去,“那確實,這麼恩愛的夫妻,現在真是少見了。”

    楊偉達深以爲然地點頭,“那當然了,我有陣時還看到他們晚上拖着手在學校散步,”

    一個好好教書先生,一個賢淑能幹的妻子,兩人在外人看來真是一對模範夫妻。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口走出來一對,三十歲的夫婦,相貌普通,打扮倒是十分時髦。

    楊偉達指着那兩人:“吶,那位是劉生劉太,曾教授就住在他們對面了,他們兩家是鄰居。”

    劉生微微皺眉,“達叔,什麼事?”

    楊偉達笑着給他們解釋說:“這位阿sir說要來找曾教授,我在給他們指路上樓呢。”

    劉太太頓時來興趣,上前來打聽道:“是不是他們犯了什麼,阿sir你上門拘捕他們?”

    她的丈夫劉生出聲制止,“你這個女人,人家是正經人家,你無端端怎麼污人清白。”

    劉太太頓時不爽起來,“怎麼,你是不是心疼了,我說人家兩句,你急着跳出來袒護人家了。”

    劉生真的急了起來,“不要胡說八道了,我什麼時候袒護她,我是讓你不要亂說話。”

    他看了下週圍,小聲勸解說:“而且這裏大庭廣衆,小心被人聽到,以後見面大家都難看。”

    劉太太冷笑起來,“是你心虛了吧,我纔不怕,你既然不想給我說,我偏偏就要說了。”

    劉生無計可施,直接甩開她的手臂,“你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隨便你怎樣好了。”

    兩夫妻唱的這一齣戲,真是叫局外人聽得如墮五里雲霧,不過楊偉達似乎聽得明白的。

    兩人互看不慣,場面僵持住了。

    李仁杰向作出邀請道:“劉太太,方便的話,我們去那邊聊兩句,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劉太太看這個身材高大的英俊警察,又看看那個生着悶氣的丈夫,哼哼唧唧答應下來,“沒問題,我非常樂意配合警方的調查。”

    她故意把丈夫晾到一邊反思己過,不去理睬他,跟着兩人走到轉角的一顆柳樹下。

    李仁杰繼續着剛纔的話題,激起她的情緒,“劉太太,你似乎對曾太太有不小的意見呀。”

    劉太太餘怒未消,“那個曾太太每天穿花枝招展,都不知道在外面勾引了多少男人了?”

    她怕這位阿sir不瞭解情況,繼續解釋說下去,“明明大把錢,不搬出去住豪宅,偏偏屈居在這裏,不知道是作何居心。”

    王芬妮故意去反駁她說:“那個達叔,好像對曾太太讚不絕口,未必有那麼差吧。”

    劉太太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不要被她表面迷惑,那女人心計深得很。”

    她的眼睛裏閃爍着精光,“呵呵,說起來,這位曾太太的身世可是有不少傳奇之處。”

    李仁杰和王芬妮相視一眼,能夠感受這位劉太太對那位曾太太的怨氣,竟然有如此大。

    劉太太不乏酸味地說:“她以前給富商當了幾年小老婆,後來人家的正室死了她被扶正,然後又熬死老公,繼承幾百萬遺產,你說她有不有錢。”

    她說着指了指不遠處停放那架灰色的平治房車,“那就是她平時開的車,很不錯是吧。”

    王芬妮臉上當即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這隱祕的種事,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劉太太略顯得意地說:“這有什麼難,當年這事不少人討論,甚至還懷疑是不是她害死的呢。”

    她又繼續解釋說:“我可沒有胡說八道,你們不信可以找當時報紙上登的訃告,清清楚楚寫着未亡人蘇玉錦。”

    王芬妮不由疑惑地問出來:“曾教授這麼有文化學識的人,怎麼會娶一個寡婦做老婆呢?”

    劉太太左右環顧一下,壓低聲音說:“那你們就有所不知了,他們兩個都是結過婚的人了。”

    她細細聲說着:“曾教授以前在另外一間學校教書的時候,娶了個非常漂亮的老婆,還有個可愛女兒。”

    怪不得兩人沒有小孩,而且看剛纔楊偉達那個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也是知道一些情況的。

    李仁杰把話題繼續深入推進,“那麼曾教授又是爲何和前妻,和現在的曾太太結合了呢?”

    劉太太撇撇嘴,“聽說是前妻嫌棄他這個教書先生窮,後來帶着女兒跟着個有錢男人遠走高飛,移民到加拿大了。”

    她不太敢確定說:“我還聽說曾教授還曾經想不開,吞了幾瓶安眠藥,送及時送到醫院洗胃才救回來的。”

    原來兩人都是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同病相憐,報團取暖,能夠走在一起也不奇怪。

    蘇玉錦是個有錢俏寡婦,曾教授也是個妻離子散落魄文人,同是天涯淪落人。

    李仁杰沒有繼續問下去,反而打聽她身份,“小姐,你知道這麼多,你是做哪一行的?”

    劉太太微微一怔,神祕地笑了笑,“我是一間祕聞週刊的記者,當然知道很多八卦消息。”

    李仁杰看到那邊已經不耐煩的劉生,適時結束對話,伸出手感謝道:“謝謝你和警方合作。”

    劉太太和他握一握手,開着玩笑,“市民應該與警方合作,不過你千萬不要把我供出來哦。”

    李仁杰微微一笑,肯定的說:“那是分內之事,我們警方辦案一向重視保護證人的私隱的。”

    王芬妮看着這個施施然離去的劉太太,對她的行事作風,實在生不出沒什麼好感。

    哪有做人家老婆,會當着自己丈夫和別的男人聊天,連說話的時候,眼睛都發着光。

    不過話說回來,面對這個英俊瀟灑的上司,哪個女人不會多看幾眼呢,這也是人之常情。

    接下來一幕,更加讓她不可思議。

    剛纔那對大有一言不合就吵架夫妻,忽然間和好如初了,完全看不出兩人有過芥蒂。

    莫非的真是應了那句俗語,夫妻沒有隔日仇,牀頭打架牀尾和,但這也變化太快了吧。

    王芬妮想不通,無奈地搖搖頭,“真搞不明白這個女人,爲什麼爆這些祕密給我們聽。”

    李仁杰慢慢收回目光,忽然笑了笑,“既然是祕密,如果不說出來,那知道祕密有什麼用?”

    王芬妮神情一怔,原來是她道行太淺了,她覺得這話非常有道理,簡直是發人深省。

    說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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