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員找到了寧文遠，身後還跟着一名穿制服的警察。
“崔牧盛被拘留了？”
交代完自己瞭解的一切，寧文遠特意問道。
警察答道，“嗯，由於他的行爲異常，我們給他做了精神鑑定，是個精神病患者。”
寧文遠深吸一口氣，怪不得，摸了摸臉上的傷。
就在他怔愣之際，警察遞來了一頁紙記錄，他立即簽下了自己名字。
另外，警察又繼續道，“另外，你還是另一個案子的受害者。”
寧文遠立即瞪大了眼，有些詫異，但很快想起了留着寸頭的蘇寅。
原來，警察獲得了幾段監控視頻。
正是當初，蘇寅在便利店門口，用瑞士軍刀剪斷了寧文遠腳踏車的剎車。
寧文遠記得，後來，他答應過蘇寅，不會告他。
但，現在，證據已經到警察手裏了，他有些猶豫。
因爲，運動會上，蘇寅與崔牧盛發生爭執，連累到了當時正在比賽的自己。
他也分不清，兩人之中的誰纔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但他能確定兩人都對他抱有敵意。
總之，都不是好人，也是咎由自取。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蘇寅就是殺人未遂，擇日將會接受審判。”
警察的話音剛落，寧文遠微愣，問道，“請問這種情況會怎麼判？”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這麼嚴重？”一時間，寧文遠有點喘不上氣。
警察也搖着頭，在嘆息，“可惜了，年紀輕輕，做什麼不好，害人害己。”
“是、是啊。”
寧文遠拿起筆，顫巍巍地，在一張寫着蘇寅犯案過程的a4紙上再次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送走了警察，輔導員繼續跟他說起了獎學金的事情。
“之前，由於你一直沒有交齊資料，所以獎學金一直沒有發，現在學校考慮到你情況比較特殊，準備先發放一半的獎學金，你注意查收一下。”
“謝、謝謝。”
寧文遠還有些恍恍惚，忽然聽到這個消息，終於把他的神志拉了回來，立即高興起來，且連聲道謝。
回到教室，溫浩立即八卦地靠了上來，“是不是崔牧盛的事？”他剛纔看到了那名警察。
寧文遠點頭，“嗯，被拘留了，鑑定出他有精神病。”
“什麼？”溫浩傻眼了，“原來……”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這裏有問題啊？”
寧文遠點頭，看見溫浩明顯打了個冷戰。
確實有點後怕，溫浩哪裏知道，崔牧盛頻繁來找自己，還以爲是對自己有意思。
哎，自作多情。
“還有蘇寅。”寧文遠又道。
溫浩的表情凝滯了一瞬，很快發出一聲長嘆，“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接下來，溫浩不再說話，情緒明顯低落了幾分。
寧文遠拿着手機快速輸入，把這些消息一股腦，像倒豆子似的全倒給了季鳴。
【只發放一半嗎？】
季鳴秒回，明顯忽略了蘇寅和崔牧盛被逮捕的消息，只是在意寧文遠的獎學金髮放。
鳴：【也是，而且，可以把時間空出來跟我約會。】
寧文遠的臉馬上就紅到了脖子根，擡頭環顧了一圈。
周圍的同學們，有的打鬧、有的看書，包括溫浩也一個人在發呆，這時，上課鈴打響。
他趕緊在手機裏敲出幾個字發出，然後，迅速收起了手機。
季鳴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半天，對話框上方的狀態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持續了竟然多達1分多鐘。
終於，寧文遠發來一段文字，【那今晚去你公寓，怎麼樣？】
去我的公寓？
季鳴立即坐直了身體，回頭看了一眼，實驗室裏的人都在各忙各的，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他這邊。
轉過頭來，單手支着下巴，呆呆地盯着電腦屏幕上那個3d建模的小機器人。
不知何時，手指抵上了脣，脣角漸漸上彎，想起了昨天跟寧文遠在車裏的那個吻。
心口爬上一陣酥癢，彷彿脣上還留有那股令人回味無窮的感覺。
糯糯地，甜得像以前喫過的麥牙糖，還黏牙。
如果是在他的公寓？
用力吞嚥了一大口後，季鳴看着黑掉的電腦屏幕上，用食指輕輕摸了摸嘴脣，忽而就笑出了聲。
身後的人，齊刷刷地朝他看來，季鳴捂了捂嘴，止住笑，把脣抿成一條直線回頭看來。
所有人又不約而同地收回了視線，彷彿什麼也沒發生。
等季鳴再次轉回頭去，漸漸有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有沒有覺得老大最近都有些怪？”
“你也覺得嗎？”
“誰說不是呢？以前最少都要加班到晚上九點才離開，現在，不僅到點就下班，昨天竟然就請假不來了。”
“但我昨天看到他了，就在學校操場那邊。”
“什麼啊？我聽說他到校長辦公室去了，聽說還鬧得很大，都跟校長吵起來了。”
“啊？是因爲我們的經費嗎？不是已經撥下來了？”
“誰知道呢？反正他最近……”
“噓——別說了，他朝這邊過來了。”
季鳴接到了一個電話，立即起身走出了實驗室去接聽。
“哥，我是如萌，跟你說個好消息。”
季鳴“嗯”了一聲，已經來到走廊盡頭。
“姐姐準備重開寵物診所，”季如萌的聲音充滿興奮，“你得替他留意一下，知道了嗎？”
“重開寵物診所？”季鳴把手搭在一旁的窗框上，手指開始無節奏的輕敲，“陳醫生知道嗎？他怎麼說？”
“當然是支持嘍，他說姐姐如果能夠忙碌起來，對她來說是個好事。”
緊接着季如萌又神祕兮兮地壓低聲音說道，“哥，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嗯，什麼？”季鳴定下了手指的輕敲。
“姐姐今天一天都沒再戴那條項鍊了。”
季如萌說的那條項鍊，自然是指當初訂婚時，祝修澤送給季月芹的那條藍鑽項鍊。
自從訂婚那天起，哪怕祝修澤已經退婚了，季月芹也從來沒有輕易取下，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