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了。”
坐在駕駛位的男人突然開口,顧漫心絃又緊繃了起來,聽聲音不難分辨出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
身旁依舊是漆黑一片,荒郊野嶺的夜晚總是格外寧靜,周圍小動物一舉一動都聽的清晰。車子還沒熄火,是準備一會繼續開嗎。顧漫不清楚,他把自己帶到這裏想幹什麼,也無從得知。但身處這種危險的狀況,必須得想一個方式自救。
“別看了,你回不去了”
“你到底想幹嘛”
顧漫試圖開門但門被反鎖了,也對,都說了回不去這種話,又怎麼會給她逃脫的機會呢。
想到電視裏的自救指南,顧漫沒有繼續做什麼過激的動作,只是努力平復了心情調整心態,現在不能激怒他,車還停在原地,她還有機會。
“我想死”
聽見他的回答顧漫的手愣住了,大叔說完這句話很大力的用手拍了拍喇叭。說拍更不如說是錘,似乎把方向盤當成發泄,臉上的表情也猙獰了幾分。
雖然不知道這位大叔的生活發生了事,但上車的時候顧漫特意看了司機幾眼,臉上看着面善,不像是什麼窮兇極惡的人。車雖然偏離了導航,但也沒做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可能就是一時想不開。
“現在國家這麼好,生活水平也好,有什麼想不開的,大叔凡事總會有轉機的”
“你知道個什麼,我老婆孩子都死了,就是因爲這個狗屁政府和法律,她們是那麼善良的人,卻是這樣的結局,那幫狗東西只會看錢和權勢,完全不管平常老百姓的死活。”
顧漫本打算安慰,卻好像適得其反,反而讓他想起更多不好的事。
大叔轉頭看了顧漫一眼,緊接着開始問她。
“小姑娘,你知道醫生告訴我我老婆孩子沒救的時候我有多絕忘嗎,她們什麼都沒做就被車撞了。撞他們的人逃逸了,結果一點事都沒有,我把他們告上法院,結果說那段路偏僻沒有監控,抓不到人。第二天我就接到電話說給我錢讓我把官司撤銷,不然就讓我待不下去,那可是我老婆孩子的命啊,你說他們怎麼能這樣”
“喂,您好,這裏是xxx公安局,請我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電話的另一頭是一個年輕女警的聲音,可惜顧漫沒法聽到,而她也無法開口說話,只能寄希望於他們能意識到情況不對,明白她正處於危險之中。
“現在官司我也沒錢打下去了,沒有律師原因幫我,我老婆孩子也沒了。他們的命是命,我們老百姓的命就是草嗎”
“所以小姑娘不怪我,是你自己倒黴,今天是我最後一天出車,你碰上了我,我們一起去死吧”
他的口齒開始變得不清晰,也許是過於激動,顧漫實在沒聽清後半段講了什麼。
根據模模糊糊聽到的字眼,就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心臟又猛烈的跳動起來。
電話沒有掛斷,一頭的方可心聽的清楚,也許是因爲某種原因報警人無法說話,但她現在一定處於極度危險當中。
“劉強,馬上幫我定位這個號碼的位置”
“查到了,方姐,位置在這”
劉強指了一下屏幕上的紅點
“馬上出警”
顧漫沒有猜錯,轎車又發動了,而這次的卻很有目的性,似乎是要衝向什麼地方。
油門已經被踩到底,但他似乎還想加速。
顧漫也無法保持冷靜,現在什麼都不做的話,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她的人生到現在過得並不完美但也是幸運的,有愛的親人,朋友。雖然不多也足夠溫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