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掌櫃娘子一臉懵,蘇問筠便亮了一下袖子。
掌櫃娘子看到了,不是什麼重要物件,再說雖然和十兩銀子比起來,三兩不算多,可買下這些東西都綽綽有餘,更別提租借。
所以她也沒什麼好反對的,自然是和氣生財爲主,點頭同意。
蘇問筠立即笑開,露出一排貝齒,緊接着便大步邁出,追着上了馬車,消失在掌櫃娘子的視線之中。
——
馬車上,蘇問筠從懷中拿出白嘉年的那個荷包。
“嘉年,給你。”
她遞了過去。
白嘉年卻只掃了一眼,沒有接,而是看向蘇問筠,挑眉。
何意?
蘇問筠從他的眼中看出了這個意思。
她撓了撓頭,說道:“你和我一起出來逛,我怎麼可能讓你出錢。”
前世不就是這樣麼?
雖然她沒談過戀愛,但是沒喫過豬肉也看過豬跑。
“爲何不行。”
白嘉年卻一再追問,眉頭微微蹙起,似乎真的不解。
蘇問筠朝他一笑,理所當然道:“因爲你是我的夫郎啊,我是你的妻主,若是給你買衣服,還要用你的錢,我成什麼了?”
此言一出,白嘉年身子卻微不可察的一僵。
贅妻不就是這樣麼?
一時間,馬車內的氣氛,驟然詭異了起來。
坐在最遠處的侍書和新竹兩人大氣都不敢喘。
完全不敢說話。
蘇問筠後知後覺,才發現不對勁。
她不是原身,沒什麼大女子主義,也不覺得入贅是奇恥大辱。所以,這些日子她過得很是自在。
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似乎說錯話了。
白嘉年勾起脣角,略帶嘲諷的一笑,“怎麼,用我的錢丟臉了?”
這話蘇問筠敢承認麼?
啊呸!
她就沒這麼想過!
蘇問筠立刻搖頭否認道:“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
她一套否認三連,拒絕承認她沒有做過的事。
可能是因爲她否認的太過迅速和不假思索,反倒顯得有些假了。
白嘉年聞言,嗤笑了一聲,手支着腦袋,側過頭看向車外,一臉無所謂。
瞧着,似乎是不信。
蘇問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不能允許別人冤枉誤會自己。
當即伸出手去,握住白嘉年的雙臂,將人扒拉了回來。
“不行,我一定要聽我解釋。沒有做過的事,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白嘉年猝不及防,被人挪動了身體,還直面蘇問筠委屈的表情,整個人瞬間一僵。
身體有些不自然地向後縮了縮。
面上卻鎮定道:
“你鬆手,我聽着就是。”
蘇問筠沒有察覺到異常,見白嘉年肯聽自己解釋,順從地鬆開了手。
她鬆了一口氣,立刻解釋道:“我不是覺得丟臉,就是……就是……”
哎呀。
她想解釋,可怎麼都說不出口。
反倒是白嘉年,因爲脫離了她的桎梏,不經意地和她拉開了點距離,心神才放鬆了些許。
聽她這麼支支吾吾的,覺得有些好笑。
“就是什麼?若是解釋不出來,便不用解釋。反正,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於我而言,都無所謂。”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簡直就像炸了火藥桶。
蘇問筠當即擡頭瞪眼,氣呼呼地看着白嘉年,“什麼叫無所謂,纔不是無所謂呢!”
他的意思,蘇問筠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嘉年不就是覺得雖然現在和她和離不了,但是也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只是把她當個陌生人,所以才無所謂麼。
她纔不要和他當陌生人呢!
蘇問筠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了,臉色漲得通紅,最後一捏拳頭,一鼓作氣,把方纔有些不敢說出口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就是覺得我是你的妻主,給你賣東西是天經地義的。我也想送你禮物,給你最好的,可若是用了你的錢,那便不算是我買的。我纔不要這樣。”
這句近乎於撒嬌般的話語說完之後,蘇問筠心口的那股鬱氣總算消了下去,面色也緩和了不少。
同時也很欣喜自己說出來了,迫不及待地想看白嘉年的反應。
只是,一看之下,心卻完全涼了。
只見白嘉年一臉古怪,有些詫異地盯着她,彷佛覺得自己聽錯了一般。
半晌,他才張了張口,還是說了出來,“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沒有!”
蘇問筠知道他想說什麼,直接打斷了他。
她纔不要聽那些傷人的話。
蘇問筠盯着白嘉年,十分認真,一字一句地說道:“沒有浪費時間,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
瞬間,沒人說話了。
白嘉年成功把那話嚥了回去。
侍書和新竹對視一眼,一個冷顫又各自挪開。
這句話……也太肉麻了吧。
她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白嘉年更是直接被說的轉過了頭去。
蘇問筠:我哭得好大聲。
她承認是有點油膩了!
但這都是她的有感而發啊喂!
還沒等蘇問筠再解釋解釋,外面就傳來了車孃的聲音:
“少夫人,公子,南春院到了。”
“這麼快?”
蘇問筠掀開車簾,往外一瞧,不遠處南春院紅底金漆的牌匾瞬間映入眼簾。
“下去吧。”
白嘉年回頭,看了她一眼。
蘇問筠堵在馬車門口,她若不下去,白嘉年也下不去。
這種時候了,蘇問筠不可能不管不顧,否則,容易引起別人的關注。
於是,她只好嚥下了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不過……
“我現在還不能下去。”
這句話倒是奇怪。
白嘉年連同新竹侍書兩人都看向了蘇問筠:“???”
卻見蘇問筠從懷中掏出了幾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