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梢又等了一會兒，有點不耐煩。
“讓我看看。”
“不要。”
“讓我看看！”
“不要！”
常梢有點生氣，推了廉猛一下，沒想到地板太滑了，廉猛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不過廉猛身子結實，而且也扶住了地板，沒受什麼傷。
不過這摔一下的動靜也太大了，半個身子撞在了木板，隔壁女澡堂裏的三人聽得一清二楚。
玖兒下意識地裹緊了圍在胸前的浴巾，嬌小的胸脯被擠出了淺淺的溝壑。
“爲什麼隔壁傳來這麼大動靜？”
“好像還是在木板邊呢。”
三姐妹中氣質拒人千里卻有着絕美容顏和高挑身材的蘭葉瀾冷冷一笑，將女澡堂的照明燈關掉。
一抹極細的光線射入浴室。
“葉瀾姐，我們不會被偷窺了吧？”阿嬌小聲的問道。
“恐怕是，玖兒，你幫我把包拿來。”蘭葉瀾面無表情，可聲音裏透着滔天怒意。
……
“臥槽，廉猛你沒事吧。”常梢伸手就去拉廉猛起來，兩人絲毫沒有觀察到隔壁燈光的變化。
“沒事沒事，就是有一點疼，你配合我演一下，不要讓她們懷疑，我感覺還有挽救的可能。”
“梢哥，我弄疼你了嗎？”廉猛對着木壁大聲喊道。
“親愛的，我去拿肥皂，你等一下嘛。”常梢陰陽怪氣地嗔怪。
說實話，常梢都被自己噁心到了。
“好的呢，梢哥哥。”
……
等了一會兒，隔壁傳來“噗噗”的水聲，兩人再一次靠近了木牆。
“我先看一下哈，梢，放心，三秒就完事。”
廉猛將眼睛貼近細縫，可這一次他沒能見到愛麗絲仙境，一個黑乎乎的物體擋住了他的視線。
“臥槽，這是什麼，難道是傳說中通向極樂淨土的黑暗森林？”
“呲——”
辣椒水噴在了廉猛的右眼裏，廉猛條件反射地後跳一步，躺在地上再起不能。
“啊，我的邪王真眼！我的王之力！”
廉猛痛苦地嘶吼着，極度的灼熱感令他淚流滿面。
“將這個世界……拯救……常梢，繼承我的遺志啊！”
常梢咬着腔肌忍住沒笑，拿起花灑對着廉猛的右眼一陣沖洗。
……
走出澡堂，天已經微微發亮。
走之前兩人一人買了一瓶牛奶，雙雙一飲而盡。
真是暢快。
氣場太可怕了，那個女人。常梢不禁想着。
“說起來楊餘沒來真可惜呢，明明他和你一樣喜歡澀。”
“楊餘？”廉猛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常梢。
常梢這纔想起來楊餘已經被“湮滅”了，常梢忽然感到有些悲傷。
“啊，沒什麼，我的一個高三同學。”常梢用微笑來掩飾尷尬。
“你這會怎麼了，梢。”
常梢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表情，大概突然悲傷的樣子很奇怪吧。
“有點熱傻了，下次見面就是新年的龍祭節了。”
“嗯。”
“再見。”
“再見。”
……
剛到家，常梢刷了一遍未讀的消息。和往常一樣，父母依然沒有聯繫過他。
“已經兩年了，他們玩失蹤還真是沒個完。”
在常梢上高中的第一天後，父母就在他的視野中消失了，不過每個月都會給常梢寄來一筆生活費。
也不知道這錢究竟是不是他們本人轉來的。
“無依無靠，血親無尋，怪不得會被神明選中呢。”常梢自嘲的笑道，這兩年來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如此迷茫。
小的時候他沒有跟父母去祭祖過，父母都說他們是從福利院出來的，後來上了高中考上大學才認識。
常梢一直家境還可以，他每月的生活費除了支付租金外還能剩下3000多。
在這種三線小城市裏，已經很多了，他甚至可以抽空點個“陪玩”。
不過他現在多了一個念想：毀掉守護世界秩序的異端審判協會，爲湮滅掉的人們復仇。
即使未來沒有人能知道自己所作出的努力，甚至孤身前往異世界接受磨難變強，自己也會拼盡全力改變這個背後世界。
“這就是神所說的，滅亡世界上的正義，成爲一個反派嗎？”
常梢喃喃道，他並不在意所謂的正義與邪惡，以後是自己應該成爲的模樣。反正自己只是神明的玩具而已，倒不妨礙他遵從本心地將世界變成他想要的模樣。
甚至有一天他可以將那個神把從神位幹下來。
就像克蘇魯神話體系中說的那樣，人魔鬼神明是平等的。
在常梢的心裏，善與惡與他無關，他只是想追求愉悅而已。
“你也是一個追求愉悅的傢伙啊，少年。”神在虛空的王座上看着常梢，啞然失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