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死亡爲代價而催生出來的咒念之力……
再沒有比這種更糟糕的能力組合了。
因此就強度而言,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十二地支成員都難免爲此而心驚。
現在看到埃拉只是轉移了十分之一的咒念之力就痛苦成這副模樣……
這讓他們意識到依附於尼特羅會長身上的咒念,極有可能是以「痛苦」爲首要特質。
以此現象逆推的話,便能推測出施術之人想必在「承受痛苦」這方面傾注了難以想象的心血。
如此方能形成這麼純粹的咒念。
可正是有所推測,纔會心驚於施術之人的決意。
就像埃拉剛纔所說的,究竟要何等程度的憎恨之意,纔會做到這等程度呢?
那麼尼特羅會長又是怎麼招惹到這種意志癲狂之人?
胡亂的猜測並不能給予衆人準確的答案。
他們此刻只能期望尼特羅在咒念之力被抽離一部分的情況下,可以堅持得更久一點。
至於莫尤何時才能趕回來……
當他們從綺多的回答中得知莫尤此時正在一艘即將橫跨大陸的飛船上,難免會感到深深的絕望。
哪怕飛船能臨時降落在距離最近的機場上,這一來一回,總歸是要耗費半天時間。
而從尼特羅現在的狀態來看,別說半天時間了,連兩個小時都不一定能撐住。
若不是埃拉現在將十分之一的咒念之力轉移到她自己身上,恐怕留給尼特羅的時間會變得更少。
“究竟是誰……”
十二地支成員之中,三星級恐怖分子獵人辰龍波特白眼簾低垂,目露思索之色。
波特白是十二地支裏的實力擔當,又有長年來應付恐怖分子的職業嗅覺,對於這種「破壞行爲」相當敏感。
“會是‘清凜隊的餘孽’嗎?”
當他終於有思考的時間,便很快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如果說這世上有恨不得尼特羅馬上去死的人,那必然就是清凜隊了。
雖說幾年前已經對「清凜隊」展開了第二次的剿滅行動,但也不排除有餘孽逃脫的可能性。
其他十二地支聽到辰龍波特白的話,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高。
“不愧是曾經被冠於‘傳說’的清凜隊,就像陰魂一樣糾纏不散,想想就覺得可怕呢。”
帕里斯通輕輕嘆了口氣,由衷感慨着清凜隊的可怕之處。
但他的此般言語,等同於是將清凜隊視爲罪魁禍首。
可實際上——
帕里斯通已經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以他對比楊德的瞭解,那位擁有蓋世氣概的男人,哪怕決定對尼特羅會長下手,也絕不會採取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
或者說,那個男人不屑於這種手段。
會做的,肯定是光明正大的站到尼特羅會長面前,然後發起生死挑戰。
那麼……
排除掉比楊德所爲的可能性,另一個希望尼特羅會長趕緊死的人,極有可能就是迫不及待想「青史留名」的卡金國國王灰鍋肉。
作爲比楊德的合夥人,也只有這位國王一心只想着快點啓動「開拓新大陸」的計劃。
他不會讓在場的任何人猜到這件事可能和灰鍋肉有關。
倒不是爲了維繫彼此之間的重要合作關係,而是想看到「同事們」爲此事而苦惱。
這會讓他感到由衷的愉快。
“該死的清凜隊!”
康宰目露兇色,用力揮拳打在空氣上,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跟只臭老鼠似的,就只會躲在下水道里幹些偷偷摸摸的事情,陰險得令人噁心。”
說到這裏,康宰忽的看向帕里斯通,有些多此一舉的解釋道:“帕里斯通,我不是在罵你。”
“……”
帕里斯通沉默了一下。
如果是別人說這種話,那多半就是在指桑罵槐了。
可如果是康宰的話,那帕里斯通知道康宰是真的不是在罵他。
只是有點陰錯陽差……
但帕里斯通又能說什麼呢,能做的就是朝着康宰露出那以往總是掛在臉上的開朗笑容。
在埃拉努力「消化」一部分死唸的這段時間裏,無法起到助力的十二地支成員們開始思考咒念之力的來源。
依據辰龍波特白率先提出來的猜想,衆人難免也都是將矛頭對準了看似陰魂不散的清凜隊。
站在他們的視角上,若說世上有誰恨不得將尼特羅會長送進地獄裏,也確實只有清凜隊了。
但不管施術者和清凜隊有沒有關係,眼下更重要的是先解除掉尼特羅會長身上的咒念之力。
否則……
衆人心情沉重。
一時之間,病房內只有埃拉那撕心裂肺般的哀嚎聲。
如果是常態下的除念,通常只需要承受除念失敗的風險,而不用像埃拉此刻這樣承受極端的痛苦。
大概就是因爲這一點,所以世界上僅有十個不到的除念師能夠對付死後之念。
隨着時間流逝……
埃拉的慘叫聲逐漸沙啞。
常人所難以承受的痛苦,令她心力交瘁。
但隨着「消化」的進行,那施加於身體和精神上的痛苦,也在逐漸減弱。
這是一個很好的跡象。
可是……
太沉重了。
埃拉確信自己無法使用第二次除念能力。
“我……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顧不上形象的倚靠在桌腳之上,埃拉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打溼,臉色蒼白得看不到半點血色。
綺多蹲在埃拉麪前,沉聲道:“辛苦您了,埃拉女士。”
“……”
埃拉有氣無力的輕點一下頭,再沒有力氣說多餘的話。
衆人的目光在埃拉身上停頓片刻,旋即轉移到尼特羅的身上。
那被抽走十分之一體積的漆黑之物,仍舊在尼特羅的身體上興風作浪。
以現狀來看,就是這咒念之力在下一秒奪走尼特羅的生命,也一點都不奇怪。
“還有其他辦法嗎?”
十二地支的黑膚高挑美女巳蛇葛兒皺眉問道。
她的這個問題,相當於是認定莫尤無法及時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