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雞明明是被針插進去的,那麼大的重量不應該掉下麼,爲什麼看起來像是公雞倒貼着粘在針上似的!

    流楓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穩穩插在針上的公雞。它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斷了氣,此時那汩汩的鮮血還在他的褥子上作畫。

    流楓臉色瞬間就綠了,即便他武功卓越,但被這種女人的一針插中,不死也得半殘啊!

    “嘿嘿……有話好說,能不能先讓本王把牀單換了,你看那個……是不是有點髒?”流楓的嘴角抽了抽,猶豫着向前邁了一步。

    雲千落立刻投去一個威脅的目光,素手漸漸擡起,手裏的公雞被她刻意的上下甩了甩,原本殘留在公雞身上的血液這下子全部都滴到了那煞白的牀單上。

    揚了揚眉,雲千落冷哼一聲,提着公雞就走了出去,路過流楓的時候,還不忘將公雞那油膩膩的身子從他臉上蹭過去。

    流楓忍着胃裏的翻江倒海,強撐着笑容直到雲千落奪門而出。

    明明是她上門來捉弄他,爲什麼搞得好像自己要佔她便宜似的……

    無奈的搖搖頭,目光向踏上那一片糟蹋看去。胃裏頓時又是一陣翻騰。他沒有潔癖,可是一想到那四不像的公雞在他的榻上

    跑

    跳

    撲騰來撲騰去

    甚至還……死過去……

    流楓的臉色漸漸發青,他都懷疑雲千落的心志是不是鐵做的,看起來她好像無動於衷。

    大手一揮,白袍起落間,榻上的一切事物都被他掃到了窗外。

    扯了扯自己傷口處的包紮,流楓鐵青的面色這纔有些好轉。

    將屋裏一切東西都安頓好後,自己跑到窗前,狠狠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閉上宛若燦星的眸子,臉色漸漸回覆。

    門外,嬌小的身子一顫,口鼻間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水藍色的裙襬瞬間揚起,小嘴微微有些上翹……

    抖了抖身上的公雞,千落一個回身便跑到了後院……

    九珍宮,白日裏依舊燈火輝煌。

    珍妃許馨璃坐在軟榻上,慵懶的姿態富貴端莊,呼吸平穩似乎沒有什麼能夠打破此時的寧靜。

    “娘娘,王爺來了……”碧兒輕巧的聲音有些激動。

    許馨璃聞言,身子動了動,但並沒有起來的意思。含媚的丹鳳眼眨了一眨,瞳孔掃向殿外一抹玄色的身影。

    “母妃,何事?”顏逸塵一聲玄色錦袍,風塵僕僕的進來,一股涼風也隨即撲面。

    許馨璃眉頭皺了皺,目光示意他坐下,手上的琉璃護甲被她輕輕取了下來。

    “母妃找你來,有一事想知會你,以後有時間帶雲二小姐多來宮裏走走。她那個性子,必定很少接觸這皇宮,多走走對她有好處。”許馨璃的聲音極輕極淡,雖說是吩咐,可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顏逸塵薄脣抿了抿,幽黑的眸子深邃起來,瞳孔倒映着母妃雍容堪比皇后的身姿,沒有多言。

    見顏逸塵沒有說話,許馨璃只當他允了下來,心中鬆了口氣,她就知道自己的皇兒不會看上那個女人。

    “聽說雲二小姐經常出入玉姍樓?”許馨璃眉心的擔憂消了幾分,聲音也變得實了不少。

    “倒也沒有時常,不過就是那一次罷了。”顏逸塵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眸子瞥向母妃,嘴角含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玄色錦袍懶散的搭在他的身上,因爲是來見母妃,他也沒有刻意穿戴,但僅是這簡單的裝束卻依舊透着濃濃的邪魅。

    碧兒眼眸偷偷掃過顏逸塵,小嘴不禁笑出弧線,王爺這麼出衆,雲千落那個傻子怎麼會被王爺看中?

    許馨璃目光掃向顏逸塵,過了半晌,才幽幽開口“出入玉姍樓便是不貞不潔,這樣的女子不配嫁入皇家。即便她是相府的千金。

    顏逸塵眸子亮了幾分,他早些就知道母妃叫他來的意圖,果然,便這樣說了。

    “母妃不必多心,千落那日入玉姍樓是皇兒的意思。”顏逸塵脣角勾了勾,笑的平靜。

    “那她身邊的男子是誰。”許馨璃有些慍怒,她的皇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知輕重?

    朝中根本沒有人知曉玉姍樓是瑾王的產業,他這樣堂而皇之的召雲千落入玉姍樓,損的可是皇家顏面。

    “母妃,那男子不過是皇兒派去保護千落的,母妃知道,那種地方女子涉足,多少會有些危險。”顏逸塵依舊笑的和善,她知道母妃是在責怪自己,可他並不認爲,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況且雲千落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在意……

    許馨璃張了張口沒有說話,自己得到的信息說那男子傾城之貌,堪比女子容顏。試問這樣好的樣貌,會是一個小小的護衛?

    “別瞞着母妃,塵兒,此事關係重大。母妃這幾日也覺得皇后那邊有些不對勁。”許馨璃的聲音摻了幾分焦急,她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寶貝皇兒。

    有他在,自己才能高枕無憂。

    “母妃多慮了,皇后娘娘那邊向來便是如此,母妃不是從未將皇后放在眼裏麼?至於太子殿下那邊,塵兒自有分寸。否則塵兒不會跑去蠻荒之地待了許久,只爲探知他的底細。”

    顏逸塵正色望着許馨璃,濃濃的自信讓許馨璃又多了一分憂愁。一旦出事,顏逸塵這過分的自信就是禍害。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許馨璃算是就此作罷。

    “太子那邊不簡單,你多注意些,這幾日你舅舅說,東賀皇室似乎有些異動,他私下裏忙得緊,所以沒有多少時間與你看着太子。”許馨璃的聲音又回覆以往的慵懶,聲音並不細,但卻很是好聽。

    “皇兒知道了,太子並不成氣候,若不是雲長女從前幫着他,他怎會坐穩太子這位子如此之久……現下雲長女遇害,顏澤囂張不了幾日。”

    “聖女遇害一事母妃也略有耳聞,聖女死的蹊蹺,似乎是在大婚前夜遇害。”許馨璃的眸子垂了垂,聖女一事,已經在京城傳開。

    剛剛傳開之時,似乎還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轟動。也難怪,雲長女威望甚高,她離奇死亡,自然會有百姓抱不平。

    “母妃認爲只是蹊蹺?皇兒覺得,是有人在從中作梗。試問這皇宮裏,有幾個人有膽子去害聖女?皇兒可記得幾年前安華殿上,聖女回眸時出手的銀針,有多麼驚豔……”脣角勾了勾,那個女子是爲數不多能被他所欣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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