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落被那羣人氣的冒煙,說話陰陽怪氣的將楚易說的臉色訕訕。

    “他們不是那樣的人……”楚易聲音弱了弱。

    “行了,想想吧,如今怎麼辦?”雲千落擺擺手,她也不是真在意一個杯子,但那羣人到了酒樓裏沒見到人便隨意砸東西,這未免太讓人惱火了。

    楚易低頭思量了一陣,而後擡起頭便要出門“我去將他們趕走,再不濟我也是皇兄的親弟弟,東賀三皇子,他們不敢將我如何?”

    雲千落一把拽住他的衣服,一使勁將他拽了回來。雲千落拍拍手,沉色道“你去了也沒用,否則他們會跟着你一日,而現在又找了過來?若真如你所說,他們就應該守在暗處保護你的安全,怎麼會闖進房間裏來。恐怕這一次他們的目標不是你,是我們。”

    楚易一愣,看向一旁不說話的流楓。

    流楓掃了楚易一眼,緩緩點頭“我也以爲如此。”

    楚易臉色唰的沉了下來,目光陰霾的看了看窗外,細細聽着旁邊的聲響,半晌後還是一樣的結果什麼也聽不到。

    深吸了一口氣,楚易撓了撓頭,看向流楓“怎麼辦?”

    流楓眸子靜靜的眨了一下,光華轉瞬即逝,頃刻間鳳眸含起清涼。淺淺一笑,聲音如從雲霄之中傳來“去吧,曉月怕是被他們控制住了。”

    雲千落身子一僵,愕然看向流楓,一眼便明白過來。曉月定然是進來給他們送茶,卻不巧被屋內楚狸的人嚇到,一時晃了神,才摔了茶杯。楚狸的人雖然霸道,但卻是不至於做這樣沒有品味的事情。

    眸子收縮一分,雲千落擡步便要出去。走到門前小云千落頓住腳步,回頭看了流楓一眼,微微一笑“走吧?”

    流楓點點頭,沒看屋內膛目結舌的楚易,跟着雲千落開門走了出去。

    “喂!剛出來啊……怎麼又回去……”楚易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對自己嘟囔完畢,無奈的抽抽最家婆,也跟了出去。

    雲千落一出門便跑到房門琪安,房門半掩,門口處地上散着幾片白瓷片,雲千落眸子沉了幾分,踏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四個黑色夜行服裝的暗衛便擋住雲千落的去路。四把帶着寒意的劍指着雲千落的喉嚨,絲絲涼意滲透人心。

    雲千落冷笑醫生,慢悠悠的回頭看向留得,又探了探頭對後面的楚易喊到“你看看你們東賀人都什麼素質,本小姐進自己的屋子,還有人阻攔?”

    “你怎那麼多話,要打就打,何必來挖苦我。”楚易在後面訕訕的看向別處,腳步慢了一些,刻意不靠近雲千落。

    雲千落嘴角上揚,點點頭,感到身後多了一絲墨香。這才柔柔的笑開“正合我意。”

    話音未落,一道閃着銀光的長針脫手而出。與此同時,雲千落身形一下,躲過被擊中那人下意識的刺刀。

    冷哼一聲,擡腳踹開他手中的利劍。

    素手輕輕揚起,一道肉眼看不見的輕微顫抖,幾道帶着破風聲的銀光劃過幾人眼前,霎那間利劍紛紛落地,四人一人倒地,三人按住自己的手腕運功逼針。

    銀針毫不留情的貫穿了手腕皮肉,卻巧妙的多過了所有骨頭所在的地方,可謂死刺入肉身暢通無阻。

    雲千落眸子眯了眯,目光落在三人血流不止的手腕上,身影閃過,素手上下一頓,三人的動脈斜下方又多了一枚淺淺刺入的銀針。

    三人手腕的血液被止住,紛紛面面相覷,最後擡頭睨着雲千落,後退兩步他們雖然爲主子賣命,但也有作爲暗衛的底線。雲千落顯然是給他們留了一命,他們不能再不識擡舉。

    雲千落目光四下掃了掃,除了一旁角落裏一個扣過來的木質托盤,根本沒有看見曉月一點影子。慌忙回頭看向流楓,目光急切。

    流楓輕輕撫了撫她的頭,手劃過她柔順的青絲,淡淡一笑。雲千落的心神安穩了一些,擡步走進兩步,這才發現內室裏,依舊有着不少人。

    珠簾間隙,雲千落清楚的看見其中有一個身材嬌小的身影,腳步硬生生頓住,眸中的急切更加濃郁。只是她知道里面還有七個暗衛,武功較之剛纔的四人更上乘。她是想救曉月,但不能貿然上前。

    一時間別無他法,只好回頭再次看向跟在她身後一臉泰然的流楓。擡頭見其風輕雲淡,面上優雅如初,如詩似畫的臉上沒有一點異常的波瀾。柔和如春水,和暖如春風。

    雲千落頓時便氣兒不打一處來,自己如今急得要死,他卻還是一臉無事跟着自己。真是,到底是不是他男人!埋怨的撇了她一眼,雲千落擡腳就想踹他。

    流楓微微一偏身,躲過雲千落的腳,面上淺淺一笑,鳳眸中暖意乍現“我自然是。”他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雲千落身子一僵,迅速別過臉去。這個怪物,就一個眼神都知道她想什麼,日後若是在心裏說他不好,那自己還不被他收拾個半死?

    面上劃過一絲緋紅,雲千落知道這不是小打小鬧的時候,伸手拽了拽衣袖,動作並沒有什麼力道“是就快去!”

    流楓勾起脣角,深深的看了雲千落片刻,似乎將她嬌羞的模樣映入腦中。而後才邁着不急不緩的步子漸漸走了進去。

    雲千落與他之間隔了一道相撞作響的珠簾,微微怔了片刻,連忙挑開珠簾走了進去。

    流楓手上多了一抹透亮的墨色。

    雲千落眸子眯了眯,許久不見流楓拿出黑玉笛,如今再一次見到,突然有種怪異的陌生。搖了搖頭,雲千落並未在意這一點異常。

    “曉月……”雲千落輕聲喚道。

    七人之中,曉月規規矩矩的站在中間,沒有人刻意壓制她,只是周圍七個人的屏障,足以將曉月一個小丫頭圈在中間。

    “小姐,別過來,曉月沒事!”一聲急迫的聲音傳來,引得雲千落眉頭一陣緊蹙。

    一旁流楓指尖輕輕敲了敲墨玉笛的表面,玉身晶瑩透亮,傳出的聲音雖然微小,但卻入耳不忘,清靈可辨。

    “你別亂動。”雲千落雖然看不清楚曉月的情況,但從七人鄭重其事面對她和流楓的樣子便知道這幾人怕是沒心情對曉月有什麼動作。

    微微一笑,雲千落扯了扯一旁流楓的袖子“你方纔的聲音比茶杯打碎的聲音好聽多了。”

    “嗯。”流楓抿脣,點頭。

    “你們是不是有話要說?”雲千落心情突然霍亮,有流楓在身邊,她覺得無比踏實。

    七人眸子都眯了眯,手握長劍,沒有一人動一分。

    雲千落暗自驚愕,這幾人顯然是楚狸排卵期跟蹤楚易,從而找到他們的。如今他們竟然沒有話要對自己說,那爲何要闖進屋子裏來?又爲何綁架曉月,難道不是爲了見他們嗎?

    “你們主子沒有話要你們說?”雲千落眉梢輕挑,口氣總有些不可思議。除了帶話,雲千落還想不出楚狸還有其他的意圖。

    七人皆面上發愣,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再尋求確定。而後點點頭,毅然看向雲千落,不再說話,面上也麼有其他表情。

    雲千落膛目結舌。

    流楓的鳳眸瞬間佈滿陰雲,心中有些許涼意劃過,帶着眸中的幾片陰霾,陰沉沉的看向七人。周身的氣溫水蛇他眸光的轉變漸漸拉低。

    雲千落擡頭看向他,眨了眨眸子。

    流楓掃了雲千落一眼,不多說話,黑玉笛頃刻間出手,再次回來時,連一點殘影都不見,居中一人悄然踉蹌一下,捂住自己的胳膊,瞪着流楓,目光如死水般平靜。

    雲千落愣了愣,再次看向流楓,這次卻是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做什麼?他們傷了曉月怎麼辦?”

    “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流楓雙脣微啓,說話間眸中陰雨連綿,聲音依舊輕淺,但已然沒了昔日裏的平淡溫和。

    雲千落一驚,剛想蹙眉繼續發問,流楓握了握她的手,隨後便運氣將她推出內室,珠簾清響,兩人指尖再次隔了一道屏障。

    雲千落瞬間站穩身子,看着與其餘六人糾纏在一起的流楓,心猛然一提,雖然明白流楓不會隨意將自己的繩命拋出去,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到了嘴邊的呼喚因爲怕打擾她而慢慢嚥下,雲千落此時若是再進去便是給流楓拖後腿。素手一揚,一枚銀針插着珠簾的縫隙悄無聲息的花了進去,噗的一聲,血液濺了六人一身,其中一人捂着胳膊倒地不起。

    雲千落眸子動了動,她沒明白流楓方纔那句話什麼意思,所以她只能仿照流楓的做法,他黑玉笛一直在剋制對方,不傷其要害,卻招招制敵。所以雲千落便只傷了那人的胳膊,並沒有殺死他。

    酒樓的雅間內,楚易站在門口,愣愣的聽着內室隱約傳來的打鬥聲,神情微僵。明明是皇兄讓他來此地與雲千落匯合,還說會派人保護他們。可如今這番情景,他難以相信這便是所謂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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