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礙於雲千落不讓,所以沒有去調查,但若是仔細調查定能查出一堆漏洞。他就不相信,燕民谷那晚燈火通明,沒有一個人看清谷上站着的是何人。

    “流楓,你又在想長姐。我方纔的話你到底聽沒聽進去啊。”雲千落狠狠的推了推流楓的胸膛,面上一臉怨念,清眸看向流楓,滿眼都是不滿。

    流楓愣了片刻,低頭看了看衣服上的褶皺,嘴角微揚,輕輕的笑了笑。

    “我只是在擔心你,你何必擔下你長姐的仇?這些事情交給你父親,你哥哥,和我都可以。”流楓道。

    “我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至於我哥哥我父親,我不希望他們走進其中。若是踏足皇室糾紛,這輩子他們都無法踏出。至於我,我既然跟了你就自然脫不了皇室糾紛,亂上加亂也沒什麼大不了。最後至於你,更不可能,沒有原因就是不許你管這件事。”雲千落斬釘截鐵,清眸毅然。

    “好,我不管。你長姐固然重要,但現在你纔是更重要。”流楓笑了笑,盡顯討好之態。

    “好了,今日與你說了太多,真是將以前的落下的都補回來了,如今時辰不早,你該放我走了。”雲千落站起身,低下頭避開流楓的視線,向門口靠近了幾分。

    流楓擡頭看着雲千落,鳳眸閃過幾點微光,最終輕輕點頭“好,我讓霍肖送你回去。”

    “讓洛飛送我回去吧。霍肖嘰嘰喳喳的太吵,我與你說累了,不想再說話了。”雲千落隨口編了一個藉口,轉身推開門便走。

    門外的洛飛自然聽到這話,待雲千落出門後回頭看了看流楓,得了指示,便跟上雲千落一同離開。

    一人走在南疆皇宮內,雲千落心情並沒有過多起伏,事到如今她和流楓所有的話都說開,即便日後有矛盾也能好辦一些。

    “洛飛,你說這幾日你們王爺看起來高興嗎?”雲千落踏着石子路,歪歪扭扭的走着,眼睛看向地面,左右不定。

    “若說實話,王爺並不高興。但每每見過雲小姐之後大概是能多笑一陣。尤其是上一次出了長公主殿下的寢殿,出門便轉了臉色,跟屬下說怕是過不了幾個時辰,十五日也就煙消雲散了。”洛飛跟在後面,知無不言。

    “果然是裝給我看的,我就說,他是流楓,怎麼會因爲我被法師的身份困住而有所煩憂?他若是想,明日這法師的位子就是旁人的了,還用得着那般生氣?”雲千落徑自笑了笑,微微搖頭。

    “雲小姐,既然您都知道,爲何還來找王爺呢?您不是一直想讓王爺喫教訓所以纔不理他嗎?”洛飛蹙蹙眉,在他看來,雲千落應該加長期限纔是她的風格。

    “他吃了教訓,我藉着這個由頭就來找他,化干戈爲玉帛難道不好?兩個人在一起,哪裏有真的懲罰,不過都是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生氣罷了。既然我的目的達到,何必還握着十五日不放。這樣他難受我也難受,何苦呢。”雲千落淡淡笑了笑,腳下的步子終於放慢了一些,也安穩了一些。

    “雲小姐,恕屬下多嘴。有適合屬下真以爲您比王爺還聰明上一分,比之以前的聖女,可讓王爺歡喜多了。"洛飛說到此處也扯開嘴角,他一個侍衛,自然主子高興他也歡喜。

    “是嗎?”雲千落擡起頭,清眸映上天邊一片湛藍,清眸波紋盪漾,雲千落勾起嘴角,笑容淡雅脫俗。

    “可不是?我們王府的人可都看着呢,過去王爺鍾情聖女,雖然一貫溫潤,但眉宇間總是愁眉不展,含着淡淡愁緒。可自從小姐第一日進了我們王府,王爺嘴角總是上揚,不管在王府哪個角落都是在笑。屬下也不是說聖女不好,只是想感謝雲小姐,您與凌王府上下,是福星啊。”洛飛侃侃而道。

    “倒不知道你這張金貴的嘴巴這麼能說。行了別貧了,我讓你考就是看你比霍肖安靜一些,可誰知還是這麼能說,兩個一模一樣。我如何,我對你們王爺如何,你們王爺對我如何,我們自己心中自有判別。你還是省點心思花在曉月身上吧。那小丫頭整天洛飛不離口,簡直都要忘了我這個主子了。”雲千落翻了翻白眼,嘴角的笑意深入心底。

    洛飛一聽曉月的名字豁然瞪大雙眸,看了雲千落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只是讓他多花點心思而已。

    猛地低下頭,認錯的話也都憋在口中一個字兒也說不出。

    “那個雲小姐……屬下方纔聽您與王爺吵得厲害,如今沒事兒了吧……前面就是雲小姐的院子,屬下還有事兒就不送小姐進去了,屬下告退!”洛飛語速飛快,頭都沒擡一下轉身便跑。

    雲千落笑了笑,這洛飛也真有意思,眼前就是自己院子,寧願跑走也不想着找個理由進去看看曉月。這兩個人還真是彆扭。

    微微搖搖頭,雲千落走了進去,推開門誰也沒有看見,便不顧其他倒在牀上睡了過去。

    之後幾日,雲千落一直躲在自己的院子裏沒出去。這期間,花語那邊派人來請雲千落出宮轉轉,然而因爲之前兩人之間的事情,雲千落藉口法師身份不便出宮回絕後便再沒有其他人來。

    再有便是毒姥也派人來想見見她,都被雲千落休養爲由推掉了。

    只是流楓那邊一直風平浪靜,每日去宮中與雲軒一同守着南疆皇,陪他度過最後九日,最後一日更是親自監督他留了遺照,看着他魂歸西天。

    南疆皇宮上下陷入一片僞裝的沉悶之中,因爲所有人都知道過不了多久便是另一位上位之時,並且還是一位足以佔據史書巨大篇幅的女皇。

    花語手握遺詔,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那幾個老頭誠惶誠恐將花語的登基大典辦的妥妥當當,只剩下花語旨意一下,然後普天同慶。

    這樣尷尬的皇宮內,東南角和東北角兩個地方的兩個院子卻是悠閒僻靜。裏面的主子每日悠閒無所事事,互不干涉,也不多說。只是兩邊的下人是急壞了。

    “哎哎哎,我不是讓你多唸叨唸叨王爺嗎?你到底幹什麼了,怎麼小姐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霍肖拉着曉月在牆角質問道。

    “你有病啊,我再念叨小姐遲早要把我敢出來。之前小姐的態度你也不是沒見過,要裝好人你去裝去,我可不幹,你要是不去,也別站着說話不腰疼。”曉月撇撇嘴,向天上一看,完全不喫霍肖這一套。

    “哎你別仗着有小姐和洛飛撐腰就尾巴翹到天上去,你可別忘了,你是小姐的丫鬟。只有小姐與王爺好了,你我還有你的寶貝洛飛才能好過,你就不覺得這兩位最近太古怪了嗎?”一個一個都多一個字兒不說,吵架也不是,冷戰也不是,兩人每天小的溫和,似乎完全當皇宮中沒有對方一般。

    “我可沒覺得小姐和王爺有什麼不正常。而且我們小姐最近對我也挺好,沒你說的不好過的情形。你呀,要是想去惹事兒就直說,別唆使我去墊背。小姐說了,你若是再這樣,就讓我打你!”曉月威脅的揚了揚拳頭,哼哼兩聲威脅到。

    霍肖下意識後退兩步,也瞪了瞪眼睛“你怎麼很個潑婦似的,跟你簡直沒話說!”

    “這法子是小姐告訴我的,你說我潑婦就是說小姐潑婦,王爺看上小姐就是看上潑婦,你這是變着法的罵王爺有眼無珠!”曉月小嘴張張合合,頃刻間霍肖的臉色一陣青紫變換。

    “你你你血口噴人!哪兒這麼多歪理,你要是再這麼不講道理,小心洛飛不娶你!”霍肖抽了抽嘴角,翻了個白眼,又後退了兩步。不得不說曉月這副樣子他沒見過,確實有些嚇人。

    “哼哼,不勞您上心了,今日你我對話我會一五一十告訴小姐,算起來這幾日你已經是第三次來找我了吧,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和小姐說罷!死叛徒!”曉月瞪着眼睛,趾高氣昂。

    “我怎麼是叛徒了,你給我說清楚!”霍肖愣了愣,高喊道。

    曉月撇了他一眼,一個字兒沒說,嘁了一聲轉身離去。

    “既然跟了雲小姐還一心站在王爺這邊,你這不是叛徒是什麼?”一陣無波的聲音響起。霍肖身子一僵,臉上頓時失色。

    回頭一看,抿脣頓了頓道“洛飛,你偷聽我們說話,不是君子所爲……”

    “你我本就不是君子,再說你與曉月說話,我旁聽怎算得偷聽?”洛飛踏前兩步,望着曉月的背影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王爺,因爲王爺早就知曉此事,無需我多嘴。至於雲小姐那邊,我會盡力幫助曉月證實他所說的話。”

    “洛飛!你到底是哪一邊的!”霍肖氣哼哼的高聲控訴,但洛飛突然出現確實讓他心虛,尤其是知道流楓也知曉的事情,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你這一邊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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