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車實在開不上去,才停了下來。
林清歡是被人擰下車的。
兩個綁匪用家鄉話嘰嘰咕咕的說着,林清歡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她就被其中一個人扛在了肩頭,朝山裏走去。
林清歡被顛的厲害,本來就失血過多的身體,更加暈眩了。
沒走出多遠,就聽轟隆一聲。
扛着她的人,回頭看了眼,看到冒着煙的山腳,見狗蛋還站在山邊看着,不由得粗聲大叫了一聲“狗蛋!”
狗蛋聽到叫聲,也不再多看,趕忙跑了過來。
“馬哥,什麼時候給這臭婆娘的家人打電話,讓他們送錢?”
狗蛋是個易爆易怒沒什麼腦子的粗人,空有一副想要報仇的心思,卻什麼都不會做。
如果不是有馬哥帶着他,狗蛋可能今天都不敢動手去抓人。
“先把這個女人送到半山腰的茅草屋。”叫馬哥的男人胸有成竹地回答着狗蛋的話。
狗蛋本來就沒什麼主意,聽了馬哥的話,一馬當先地就在前面開路。
林清歡極力想要辯清方向,可是眼前只有一堆纏枝糾結的雜草。
不知道走了多久,那人才停了下來。
等林清歡被甩到地上,還沒爬起來,手已經被人抓住,用粗厚的麻繩給捆在了身後,束在了一根牆角的木頭柱子上。
綁她的狗蛋站起身,見林清歡醒了,正拿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自己,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還給老子裝無辜!”
這個女人做盡了壞事,居然還用這麼澄淨的眼神看着他!
就像神祕人警告他們的話,城市裏的女人果然不安分,就會勾引男人!
想讓他放了她,去做夢吧!
狗蛋惡狠狠地朝林清歡淬了一口,這才站起身,朝馬哥走去。
“馬哥,現在打電話嗎?”
人綁來了,狗蛋有些六神無主。
按他的意思,就是現在就把這個女人殺了,給他哥報仇纔好!
可是,馬哥說的也沒錯。
這個女人既然這麼貪錢,就讓她用錢買命好了!
到時候,等這個女人把錢乖乖送上來,再殺她也不遲。
叫馬哥坐在門邊,盯着林清歡的方向,想到神祕人囑咐的話,心裏有些遲疑。
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那照原計劃,把這個女人的錢搶了,再報仇。還是睡了這個女人,拍照曝光到網上?
狗蛋雖然傻,可是,怎麼會看不馬哥在猶豫。
“馬哥,你不會不想報仇了吧?!這個女人可是害死了你的兩個侄子!”狗蛋怒吼一聲。
似乎怕馬哥後悔,猛地從身後抽出自己的刀,就朝林清歡捅了過去。
林清歡來不及反應,眼見着刀尖到了眼前,她只能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狗蛋!你瘋了!”馬哥反應快,猛地將狗蛋攔腰抱住,將他拖了出去。
林清歡睜開眼睛,聽到外面的爭執聲,恍惚中,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額頭上不斷的往外冒着冷汗,林清歡的手在背後拼命的扭,動着。
雙腿和雙手都被捆住,林清歡急切地想要找東西隔開手上的繩子。
手臂被固定在木頭柱子上,林清歡想要掙脫,只能拼命地摩擦,給繩子鬆綁。
外面的吵鬧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緊接着,就是“嘩啦啦”的水流聲。
那潑水聲,似乎圍着茅草屋走了一圈。
林清歡原本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下一秒,因爲茅草屋被汽油澆灌了個透徹,一股難聞又刺鼻的汽油味,瞬間充斥了整個茅草屋。
意識到這兩個人想要做什麼,林清歡的臉色頓時大變。
不行!
她要活下來!
她不能死在這裏。
林清歡臉色煞白,手指更加用力,甚至彎腰,拼命地挪動着雙腿,想要用牙齒把繩索解開。
可是,她越是焦急,繩索好似和她作對一樣,綁的就越緊。
兩個綁匪將所有的汽油都澆灌到了茅草屋上,這才走進來。
一個人走到林清歡的面前,掐住她的下巴,“告訴我,你家人的電話?等你死了,我會打電話讓他們給你收屍。”
剛纔在車上,這兩人以爲她暈過去了,就肆無忌憚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完全不知道林清歡早就知道了一切,知道這兩個人打算訛到錢後,就把她毀屍滅跡。
現在被人掐着下巴,林清歡原本是不打算說了。
可是,轉念一想,在綁匪期待的目光下,林清歡報出了一串號碼。
……
電腦上的紅點已經消失快兩個小時了。
此刻,陸墨沉已經找到了林清歡被丟下的東西。
男人站在路邊,緊緊地拽着那條女士腕錶,面色陰冷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範東正在和姬四通着話。
“二爺,這一帶沒有監控,姬四那邊也沒有消息。不過,姬四已經親自帶人去了青山,正在附近搜查。一有林小姐的消息,就會給您電話。”
陸墨沉沒有回話。
男人將那條女士腕錶收到了自己的口袋,又將撿回來的林清歡的東西放進了車裏。
男人沒有上車,而是眯着眼,沿着岔路口的三條小路,觀望了一陣。
就在範東想要自告奮勇地選一條路追查的時候,只見二爺站起身,撣了撣褲子上的灰層。
男人回到車裏,對範東指了一條路,就閉上了眼睛。
看着被二爺選中的一條路,範東心裏有些打鼓。
這條路的盡頭,可是青山的最深處,隨時都有野獸的出沒。
如果林小姐真的被綁匪綁來了這裏,就算還平安的活着,也不可能走出去的。
車開了不知道多久,車廂裏突然有手機鈴聲響起。
陸墨沉猛地睜開眼睛。
看着手機上的陌生來電,男人沒有半點猶豫和緊張,按下了接通鍵,卻沒有開口說話。
茅草屋裏。
林清歡見綁匪撥通了陸墨沉的電話,一顆心也悄然提了起來。
不管今天自己是能活着出去,還是死在這裏,這個時候,她心裏只想和陸墨沉說一說話,哪怕只是聽聽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