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聽到有腳步聲朝這邊走過來,林清歡心裏一驚,趕忙坐回了原處,偏頭,將刀吐在了身後。
因爲急,刀被吐的有點遠。
林清歡伸長了手指,想要去拿刀。
可是,下一秒,就見那叫狗蛋的綁匪,手裏拿着打火機,一臉猙笑的朝她走了過來。
“臭婊,子,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裏吧?”
因爲馬上可以爲哥哥報仇,狗蛋心情很好,臉上竟然帶了笑。
只是那笑,讓人看着不僅不覺得溫暖,甚至感到萬分恐怖。
狗蛋盯着林清歡,看着她那張被自己打的鼻青臉腫,看不出原來相貌的臉,想要看一看這女人還能裝成多麼無辜的樣子,卻見這女人只低垂着眼簾,讓他根本看不到。
不知爲何,狗蛋心裏就是一陣莫名的不爽。
他猛地上前,扯住林清歡的衣領,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瘋狂地怒吼,“裝啊!你不是喜歡裝無辜嗎?!害死了那麼多人,老天不收拾你,我來收拾你!”
自己怒吼了半天,卻不見這個女人有半點反應。
狗蛋不僅沒能將心裏火給發泄出去,反而更加暴躁了。
“賤人!你們這種奸商,就該死光光!”
狗蛋狠狠地踢了林清歡兩腳,忽然撿起地上的打火機,就跑了出去。
林清歡被踢的額上青筋直跳,被捆在身後的手,因爲行動不便,被匕首劃傷,疼得她不停的冒冷汗。
她拿着刀,儘量的避免劃傷手腕,一下一下的動着手臂,用繩索摩擦着刀尖。
就在她感覺捆在手上的繩子鬆了不少的時候,突然一股嗆鼻的煙味傳來,林清歡心中一驚,猛地擡頭去看。
就見茅草屋外,已經冒起了火光。
顯然,那叫狗蛋的綁匪已經將茅草屋點燃了!
幾乎只是一瞬間,小小的一團火,遇見了汽油,驀地就騰的蔓延開來。
火上澆油。
被汽油澆灌過的茅草屋,擁有了最好的着火環境。
林清歡瞪大了眼睛,看着不斷蔓延的火勢,手指用力,拼命地去割着腕上的麻繩。
不行!
她不能放棄!
更不能死在這裏!
看着不斷縮小的火球,看着火苗在地上蔓延,林清歡不斷的後退,縮着腳,像是躲避魔鬼一般,拼命的縮小自己的存在。
刀尖一次次的劃過手腕,手心,手指……
林清歡幾乎感覺不到疼。
瘋了一樣,用力地想要割斷手上的繩索。
可是,還不等她解開手上的繩子,火苗已經竄到了她的腳邊。
轟的一聲,林清歡感覺腳被狠狠地燙了一下。
她嚇得縮回腳,顧不上被煙燻的幾乎看不清的室內,伸手在地上摸索,好不容易找到匕首,手指卻已經被燙出了好幾個大包。
林清歡顧不上疼,彎腰就去剪腳上的繩子。
只是,還不等她把腳上的麻繩解開,只聽轟隆一聲,茅草屋的木製房梁,因爲被火燒斷,重重地朝林清歡砸了下來。
眼睜睜的看着帶着火苗的房梁朝自己砸過來,林清歡不由得露出一個苦笑。
恍恍惚惚間,林清歡聽到有一個人在拼命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被薰得幾乎要窒息,隔着重重的煙霧,隱約間,竟然看到了陸墨沉。
林清歡對着那個方向揮了揮手,心中苦澀,嘴脣無聲的動了幾下。
沒想到死前,她還能再見他一面。
……
立仁醫院。
林清歡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她看着頭頂一片白的天花板,只覺得自己是在陰間。
可是,下一秒,當看見頭頂掛着的吊瓶時,林清歡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醫院。
可是,當時……
想到房梁砸下來的場景,林清歡不敢相信,自己還活着。
她怎麼……可能還活着……
藥瓶裏的藥液還在一滴滴的順着針管,流向她的體內。
林清歡茫然地看了眼四周,看着病房裏掛着的醫院宣傳海報,聞着空氣中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林清歡纔敢確定,自己不是在陰曹地府,而是真的被人救了。
可是,救她的人會是誰呢……?
林清歡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那時候,她……似乎看到了陸墨沉。
難道救她的人真的是陸墨沉?
林清歡有些不敢相信。
陸墨沉是什麼身份,那種情況下,居然能不顧自己的安危,衝進火場裏把她救出來。
林清歡心中悸動又恐慌。
希望是陸墨沉,又不希望是他。
那樣的環境下,如果救她的人真的是陸墨沉,那麼,陸墨沉現在……
林清歡幾乎不敢想。
帶着火的房梁砸下來的時候,林清歡就知道自己會被砸死。
即便強悍如陸墨沉,可到底是一個男人。
林清歡不敢再往下想。
一想到陸墨沉會因爲救她,而遭遇不測,林清歡就覺得呼吸困難。
她再也躺不住了,艱難地撐着手臂,讓自己坐起來。
這些平時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林清歡卻做的十分艱難。
因爲火勢太大,再加上她爲了自救,兩隻手幾乎都被割破了,加上燙傷。此刻,林清歡那雙原本纖細白,皙的手,都上滿了藥,纏上了繃帶。
好不容易從牀上坐起來。
林清歡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一樣,她坐在牀邊,粗粗地喘着氣,才讓那股鑽心的疼痛好了一些。
等林清歡好不容易穿上鞋,拖着身體走出病房的時候。
卻不想,正好和查房的護士撞了個正着。
“你這個病人怎麼回事!?肋骨都斷了,還不好好躺在牀上,往哪裏跑!?”
面對不聽話的病人,小護士的語氣很不好。
林清歡現在哪裏還顧得上自己,她焦急地抓住小護士的手,急切地問道,“醫生,你知道救我的人現在在哪裏嗎?他沒有事吧?”
林清歡緊緊地抓着小護士的手,迫切地想要知道,陸墨沉現在到底怎麼樣。
她都住院了,陸墨沉怎麼可能不出現!
唯一的解釋,就是陸墨沉沒辦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