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樓住着好幾個租戶。
在二樓的走廊上,陸墨沉朝房門的方向掃了眼,最後擡腳走向其中一間。
房門是防盜的大鐵門。
陸墨沉站在門口,腦袋裏彷彿針扎一般,又開始脹痛起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拿了一把鑰匙。
鑰匙上滿是灰層。
陸墨沉擡頭朝門框上看了眼,面無表情地將鑰匙插,進,去,旋轉,打開房門。
大鐵門大概好久沒有被人打開過,鐵鏽聲在空寂的走廊上闖來茲茲聲響,聽上去並不美妙。
隨着鐵門打開,陸墨沉走了進去。
只是一步,陸墨沉就止住了腳步。
房間里布滿了灰層,房間各處角落裏更是織滿了蜘蛛網。
大開的淺藍色窗簾,因爲突然開門的動作,帶來一陣風,瞬間刮到了窗外,茲啦一聲,窗簾似乎再也經不住拉扯,終於壽終正寢地隨着風飄遠了。
陸墨沉收回視線,落在滿地狼藉的地上。
木製的椅子被摔斷在牆角,地上更是數不盡的花瓶碎片,視線所及之處,幾乎沒有一處完整。
可是,卻又讓陸墨沉感到一股子莫名的熟悉。
這裏,曾經發生過爭吵,甚至打罵。
腦海中有畫面源源不斷的閃現,卻又模糊的讓他看不清,分辨不清。
陸墨沉伸手按住太陽穴,頭疼不已。
自從做了這個夢以來,他的頭疼病就犯了。
以前不知道原因,還以爲沒有睡好,現在見了老醫生,卻是終於知道了病結所在。
好一會兒,陸墨沉才皺眉擡腳朝裏面走去。
這是一套簡單的公寓,一室一廳。
入眼除了客廳,就是臥室。
陸墨沉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來這個地方。
可是,現在這些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他既然來了m國,這次就一定要將當年的事情弄清楚。
臥室的門開着,陸墨沉走進臥室,比起剛來客廳裏的一片狼藉,臥室裏卻乾淨很多。
似乎有人打掃過?
陸墨沉目光警惕的掃過周圍,總覺得有人在他前面來過。
只是,現在他也顧不上這些了。
看着那寬大無比的牀,還有牀上亂七八糟的鐵環裝飾,陸墨沉眉心狠狠的皺起。
這些東西,就算他沒有玩過,也曾見過。
只是,這些東西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那個熟悉的夢境那個在夢,中,的,女孩,陸墨沉狠狠地皺了下眉,將這個畫面趕出腦海。
他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可是,想到第二人格。
想到第二人格的暴躁脾氣還有陰晴不定,陸墨沉忽然就不能確定了。
他想要否認這一切,更不願意相信第二人格的存在。
可是,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那麼他爲什麼又出現在這裏?
沒有人告訴他這個地方,更沒有人給他鑰匙……
太陽穴跳的更厲害了。
陸墨沉難受地伸手扶住一旁的牆壁,穩住身形。
只是,下一秒,一陣異香傳來。
有腳步聲靠近。
陸墨沉黑眸凝起,警惕地回頭,視線裏忽然出現一個金色的懷錶。
可是,鼻尖的異香,卻讓他的動作變得遲緩。
陸墨沉掙扎了好一會兒,就在露絲以爲這次催眠又要失效的時候,忽然發現男人的眼神慢慢變得空洞失神起來。
露絲鬆了一口氣,知道這次終於成功了。
“陸墨沉,你累了,先去牀上躺着休息一會兒。”露絲的聲音很溫柔,緩緩的如春風入耳,聽得人分不清此時此刻。
露絲一邊說着,一邊引導着陸墨沉朝牀邊走去。
等陸墨沉坐在了牀邊,露絲將牀頭櫃上的茶杯拿了起來,遞到陸墨沉手中。
“你渴了,喝一口水再睡。”
手中一沉,有些冰涼的觸感,讓陸墨沉眉心緊皺。
見陸墨沉想要從催眠中掙扎出來,露絲心中揪起,聲音更加輕緩,耐心十足。
直到看着陸墨沉喝下茶水,躺在牀上,露絲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她收起懷錶,沒有再繼續催眠。
喝了茶,她就不信,這次陸墨沉還能清醒的拒絕她。
五年前,她用過同樣的手段,只是那時候偏偏出了一個林清歡,攪了她所有的好事。
這次,沒有林清歡,沒有其他女人,她就不信陸墨沉能忍着不碰她。
露絲站在牀邊,目光流連的望向大牀上的男人。
等了這麼多年,她終於能得到他了。
露絲擡手想要摸上男人的臉,卻又擔心藥效還沒起來,反而把人吵醒了。
她及時收回了手,視線癡迷地落在男人臉上。
五年前,她見陸墨沉第一面,是父親帶着她逃亡的時候。
那時候,陸墨沉一身迷彩服,是追殺父親的警察。即便臉上塗着亂七八糟的顏料,她卻是一眼就被迷住了。
那時候父親爲了逃命,將她束縛在身前擋槍。
如果下陸墨沉沒有開槍,也許她早就死了。
在那個時候,陸墨沉這個男人就住進了她的心裏。
她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卻不想會在m國看到他。
那時候的陸墨沉明顯變了,不像她第一次見他時那樣的意氣風發。
他變得脾氣暴躁,嗜血衝動。
有一次她上前搭訕,剛剛靠近,就被男人一腳踢開,如果不是保鏢及時趕到,她可能會被這個男人親手掐死。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變了。
直到跟蹤了好久,才發現真相。
從來沒有在任何人手下喫過虧的大小姐,第一次被人拒絕,還是一個瘋子。
露絲不甘心。
他不是不喜歡女人嗎?
她偏一套找人給他下藥,想要和他春風一度後,再甩手離開,最好氣死他。
那時候,她高高在上,從不將男人當回事。
在露絲心裏,她有的是資本換男人。
原本以爲,睡了陸墨沉,她就贏了,也就不會在乎了。
卻不想,她給陸墨沉下了藥,這個男人明顯已經動憚不得,卻還是一腳將她踢開,最後更是差點用繩索將她勒死。
當年突然出現了一個林清歡,現在只有她。
她就不信,陸墨沉還能將她踢開,去找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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