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陰陽雕刻師 >第四十二章 出租車司機
    我開始有點驚訝,但在這邊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了,好不容易等到出租車了,又看了看看起來挺憨厚實在的司機,便打開車門走了進去。

    “師傅,我去城東新區浦匯大道劉氏文玩店。”

    “好嘞。”

    之後,車輛急速行駛在這大街小巷上,只是不知到是錯覺還是什麼,我發現我們離城市竟然越來越遠。

    “師傅,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我這是抄近路,再說現在都是導航,怎麼會錯?”司機篤定地回道。

    我掏出手機,打開了導航軟件,發現光標的確是在向城東新區移動,便不疑有它。

    靠在軟和的椅背上,一陣陣的睏倦涌上心頭,不知不覺間,我竟然沉沉睡了過去。

    “小夥子,到地方了。”

    我向窗外望去,天已經這麼黑了?城東離新區那邊雖然有點距離,但一個小時左右足足可以趕到了,我是下去六點左右上的車,七點的話天再怎麼黑也不會黑的什麼都看不清啊。

    “小夥子,沒辦法啊,路上堵的很,耽誤了點時間。”

    司機彷彿看透了我臉上的遲疑,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着。

    “哦,沒事沒事。”

    我掏出了一張一百元的人民幣遞了過去:“麻煩師傅了。”

    “不要錢的不要錢的,我們這車不要錢的。”

    司機連連擺手,我滿臉懵逼地下了車,只是當我下車之後,我驚駭地發現,眼前荒草遍野,哪是我熟悉的文玩店。

    我剛想回身質問出租車司機,卻發現,身後的出租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走了,不見了蹤影。

    “我一定要去投訴你這個無良司機……”

    我狠狠地說着說着卻突然停了下來,定定地看桌身前的地方。

    此時天上的烏雲稍稍露出了一點點縫隙,一絲絲的月光透了下來,藉着這淡淡的月光,一片建築出現在了面前。

    首先映入我眼簾的,就是“世紀中學”四個大字。

    此時的我已驚的說不出話來,忙活了整整一天,來來去去,竟然迷迷糊糊地在這個地方折騰這麼久,我已經分不清什麼是虛幻,什麼是真實。

    定定想了一會兒,我擡腳向着眼前的世紀中學走了過去:既然所有的矛頭都指向眼前的地方,那我便夜查世紀中學,看看這裏面,到底隱藏着什麼。

    藉着淡淡的清冷月光,倒還能看清腳下的路。

    我緩緩向前走去,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隔離欄,充滿鐵鏽的警示牌泡在污水裏面,我撿起重新掛好,翻過了隔離欄。

    待我跨過去,同樣的一隻黑貓在看了我會兒後,又消失不見。

    教學樓,一層,兩層……

    我查遍了教學樓的所有樓層,四層裏面還是隻有那些破舊的桌椅,散落的課本書頁紙片,而五樓仍是空蕩蕩一片。

    而就在我打開五樓邊上的門,走上天台的時候,一個瘦弱的男孩身影在天台邊緣出現。

    他的腳步一點一點往前挪着,小小的身子被凜冽的風吹着,搖晃着,顫抖着。

    “同學,不要做傻事。”

    我大吼一聲,擡起步子向着這道身影衝去。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了。”男孩轉過頭來,滿臉都是淚水。

    我定睛一看:正是王濤。

    “好好,我不過來,有什麼事情你跟我說,我會幫你的。”

    我放緩語氣,輕輕的說道。

    “你會幫我?”

    男孩停下了往前挪的步子。

    我點點頭:“對啊,對啊。我會幫你的,王濤,我答應過你的。”

    “你答應過我的?可是我不認識你啊?我這幾年來都在學校住宿,我從來沒見過你啊。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男孩先是疑惑地想了想,而後神色大變:“你騙我,你跟他們一樣都是騙子,你跟他們一樣是來嘲笑我的。”

    眼看男孩神情很是激動,我急的沒法,就在這時,我口袋中裝的一張名片突然飄了下來,被風吹着悠悠盪到了男孩腳邊。

    男孩盯着名片,神情突然莫名有了些變化。

    許久之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模一樣的名片,擡起頭盯着我:“這名片上的人是你?劉氏文玩老闆?”

    “嗯,對對,我就是,我叫劉嶽,電話是xxxxxxxxxxx。”

    眼見我很是流利的把名片上的信息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男孩神情終於有了一點點的平和,只是遲疑了一下,他問道:“我上個月在學校門口無意撿到了這張名片,之後我想去買點東西,但去了名片上的地方,發現那邊是一家家居店啊,根本就沒有你所說的文玩店呀。”

    “啊?

    這下輪到我迷糊了,因爲我之前聽老爺子說過,我們祖輩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開過一段時間的家居店,文玩店是老爺子那輩才正式搬上臺面的。

    以前因爲一些原因,都是以傢俱店做掩飾,靈刻都是接到單子後在家中做的。

    如果這麼說的話,我的心中倒是有了一點點的思路,只是我換不確定,需要再確認一些信息。

    “那個,我們之前的確是開的傢俱店,後來才改行做的文玩,我不會騙你的,你先下來。”

    我攤開手,示意我沒有惡意。

    行當的確是改過,我的確是沒有騙他,但我沒告訴他的是,我們改行的具體時間。

    王濤在我一點點的勸解下,終於往回開始挪回了步子。

    我終於鬆下了一口氣,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刺耳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你跳啊,你TM不跳是我孫子。”

    “真是醜人多作怪,趕緊死了拉倒。”

    “就是。”

    “+1”

    ……

    於此同時,之前一直安靜的教學樓下,竟然也傳來了一陣陣‘有人要跳樓了……快跳啊……跳啊……之類的聲音。

    我憤怒地轉過身子,只見之前我見過的那兩男兩女,身着校服,趾高氣揚一臉看熱鬧的衝着天台邊緣的王濤調笑着。

    王濤滿臉淚水,伸直了右臂,指着當中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孩說道:“他們污衊我,打我,罵我,我都不會在意,但是爲什麼?爲什麼啊?你爲什麼會跟他們走在一起?你不是說過你愛我嗎?”

    清秀女孩鄙夷地看了王濤一眼:“你也不拿鏡子照照,就你那個慫樣,誰會看上你。跟你在一起,只是爲了多拿幾個零花錢而已。”

    “哈哈哈,難怪,難怪,我每次給你買禮物,給你錢買衣服的時候你就讓我拉拉你手,回頭又冰冷冷的,原來,你是在騙我的,對吧。”

    “終於聰明瞭一回。”

    “那向班主任舉報,說我騷擾你,也是你自導自演的吧?”

    “對啊,誰讓你之後一直纏着我不放那,冷少可是跟我表白了呢,是你自己不知趣,我也沒辦法啊,就跟班主任辦公桌上放了個舉報信。當然呢,是匿名的。”

    女孩說完,乖巧地靠在了邊上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孩身上:“冷少,我說的對吧,這種不知趣的人,是不是該死。”

    壯碩男孩微笑着點點頭:“對啊,說的一點沒錯。”

    然後壯碩男孩自腰間掏出了一根錚亮的鋼管,砰砰地敲着天台:“小雜種,竟然敢跟我搶女朋友,之前是打的不夠狠嗎?還有你前面絆倒我兄弟了,兩萬的醫療費啥時候給啊?你這總是要死了,先把欠的賬結了好不好?不然你今天,就算不跳下去,也走不出這個天台了。”

    “嘿嘿,誰不知道你們是故意訛我的,想要錢,跟我來啊。”

    我回身發現不好,急忙向天臺邊緣衝去,卻發現已經晚了,王濤已經從天台邊緣跳了下去,天台邊緣,只剩下了一個他之前背的書包,孤零零的躺在那裏。

    “我會回來找你們的……”

    一聲淒厲的大吼之後,樓底下只剩下一個大字躺着的人影,泊泊地流淌着刺目的鮮血。

    “不要啊!”

    我徒勞無功地收回了手,看着手邊的書包,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們是他同學啊,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無情?”

    但眼前的四人好像聽不到我說什麼一樣,根本就沒有一點反應。

    拾起書包,發現裏面只有半截用紅繩牽着的玉佩,緩了緩神,我把他小心地放進了口袋。

    “我不知道你要我怎麼幫你,但這既然是你留下的線索,我就一定會好好保管,繼續查下去。”

    我大步走了下去,在我身邊的四人彷彿看不到我一樣,定定地趴在天台邊緣愣神,從始至終,都沒向我這邊看過一眼。

    我走下天台,走過斑駁的樓道,走出這幢教學樓。

    我來到了王濤身邊,看着他身邊的鮮血肆意流淌,漸漸的流到了我腳邊,流到了我身後,我的身週一片血色。

    四周看熱鬧的學生圍成了一圈,還有之前空蕩蕩的樓道,教室,樓道也堆滿了看熱鬧的學生老師,他們遠遠地看着,笑着,鬧着,麻木着,但他們好像也是看不見我。

    在過了四五分鐘左右,幾個穿着西服老師模樣的人,拿着一個碩大的編織袋和一些工具,帶着手套把死去的王濤裝進了編織袋裏,幾個人前後擡着向學校的荒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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