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躊躇滿志,但不到半年的功夫,家族產業資金鍊斷裂,又碰到同行的金融擠兌,面臨破產的風險。”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神祕的電話打進來,對方告訴我,只要我同意,他便會幫我解決難題,並且現在不求回報,只等我成功後的一天,答應對方一個小小的要求。”
“當時我已經早已沒有任何辦法,哪會想起這世上怎麼會有免費的餡餅,便把對方所說的當做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而後,我那些競爭對手的掌舵人便一個個神祕失蹤。”
“再然後,我的生意便一天天做大起來。但是我不滿足,隨着我們家族所涉及的產業越來越多,我的慾望更加膨脹了起來。我數次主動給對方回了電話過去,讓對方幫我解決我解決不了的難題。”
“就這樣,我慢慢在海市這個世界聞名的金融大都市,建立了屬於自己的金融帝國。”
蘇河的眼中彷彿有一種莫名的光芒,我聽着的訴說,在他的眼中所看到的,仍只有貪婪的光芒,便有些疑惑地問他:“那之後哪?事情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對你而言也還算圓滿啊。”
蘇河眼中的光芒慢慢淡去,痛苦流涕。
“如果只是這樣,那還真是皆大歡喜。我以爲對方到時候提的小小的要求,無非是一些金錢美女權勢之類的東西,這些憑藉我蘇家當時在海市的地位與人脈,破費一番後,自是可以滿足”
“只是對方一天午夜的電話,卻完全打破了我的幻想。那天午夜,對方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告訴我,如今蘇家已是舉世聞名的大族了,該是償還當初答應的要求了。”
“對方便說,需要拿我家族一人的靈魂去交還每一次解決掉的一場麻煩,如果我沒有指定交還之人的話,便會隨機抽取一個族人的靈魂。”
“我當時便嚇傻了,我百般懇求,但對方卻掛了電話,給出了一個小時的考慮時間。我過了一會兒,緩下神來,驅車去了外面,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去追查這個號碼的所有人,但得出的結果卻是,查無此號。”
“而就在此時,對方打來電話。說我不遵守約定,擅自調查他們,考慮時間作廢,作爲懲罰,直接抽取我族中兩人的靈魂。”
“等我回到家中,卻發現家中二老已沒了呼吸,桌上放着一個紙條,上面畫着一個紫色狐狸。”
“我已不知道對方幫我解決了多少麻煩,要帶走我蘇家多少靈魂,我只知道,從那以後,那個紫色狐狸印記便成了我蘇家的噩夢,我蘇家族人便以各種莫名奇妙的原因,一個個或暴斃家中,或慘遭橫禍,每次現場都會有一個畫着紫色狐狸的紙條,就這樣我本來人丁興旺的蘇家只剩下了女兒跟我。”
“曾經我也花費了很大的代價,請來了一些名氣很大的和尚道士,但他們不知道爲什麼,在之後的時間裏,他們有的要麼一樣暴斃身亡,有些自此不知所蹤,漸漸的,再也沒人敢來插手我們蘇家的事情了。”
“就在上個星期,我的女兒也莫名昏迷不醒了,我就知道,他們又來了,那個紫色狐狸,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就在我絲毫沒有辦法的時候,前幾天的一個晚上,一個算命先生突然跟我說了劉大師你的地址,時候你可以幫我解決難題,我才按他所說的地址,找到了你。”
“劉大師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啊,我不能失去她了。”
蘇河說完,便癱在了地上痛苦起來。
我皺緊眉頭:“算命先生?蘇河口中所說的算命先生,跟之前世紀中學附近我遇到的算命先生會有所聯繫嗎?蘇河所說,只對應了蘇媚音印堂裏的紫色狐狸,但秦九爺說過,蘇媚音身體裏還有一個道行深不可測的惡鬼,一直在裏面潛伏,這裏面有什麼隱祕嗎?”
我拉起了一直痛苦的蘇河,看着他那紅腫的眼睛:“這一切,都是貪婪惹下的原罪啊。但是既然我遇到了,必不會讓對方就這樣草菅人命。你先告訴我,你遇到的那個算命先生,他長什麼樣?”
蘇河抹了把眼淚,細細想了會兒:“具體樣子我還真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是一個白頭髮的老年人。對了,他攤子上還掛着一個巨大的幡布,上面寫着什麼東西,我想想……”
我聞言身體一震,抓住了蘇河肩膀:“那幡布上是不是寫着‘上知天下陰陽事,下知輪迴倒乾坤’?”
“這樣說來的話,此事就複雜了,自從上次去世紀中學解決王濤的事情的時候,算命先生就一直在其中充當着引路人的角色,但是我開始遇到的是個中年人,之後是個青年人。而現在蘇河碰到的,是一個老年人。”
我慢慢在屋子裏鍍着步子:“同樣的算命攤子,青年,中年,老年不一樣的算命先生,這其中,有什麼聯繫嗎?”
一時理不開這裏面的頭緒,我回身看了眼仍舊昏迷在牀的蘇媚音,當先走了出去:“先這樣吧,我先出去調查下情況,有事情第一時間打我電話。”
“劉大師,劉大師……”
我走之時,蘇河祈求的聲音還在耳中迴響,但此時坐在文玩店的我仔細思索下,其實更沒有頭緒,腦子裏一片亂麻。
所謂善惡終有報,蘇河貪圖名利富貴,在沒有問清對方要以什麼方式及報酬作爲幫他解決麻煩的情況下,就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蘇河的競爭對手接連失蹤,至今也杳無音訊,這,跟幫蘇河的那方人肯定是脫不了干係,但蘇河的貪婪,纔是這場悲劇的原罪。
之後,幫助蘇河的那方人便以一樁麻煩一條蘇家之人靈魂的代價,去收取報酬。遍請高人卻絲毫沒有作用的情況下,蘇河便通過一個老年算命先生找到了我。
這毫無聯繫的事情,此時在我腦子裏來回亂竄,折騰的我腦袋都快炸了。
“老闆在不?”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頭戴鴨舌帽的中年男子推開店門,走了進來。
韓紫瑩被我打發出去買飯了,此時店內只剩我一個,我被這道有些刺耳的聲音驚醒,忙站起身子:“我就是老闆,請問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中年男子也不答話,在我店裏轉悠了幾圈,定定地上下看了我一會兒。
“我來拿樣東西就走,不用這麼客氣。”
於此同時,我一直放在我口袋裏,上次王濤遺留在天台邊緣那半截玉佩,竟然自個從我口袋中竄了出來,到了中年男子的手裏。
“你是誰?玉佩還我!”
我伸手欲奪,中年男子閃身退出店外,眼裏散發着清冷的光芒:“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強留在身邊小心折壽。還有啊,少管閒事。”
中年男子冷冷地勘了我一眼,便跑到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等我追出店外,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我有些莫名其妙:“這半截玉佩是王濤生前的,我也仔細查看過,沒發現什麼異常啊。這個中年男子怎麼會在光天化日下搶了過去,並且他的手段以很不一般,在我還沒有留意的時候,一股莫名的能量襲來,玉佩就從口袋自己竄出去了。”
“還有他之後所說的讓我少管閒事,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蘇媚音昏迷之事嗎?”
“咕咕”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咕咕聲從我肚皮傳來,我心裏有些納悶:韓紫瑩這都大半個小時了,咋還沒回來?不就隔一條街,平時也就二十分鐘不到就回來了啊。
就在我準備鎖上店門,去前面接她的時候,韓紫瑩拎着兩份盒飯面無表情的回來了。
“喂,小瑩啊,你今天買個飯怎麼這麼長時間,把你家老闆餓死了可沒人給你發工資哦。”
我接過盒飯,一邊打趣着韓紫瑩,一邊大口的喫着。
只是過了半響,我驚覺不對。
“小瑩,你坐下來喫啊?你怎麼一直站着啊,哥沒怪你,給你開玩笑那。”
只是韓紫瑩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仍是站在那裏,面無表情,沒有反應。
我放下盒飯,站起身子,仔細看了韓紫瑩一下,發現我送她的蝴蝶蘭吊墜,碎了。
“不好,韓紫瑩肯定是碰到什麼東西了,我送她的蝴蝶蘭靈刻竟然碎裂了。”
要知道,我的技藝日漸精湛,再加上對花靈的特殊感悟,一般的冤魂厲鬼根本就突破不了蝴蝶蘭靈刻的防禦。
而如今,韓紫瑩脖子上掛着的吊墜碎裂的這麼嚴重,晃悠的碎片上還沾染着一絲絲鮮紅的血液,足以說明,對方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