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並未出現在大火裏,但是她卻失蹤了。
想從李媛口中找出線索,已經不可能。
這失蹤的時間也太巧妙,張海民剛剛進駐寶安,李媛這個唯一的目擊證人失蹤。
不僅如此,一把大火將她家燒的一乾二淨,什麼有用的線索也沒有發現。
這足以說明一件事,對手不想給省裏來的人留下任何痕跡。
現在不管是全局上下,包括社會輿論也一致認爲陳火良是兇手。
所有人都認爲,918大火的目的是兇手陳火良爲了殺死證人李媛而釀造的第二場慘案。
社會聲討的輿論越來越大,市局目前壓力巨大,省裏也多次向張海民詢問此事件進展情況。
這讓張海民的工作雪上加霜。
張海民也百思不得其解,對手繞這麼大圈子,死這麼多人爲代價,目的是什麼?
現在看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搞死陳火良。
可是他想不通。
這個陳火良到底有什麼祕密,爲什麼一定要搞死他?
換位思考,如果只是爲了搞死陳火良,那辦法實在是太多了,或暗殺,或事故,用得着如此大費周章?
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可直到現在,張海民連對手目的都搞不清楚?
正當張海民愁眉不展之際,小李撥通了電話。
我被順利營救的消息傳到張海民耳朵裏,他必須得見見我,我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小李祕密安排了我們的見面。
張海民個子中等,身材也中等,長相也普通,戴着個眼鏡,扔在人堆裏找不出來的那種。
唯一印象深的是他永遠都是一個表情。
在轄區派出所附近的一家旅館內,張海民在小李的陪伴下走了進來。
當看見我這個年輕小夥,除了長的有點帥之外,也沒啥特殊的。
“你就是陳火良?”
“嗯,是我。”
“你知道嗎?現在因爲你的事兒,整個寶安市都亂成一鍋粥,就連我們省裏的人都出動了。”
咦,這句臺詞怎麼這麼熟悉?
張海民坐了下來,小李趕緊給我介紹了張海民的具體身份。
“張主任,別說是你,我也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我都不知道我怎麼能成爲縱火犯?”
張海民笑笑沒說話,“你小子也是挺厲害,在寶安市藏了這麼多天,愣是沒找見你人,有點東西。”
我摸着腦袋嘿嘿一笑,可喫過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隨即,張海民將兩張照片遞給我,“你看看,這兩樣東西你認識嗎?”
我一臉疑惑接過相片,仔細打量照片上的物件。
我愣住了,嘴巴張開,久久說不出話來。
張海民和小李看見我臉漲的通紅,眼珠子瞪的圓溜兒,嘴巴張的好大,眉頭也皺起來,幾乎連頭髮也抖起來。
張海民一副處事不驚的表情隨着我的表情變化,也略微有了變化,小心的問道,“火良?你認識這個東西?”
我連聲音都是顫抖的,“你……你怎麼會有這個圖案?”
張海民不解,回頭看看小李,再看向我,“圖案?火良,你仔細看看,這應該是是尊菩薩像。”
這黑玉石菩薩像的樣子與我脖子上戴的玉佩雕琢的圖案几乎一模一樣,包括它的額頭也有一個類似於山字的符號。
張海民情緒被調動起來,“火良,我可以看看你的玉佩嗎?”
我把玉佩拽出來,張海民剛要接過手看。
突然,一陣灼燒感令張海民像被電打了一樣,瞬間將手收回去。
轟隆!
一聲晴天霹靂。
緊接着,一股狂風不知道從哪裏興起,卷着樹枝從窗子灌進來,桌布被捲起,連着茶杯一起打碎在地,牆上掛着的畫框砸下來,一時間霹靂啪啦,彷彿妖魔作怪一般。
片刻後,又恢復平靜。
這一幕將小李和張海民嚇傻了,兩人臉色鐵青。
我抱着腦袋蜷縮在牆根。
張海民在異調組幹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這麼邪乎的事情。
小李扶着張海民起身,防止第二次妖風肆虐,趕緊去把窗戶關緊。
張海民則用怪異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不放,雖然他不知道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祕密,但是有一點他心裏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所有的一切一定與我陳火良胸前這個玉佩有關。
我被張海民看的不好意思,我弱弱問了句,“張主任,你還要看我玉佩嗎?”
張海民神態又恢復自然,“火良,我看見了,你把玉佩放回去吧。”
說完,呆呆的轉身,然後走掉。
等他出去後,回想剛纔那股子妖風,來的太過離奇。
我還是納悶,張海民怎麼會有與我玉佩上一樣的圖案?
我爹說了,這個玉佩是我們土門的傳世之物。
難不成這是巧合?
不可能!
當初我剛戴上玉佩時,玉佩上並沒有圖案,直到我過完十二歲生日後,突然有一天我才發現玉佩上多了一個好像是菩薩一樣的圖案。
我曾經還好奇的問過我爹,怎麼會好端端的憑空出現一個圖案?
我爹說了,這是我土門最高身份的象徵。
不過,張海民拿過來的照片與我玉佩上圖案唯一不相同的是,我的圖案上看不出來有指甲,他那個黑玉菩薩石像上指甲好像當代人做的美甲一樣。
可是,額頭上那個山字一樣的符號我絕對不相信這是巧合。
這恐怕只有我爹知道圖案上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可我爹現在又在哪?
張海民回去後,剛到辦公室,看見有一人低着頭從他辦公室出來。
這人戴着長沿帽子,沒看清楚臉。
張海民還納悶,這是市裏給自己專門騰出來的辦公室,這人是誰?怎麼會從我的辦公室出來?
他沒多想,還以爲是打掃衛生的。
等進門後,才發現桌子上多了一份信。
他還以爲是下屬給他的彙報材料,也沒多想,打開之後,信件裏的內容讓張海民久久不能自拔。
信件是對手給他的。
這也太明目張膽,對手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將信件擺在他桌子上威脅他。
信件裏的內容是這樣寫的。
張海民主任,原諒我的冒昧,我知道您端公家飯碗,現如今趕赴寶安市是不得已而爲之。
可是這件事並非您能左右,在下冒昧懇請,從您看到這封信件起,不再插手此案。
現如今,陳火良是兇手已成定局,您要是還想妄圖改變,別怪在下不客氣。
還有,我知道陳火良現如今已被您保護起來,您最好儘快交人讓他伏法,我保您官運亨通。
當然,您要還是執迷不悟,我保證,您張家必定會厄運纏身,以致絕亡。
每句一個“您”字,看起來句句走心,實則句句誅心。
張海民二話不說衝出來,想找到剛纔撞見的那個人。
大家用怪異的眼神看着驚恐的張海民,他四下張望,什麼也沒發現。
一把抓住一名警員,“你有沒有看見從我辦公室出去的那個人去哪了?”
警員搖搖頭。
剩下張海民一人搖擺在冷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