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街道,人潮如水,熱鬧非凡,目光不斷被各種各樣的商鋪所吸引。
張海民今晚做東,請我們喫頓好的,這些日子他們在寶安市的工作餐也喫的夠嗆。
三人美美搓了一頓,七個碟子八個碗,我快撐爆了。
隨即,又去了一趟醫院,給家屬帶了點喫的。
張海民告訴父母和妻子,家裏的怪事已經被處理,今天晚上他將先回去住一晚,要是沒問題,其他人再陸續往回搬。
娟萍明顯被這個家的詭異事件嚇怕了,“海民,你真的確定沒事嗎?”
張海民笑着說道,“我是你男人,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那你可要小心點,要是感覺不對勁,就先出來躲躲”
張海民應允下來,是爲了讓娟萍放心。
我們仨直接住進張海民家。
家裏的黴污之氣已經散了一大半,進門除了還有淡淡的味道外,大部分已經散透徹。
沙發和牀鋪也沒有剛纔進家門那樣潮溼,小李拍拍沙發,“我今晚睡沙發嘍。”
我睡他父母的臥室,張海民睡主臥。
睡覺前我們開了個小會兒。
張海民指出,今天看來,此次進省,是省裏面有意安排,本來以爲是省裏的緩衝之計,當獲得這麼多線索後,下來開展工作也有了方向。
張海民提議,既然我作爲土門繼承人,這尊黑玉菩薩石像既然也是我土門之物,那麼這個線索就交由我來查。
小李回去後全力配合我。
而張海民則配合錢仲秋,將彭磊一案翻案,讓彭磊儘快參與到工作中去。
他們將針對刑貞這一線索深挖下去,一定會有大突破。
這個會議給我開的熱血沸騰。跟我小時候當臥底一樣興奮。
不過問題來了,我的身份問題不解決,怎麼去查。別忘了,我現在還是通緝犯。
我恐怕只要一出門,就被抓回去領一萬塊。
張海民向我表了態,“火良,這點你放心,史股長的意思你沒看出來嗎?”
“史股長啥意思?他啥也沒說啊。”
小李立刻領會,“你到底還是年輕人,這你都看不懂?”
“看啥懂?啥玩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張海民笑了,“你的政治覺悟還有待提高。知道史股長爲什麼會毫無避諱的接見你嗎?”
“爲啥?”
小李急了,“你這娃兒長的聰聰明明的,怎麼這點問題你都看不透,史股長能正大光明接見你這個通緝犯,就說一件事情,你是無罪的自由人。我們此次回去,第一要務就把你的身份扳回來,明白不,急死我了。”
我哈哈大笑,張海民這才覺察到我是故意裝傻充愣。
隨即一個白眼,“你個兔崽子,年紀輕輕不學好,耍我倆!”
累了一天,也都困了,說罷準備睡覺。
這晚上大家睡的很沉,也很踏實,除了牀比較潮以外,也沒啥不適。
我們仨一覺睡到第二天八點鐘才起牀。
張海民去把窗簾拉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玻璃透進來,屋裏立刻亮堂堂。
小李在沙發上被刺眼的陽光照醒,揉着惺忪的雙眼,“張主任,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呀。”
張主任笑笑,“不早了,都八點鐘了。”
小李起身忽然看到枯死的花兒竟然發出一絲綠芽,激動的叫起來,“快快快,張主任,快看,花活了。”
我聽見外面咋咋呼呼,憋了一泡尿也實在難受,趕緊去痛痛快快放了一遍水。
到衛生間看見泡在水裏的大鐵鎖,“快,你們來看。”
張海民和小李衝進去,大鐵鎖竟然裂開,水也變成紅色。
所有人一片陽光燦爛,雖然小李和張海民不懂什麼祭術邪術,可是看水盆裏大鐵鎖的樣子猜都猜出來把這邪乎事徹底破掉了。
張海民去將窗戶打開,晨光照在拿着長笛早起散步的老人身上,老人吹起了悅耳的曲子;照在兩個小娃娃的身上,孩子們發出一串串清脆的笑聲。
“好了,大家洗洗準備回寶安吧,這次我們一定攪他個天翻地覆。”
張海民帶着我倆先去醫院向家屬告別,娟萍告訴她昨晚睡的很舒服,氣色精神好了很多,父母身體也正在恢復,小兒子燒已完全退掉,現在也開始活蹦亂跳。
一家人見我們仨個生龍活虎,老父親很激動,“真的沒事了?”
小李原地轉個圈圈,“我昨晚睡的跟死豬一樣,啥事兒也沒有,你們放心,有我們火良在,啥事都不是問題。”
老父親總算放心了,“那好,我們今天就搬回去。”
張海民告別了父母妻兒,我們返回寶安。
回到寶安後的第一件事,張海民立刻去找到錢仲秋,結果從錢仲秋嘴裏得到一個大祕密。
李媛找到了!
這個消息不亞於雷霆一擊,“啥,李媛找到了,在哪?”
“在刑貞家裏。”
“啥?刑貞家裏。”
李媛是監視孫浩的警員找到的。
孫浩最近頻繁出入刑貞家裏,這讓監視的警員很好奇。
據查,孫浩和刑貞根本沒有任何關係,警員將情況報告給錢仲秋後,錢仲秋指示在刑貞家裏對面的樓上用望遠鏡觀望,還真的發現李媛蹤跡。
說到這,錢仲秋一臉惆悵和不解,“我就搞不明白,我這個發小老實本分一輩子,年年都是政法界的標兵,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他到底圖什麼?”
張海民問道,“他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錢仲秋爆出一個料來。
“嗨。他家的事全局人都知道。我這個發小對工作很認真,也很負責,只是,他家裏卻不太……”
原來,刑貞家裏有三個孩子,除了老三正常之外,老大和老二是腦癱。
這個消息無疑讓張海民有些喫驚。
這些年,家裏爲了這兩個孩子也是殫精竭慮,本來刑貞作爲雙職工的家庭可以算是超越大部分人,可是這兩個孩子將這個家庭拖的支離破碎。
刑貞老婆纔剛過四十歲,已經滿頭花白。
錢仲秋也已經獲得史股長指示,將全力配合張海民同志。
“張主任,刑貞犯罪證據鏈已坐實,您打算什麼時候動手抓捕。”
這個問題將張海民拷問住,他本想馬上就抓捕,可現在爆出李媛在刑貞家,他想再觀察觀察,說不定又能牽出什麼不爲人子的東西。
不過,他又怕拖得時間太久讓對方察覺,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如果不抓捕刑貞,那麼彭磊翻案又得拖下去。
他拿不定主意!
不行,他覺得是時候去徵求彭磊意見。
彭磊被關在看守所號子裏,已經好久沒人理他。
他的問題現如今飄忽不定,不管是省裏還是市裏都沒有明確答覆,他整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喫。
最近和看守的獄警還打成一片,兩人沒啥事就殺一盤象棋。
張海民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和獄警殺的熱火朝天,見領導進來,獄警連忙收拾攤子起來打敬禮,一激動棋子滿地滾,獄警尷尬的臉色通紅。
張海民笑笑沒有言語,將提辦手續給獄警,彭磊被帶出去。
彭磊早就窺探到事情有轉機,要是沒轉機,他恐怕已經準備上法庭。
張海民將最近所有信息一股腦倒給彭磊,彭磊拍案而起,“抓。”
“說說你的理由。”
“你在窺探對手的時候,對手也在窺探你。”
張海民覺得此言有理,就913縱火案而言,寶安市局的水太深。
彭磊小聲說道,“海民,我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這樁案子破獲出來,恐怕會令你我大喫一驚。”
“彭主任,這是什麼意思?”
“不要覺得這只是樁縱火案,可內中的曲直情由可並不比當年破獲的皮兒巷案件簡單,千萬不要以爲我們已經接近了真相,就目前的情形來看,我們所知的連皮毛都談不上。”
“彭主任,此案線索不是已經很清晰了嗎?李媛現在就在刑貞家裏,順着這條線索查下去,破獲這起案子指日可待。”
“海民,你現在被情緒所左右,判斷已經出現偏差,我可以這樣說,913縱火案的背後祕密一定不在李媛也不在刑貞身上。”
“此話怎講?”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我已經從種種跡象清楚的感受到這一點,李媛、刑貞、還有那些神祕的屍體,每個人身後都隱藏着巨大的祕密,而且我敢斷言,這祕密絕對不是靠你我就能查出來的。”
張海民也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