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趙書成和趙舒野通過話,說煤礦發生事故,事情鬧的比較大,他本來早就回來陪女兒,現在正在省裏面協調處理事故的事情。
而且,從趙舒野口中還得到一個消息,“我聽我爸爸說過,麟昌煤礦開礦前,那裏是一個寺廟,好像叫南佛寺。”
“南佛寺?”
“我爸現在沒回來,我也說不好,不過,我可以介紹個人給你們認識,她一定能知道麟昌煤礦的歷史。”說到這,小趙眼睛咕嚕嚕轉,表現的很得意的樣子。
“誰?”我和小李異口同聲。
趙舒野伸過腦袋,“六嬸,她老家就在麟昌煤礦附近的南溝村。”
“六嬸!”
我和小李大眼瞪小眼。
當年趙書成在麟昌煤礦開礦,就地取材招聘了當地的六嬸給他們家當保姆,這一晃多少年過去,六嬸現如今就是趙舒野家的鐵桿家臣。
這幾年,趙書成待六嬸不薄,六嬸從趙家賺了不少錢,不僅給家裏重新翻新了房子,還給兒子娶了一個漂亮媳婦。
得,今天看來真是沒白來。
不過,還得等六嬸回來後才能得知,現在小李需要換個地方,他可不想夾到我和趙舒野中間,一個字,難受!
小李先是瞅瞅我,再瞅瞅趙舒野,感覺怎麼渾身不自在,上前去翻錄像帶,“小趙,我能看會兒錄像嗎?”
趙舒野趕緊跑過去給把線路接好,“當然能,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您隨便。”
大大咧咧的樣子還真討人喜歡。
小李自己坐在沙發上看起錄像,我也要跟着一起看,被小李一腳踹回去。
“你個完犢子玩意兒,真的是不知道好歹,看啥看,以後有的是機會看,去陪你同學去。”
趙舒野去拿了一瓶健力寶,遞給我,“火良,我知道你喜歡喝健力寶,給。”
沒想到她還記得我喜歡和健力寶,我笑着從她手裏接過來,兩個人低頭不語,不知道說點啥。
“哎,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上課。”
“我可能暫時不能回去,我雖然現在恢復自由之身,兇手並沒有被抓住,我還在監控範圍內。”
“哦,那你如果到時候需要補課的話,我可以幫忙。”
“謝謝你。”
趙舒野忽然想到什麼,立刻回到自己臥室從書包裏翻出一個筆記本,“這些都是我做的筆記,你回去對照課本完全可以自學。”
我接過筆記本,筆記本上的封面上有趙舒野描繪的一束花,趙舒野害羞的低下頭。
咱那會兒真跟個傻逼似的,完全看不透,還以爲這是人家姑娘做的裝飾品,我還覺得怪幼稚的,後來我才發現,那筆記本上有hl的字樣。
我瞅了兩眼筆記本,擡頭問道,“給我你怎麼辦?”
“你不用管我,這些我全都學會了。”
兩個人相視而笑。
六嬸終於回來了,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舒野,快來幫幫我,我快拎不動了。”
我和小趙同時起身,剛好撞到一起,她臉唰一下紅了,前去幫六嬸拿東西。
倒是小李嗑着瓜子,看的正起勁,屁股都沒捨得挪一下,“火良,你快幫拿一下,正演到關鍵時候,我走不開。”
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沒過多久,六嬸做了一大桌子飯菜,“李警官,可以喫飯了。”
飯桌上,趙舒野將一片魚腰子夾給我,“火良,你嚐嚐,六嬸做的魚可好吃了。”
小李爲了掩飾自己的笑容,把米飯端起來。
然而,接下來,小李因爲剛纔小李對六嬸說的那句話,可把自己害慘了。
六嬸做多少她喫多少。
這六嬸也是實在,把自己這輩子的看家本領全都使出來,好像是小李的最後一頓飯似的,就四個人,她楞是做了九個菜。
小李說出去的話,現在被六嬸逮住,不喫不足以平民憤,不喫不足以慰民心。
最後還是在趙舒野的勸說下保全一條狗命。
靠在板凳上,頂着個大肚皮,嘴裏咬根牙籤,六嬸見狀笑着說,“你們坐下喝茶,我去收拾一下。”
說着就要回去洗碗,小李連忙想攔,可是喫的太撐,“六……嗝!嗝嗝!六嬸……嗝嗝嗝。”
連續幾個飽嗝,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趙舒野知道小李要幹什麼,“六嬸,我記得您老家就在麟昌煤礦旁邊的村子裏,南溝村是吧?”
六嬸趕緊回話,“大小姐,這麼多年了您記性真好,我就是南溝村的,怎麼了?”
“是這樣的,李警官想了解一下關於麟昌煤礦的背景,您是當地人,肯定會知道的比較詳細。”
保姆除了洗衣做飯伺候人之外,從來沒有受過別人重視,縱然她是給趙家當保姆,可出去一樣受人看不起。
沒想到,她竟然也會有用武之地,六嬸顯得很激動。
“李警官,那你可問對人了,我是土生土長的南溝人,麟昌煤礦本來就是我們村的地界,你想問什麼,您說。”
小李張大嘴巴,用了老鼻子勁兒,愣是沒說出來,我一看照着他肚皮拍了一巴掌,“你好好歇着吧,我來問六嬸。”
這一巴掌差點沒把小李背過去,“陳火良,嗝!你他娘,嗝嗝嗝~”
“六嬸,我想知道麟昌煤礦之前是……”
六嬸放下手中碗筷,“你是說南佛寺?”
還真有南佛寺。
六嬸回憶道,“我記得打我出生起,現在的麟昌煤礦生活區還是一座寺廟,我們小時候沒什麼玩的,就老去那裏玩。”
“然後呢?”小李瞬間被拉回來,肚子也不漲了,盯着六嬸講述。
六嬸見我們如此認真,也認真起來。
“南佛寺在我爹活着的時候就有,我爹說,說打他爺那會兒起,這個寺廟就存在,反正年代久遠,不過聽說永遠只有一個僧人守廟,每一任守廟的僧人都不是我們當地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反正老僧人只要過世,就會有新僧人前來接替。”
“那幾年鬧饑荒,大傢伙都喫不飽,可南佛寺有喫的,我們結伴去寺廟裏討喫的,那會兒我記得我只有六七歲,南佛寺裏的僧人叫朝先法師。”
說到這,六嬸也笑了,“我們那會兒也調皮,去了可把人家朝先法師氣的不輕,喫人家的飯,砸人家的鍋。”
“南佛寺院有一口井,井寬只有一尺,我們都好奇那口井,可是朝先法師從來不允許我們靠近井口,看見就拿着掃帚邊打邊罵,我們就懷恨在心,也因爲朝先法師是外地人,說話口音跟我們方言不同,我們不怕他,在大孩子帶領下搞破壞,把人家寺廟供桌上的瓷器偷偷從那個井裏一件一件往下面扔,就像扔標槍一樣,比誰扔的準,後面我才聽說,那些瓷器,叫什麼,青花!對,是叫青花,值老鼻子錢了。”
我聽完不由驚歎,乖乖,這不是暴殄天物嗎,那可是青花瓷!
“朝先法師一直待到那十年,這不上上下下全都亂套了,從城裏來了幾卡車人,要對朝先法師進行審判,說朝先法師是特務。南佛寺遭遇浩劫,朝先法師由於是外地人,口音不通,那些人欺負的更來勁,把磨盤用鐵絲擰起來,綁在朝先法師脖子上,站在萬人大會前面,不允許他低頭,要是低一下頭,就被在腰上來一板子,反正是被折磨慘了。”
趙舒野也聽得起勁兒,“朝先法師後來呢?”
“死了。他不堪折磨,晚上偷偷上吊。南佛寺被一把大火點燃,足足燒了三天三夜,從那以,南佛寺將不復存在。”
說到這,六嬸小聲說道,“我爹活着的時候說,南佛寺根本就不是什麼寺廟,它是用來鎮守邪物的。你想想,誰會把寺廟建在窮鄉僻壤的鬼地方,每一任都只有一個僧人守廟。”
這句話直接讓我和小李腎上腺素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