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民間邪門錄 >第181章 邪雲往事(上)
    小李嘿嘿一笑。

    彭磊抿了口茶,“所以說,陳兵啓的世界遠遠沒有那麼簡單。既然說到這,我就一次想講完,免得你晚上又睡不着覺。”

    在彭邪雲手裏,邪雲鎮是真正被髮揚光大,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彭邪雲繼承了彭世忠的雷厲風行,但又受到洋文化薰陶,比起彭世忠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沿着這條幹道,當地百姓很自覺的分成東邪雲和西邪雲。

    西邪雲是彭家家族產業,東邪雲是遷過來的百姓產業。

    不由分說,西邪雲勢力大,有錢,東邪雲當然比較貧困一些。

    但是,這地方是彭家發現的,也是彭家開闢的,鎮子也是彭家一手扶持起來,按道理來說,彭家富裕一些無可厚非。

    那些年,邪雲鎮的確風生水起,不管是彭家還是百姓,利用這裏的優越位置,舒舒服服過日子。

    彭邪雲卻一直對自己父親彭世忠的死耿耿於懷,他一直都想調查清楚。

    這些年彭邪雲一直沒閒着,訪玄探幽,想找到答案。

    因此,他也拜訪過很多號稱能夠完全使用陰陽鎮破囊解法術的人,但經過觀察,大多數都是江湖術士,騙子居多,只有一位是真正的師父。

    不管他的身世還有傳承及其施法的靈驗都是真實符合,有些現象與傳說中的不謀而合,這位師父就是左師父。

    “左師父?是不是和左二乾有關係?”

    彭磊沒理會小李,現在的推測僅僅只是猜測,誰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這還需要時間和謹慎的挖掘。

    彭邪雲第一次見到左師父時,他大概有七十多歲,典型的農民打扮,樸素寬鬆還帶着漿洗過度的

    痕跡,褲腿上留下下地幹活的泥巴。

    個子很高很黑,給人最深印象就是他的眼睛,不戴眼鏡時看似失明的盲人,眼珠一動不動,帶起眼鏡纔看着像是正常人的眼睛,原來他是極高度近視。

    他身上有種氣場,離他近的人都能感到冷颼颼的,就像是離製冷機近的感覺,所以無論何時他的屋裏都是寒氣很大,修煉的人一感覺就知道,左師父肯定是異於常人的,有某種特殊的靈力。

    後來知道,左師父的經歷相當坎坷離奇,用他話說他已經是死過多年的人了。

    左師父早年也如平常人一樣,過着普通的三餐一宿,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果不是家族裏的恩怨糾葛,他這會也是子孫滿堂頤養天年了,可是命運這個憋勁的東西,總是在你開心的傻笑時,給你潑一盆冷水,或是在你走的正高興的路上,偷偷放個香蕉皮,命運這個最牛x的黑社會老大,從來都是他操縱一切,霸道到打你前從來不通知一聲!

    大概左師父記事起,就知道自家和家族裏的爭鬥,因爲他爹早逝而他是長孫,族裏就有人想把他娘倆趕出去,從小受慣了欺負的他,一直小小心呵護着母親,但是幼小的拳頭終究打不過那些大拳頭,更別說大腿了。

    家裏三天兩頭的被砸被鬧,莊稼時常被不知誰家的牲口喫掉,更可氣的是,那些牛馬畜生跟它們的主人一樣沒禮貌,吃了就吃了唄,連個謝謝都不知道說,搖着尾巴屁股上帶着沒屙淨的屎就走了。

    左師父氣了,就在一天,那些畜生們又來喫自助餐時,磨刀霍霍向豬羊,這一干可解氣了,可是也給老實的母親帶來了滅頂之災。

    母親聞知此事,就叫左師父先跑,他跑後,先是母親被族裏仇家私自關了監禁,三天的非人虐待,放出時母親已經奄奄一息。

    後來左師父偷偷回來接母親,進到門窗傢什已經稀爛的家裏,卻看到已經死去的老孃,僵直的身體斜倚在牀邊,手裏拿着一隻破爛的茶杯,那是可憐的老人想喝口水,卻死在了那裏。

    左師父一下暈倒了,深夜裏黑漆漆的,他捂着嘴不敢哭,因爲他的心裏冒出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未晚,頑強的孩子竟然硬是揹着孃的屍體,出門穿莊,揹走了。

    草草掩埋了母親,小墳包前頭磕的流血,左師父對着孃的墳,掏出時常帶在身邊的一把刀,咔嚓一刀就把小拇指剁掉,忍着劇痛拿布捂住,把那截還在跳動的小指,挖個坑就埋在了孃的墳頭。

    他對娘說,“娘你放心,我一定叫他們血債血償,孩的手指跟娘在一起,等我報了仇就來陪娘。”

    灰頭土臉流着血,左師父就走了。

    本來想着從長計議,但是想起娘,臨死前身邊沒有一個人,受罪的老孃,應是帶着怎樣的傷心與憂愁告別了這個昏暗的世間,左師父就按耐不住要報仇,養好了傷,他就自制了一把彈弓,試驗多次後,就決定要幹一票。

    惡人沒報,那是福還未盡,那天左師父剛進到仇家院裏,高大的狼狗就狂吠着撲來,左師父拔腿就跑,仇家解開鏈子,放狗就追,狗這東西確實比人跑地快,一口就咬爛了小腿。

    鮮血黏糊糊的就流出來,一時恨從中來,掏出刀就捅,狗被紮成了篩網,他就跑了。

    跑到外地很遠的地方,住在一個破廟裏。

    後來自己一尋思,這麼個不是法,就不敢輕舉妄動。

    白天就去集上找活幹,晚上住在破廟裏。

    冬天一個早上,雪地裏暈倒一個要飯老人,左師父就給救到破廟裏,又是端茶又是做飯,不久老人就康復了。

    老人好了,每天還是啥也不幹,也不去要飯,就叫左師父給伺候着。

    左師父見老人年紀挺大,也就沒說啥,覺得也算是個伴。

    過了一段,老人就對左師父說,“孩子啊!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尋仇呢?我問你,你是真想報仇啊?”

    左師父堅定的點點頭,說是真的,此仇不報非君子。

    老人說,“好樣的,你要報仇,我有法”,左師父忙說,“啥法?”

    老人說,“我會一種法術,能把人致死,你學不?”

    左師父說“真的麼,我學啊!”

    老人說,“你要自領孤貧夭,你肯幹麼?選哪樣?”

    左師父就說選孤吧,反正我就自己了。

    當夜,老人半夜裏起來,就叫左師父去了一個亂墳崗子,老頭在前頭走左師父在後邊跟,走着走着,老頭就問,“你後邊有人麼?”

    左師父說,“沒有啊!”

    黑天瞎火的哪有人?

    老頭就嚴肅的說,“我問你,你後邊還有人麼?”

    左師父就說沒有人!

    老頭說,“真沒人麼?”

    左師父不耐煩的說,“真沒人!”

    老頭笑了,黑夜裏嘿嘿笑,怪嚇人的。

    沒想到這是犁頭巫家的起誓。

    小李下巴都快驚掉,“彭主任,你說啥,犁頭巫家?那和土門犁頭是不是一回事?那如果要是一回事?照這麼說,陳家和你們彭家早就有關係。”

    彭磊示意他先坐下,“你先別激動,要不是這次石碑出現在邪雲鎮鬼門關,我也不會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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