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聽風”傳來的情報,金國的境內,有不少故土難離的老者,枯守在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不忍離去、直至終老。
就連汴梁城裏,都有餓死的人倒在街頭,被巡街的軍士,一車一車拉往城外的亂葬崗。
在大災大難面前,人的生命顯得那樣的脆弱,如果再攤不上一個強力的統治者,只有聽天由命的份兒。
大雪的節氣剛過,洛陽城的天空,竟然真的就飄起了雪花。
全城的百姓再次陷入狂歡,雖然他們不用爲糧食發愁,只要肯出把子力氣,總能掙來一份口糧。
但是,種在地裏的莊稼,卻需要這樣的降雪。
今冬麥蓋三層被,來年枕着饅頭睡。
郭默也有些慶幸,幸虧沒有來一個“大旱三年”什麼的,真要是那樣,恐怕三年時間就什麼也做不了啦,只能在家裏躺平。
即便如此,大金國也在這次旱情中,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現在再想搶種已經來不及了,前半年欠收,後半年沒有播種,來年的春天,看來又會是一個難過的時節。
郭默在琢磨着,是不是能有什麼法子,解救更多的金國百姓,比如再拿下一州?
大宋佔據着南方氣候和水資源的便利條件,郭默更是早在半年前,就開始了準備,動用當地的駐軍,開墾出大量的軍屯。
只是種植的多是水稻,成熟之後收穫的大米,整車整車地被運到河南府。
郭默的釀酒坊又開業了,不過卻是新研製釀造的大米酒,雖然口感上總覺得差了點兒,賣給北方的西夏和蒙古,卻也很受歡迎。
關鍵是,價格上郭默做了調整,跟之前的“英雄醉”拉開了檔次,這樣五斤裝的一罈,他僅僅收取十兩銀子而已,命名爲“宋白”。
“元帥府”中,堅持練功的人明顯少了很多。
李志常和崔志方趕回終南山去了,他們要回去過年,主要想參加一年一度的門內大較。
崔志方也已經突破到了二流境界,多年的沉澱,總算是取得了應有的進境。
李志常雖然沒能再次突破,手裏的功夫卻愈發紮實,尤其這一年來,沒少與人對練,實戰的能力比起一年前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這是一個穩重而踏實的人,也懂得感恩,郭默已經將完整的“朝陽落日掌”傾囊相授。
至於,李志常將來能成長到什麼地步,全憑他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
封戈和葉瞿也被郭默派了出去。
封戈又回到了西夏,他本身就是從“虎賁軍”中出來的,在郭默身邊待了將近一年,功夫更加紮實,卻依然無法突破一流。
練功的事情不能強求,郭默建議他,還是回到兩軍陣前,在軍陣的廝殺中體悟屬於他自己的武道。
這一點,郭默已經寫信給分別已久的“銅屍”陳玄風,讓他過去調教一下自己這個四師弟。
這位大師兄也真是個狠人,獨自在西夏的北疆遊蕩快一年了,也沒見到他回洛陽,或者銀州。
葉瞿則是去了桃花島,因爲黃蓉的懷孕生子,郭默很久都沒能回去了。
現在,李莫愁又大着肚子,看來一年半載,他們是回不到江南去的。
這道就有些繞了,先到嘉興去,大師傅、五師傅、六師傅、七師傅他們都在那裏,還得補上六師傅和呼延鳳的新婚賀禮。
然後再到臨安去,這又過大半年了,郭默得問問四師傅南希仁,現在他對金玉風是一個怎樣的想法。
這二位都老大不小了,現在又分道兩地,黑不提白不提的,時間久了也就更生分了。
當然,更少不了給老爹趙擴的禮物,“英雄醉”就拉了一大車,其中有一半是給老爹的,方便他在過年的時候,當作禮物賞賜重臣。
還有那個未曾謀面的大宋小公主,郭默知道這位唯一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還不到一歲,名字叫趙曦。
最後纔是到桃花島去,那裏除了“東邪”黃藥師,還有好多孩子呢,郭默親生的都有三個,居然有兩個兒子到現在還沒見過面。
小襄兒不愧是練武的奇才,已經從黃蓉那裏學到了“蘭花拂穴手”,過了年就打算傳授她“小無相功”,連黃蓉都有些嫉妒女兒的天賦。
小襄兒這樣的進境,讓郭默又想到了遠在桃花島的小楊過,那也是一個武學天才啊。
因此,郭默特意囑咐葉瞿,沒什麼特殊的事情,就讓他停留在桃花島,一邊打磨自己的武功,爭取早日突破到一流之境。
另外,就是要多關照一下那些孩子練功的事情,畢竟葉瞿的兒子葉風,轉過年頭也要八歲了。
爲此,郭默還特意給岳父黃藥師寫了一封信,讓“東邪”多多關照一下這些孩子,尤其是小楊過。
殊不知,小楊過已經跟隨黃藥師學武半年多了。
乾旱了大半年,下雪了,竟然也下個沒完沒了。
冬月就下了兩場,臘月更是下了三場。
天氣着實有些冷,郭默卻不得不每天到羣英殿去,河南經略安撫使杜杲的信息,每天都會彙總過來。
乾旱的時候,要統計各地的災情,這下大雪了,同樣也得關注民生。
這個時代,百姓的房子很多都是土坯房,甚至是茅草房,下了大雪不及時清理,會有倒塌的風險。
因此,郭默特意讓嶽翱調派了一萬名“岳家軍”,歸杜杲統一指揮,分散到河南的五州之地巡視。
一旦發生危房倒塌,也好第一時間進行搶救。
洛陽城內,包括洛陽城往東和往南的官道,郭默派出人手定期去清理積雪,確保道路暢通,以保證各地信息和物資能夠及時傳遞。
“默哥哥,明日就除夕了,你還不給杜安撫使放假?快來喝口熱湯吧,外邊那麼冷的天——”
郭默從外面進到“紅雨閣”,他剛剛從羣英殿過來,好在沒有什麼不好的信息。
“哈哈,以我現在的境界,就算是埋在雪地裏睡個十天半月,一點兒問題都不會有,還懼怕這點兒風寒?”
雖然嘴上這麼說,郭默還是從黃蓉手裏接過了湯碗,一飲而盡。
“蓉兒,今晚喫飯的人怎麼這麼少?”
郭默看了一眼桌子,發現只有兩副碗筷,老夫老妻了,難道還要過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