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之後,我纔敢靠近 >第25章 第25章
    這一刻,程丞是真的後悔了,就算要請喫飯,外面隨便一家就可以解決,當時心血來潮,沒想那麼多,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好在全珺的震驚只維持了一會兒,她的視線從他們交握的手上掃過,搓了搓僵硬的臉,換上和藹的笑,跟仉汐打招呼:“是程丞的朋友吧,快進來。”

    仉汐身體整個處於緊繃的狀態,她太緊張了,根本沒留意到全珺剛纔閃過的不自然,忙遞上手裏的禮盒,笑得燦爛,說:“阿姨,一點心意,希望你喜歡。”

    全珺沒有推辭,自然的接過,客氣的說:“謝謝。”她輕推了一把程丞的手臂,說,“好好招待朋友,我去準備菜,一會開飯。”

    全珺去了廚房,仉汐長鬆了一口氣,拉着程丞的手不放:“我還是緊張,你陪我。”

    “好。”

    程丞帶着仉汐去沙發坐,開了電視,搜出她正在追的那部劇,陪她一起看。

    過得一會兒,菜陸續端上桌,仉汐再不敢就這樣坐着,起身要去廚房幫忙盛飯。

    程丞擔心全珺不自在,想阻止仉汐,仉汐卻先他一步去了廚房,他只得跟在後面一起去幫忙。

    喫飯的時候,氣氛很融洽,沒有出現程丞所擔心的驚心動魄畫面,全珺表現得大方得體,仉汐也一改平時的不拘一格,乖巧得讓人不忍對她發惡。

    飯後,仉汐自告奮勇的要去洗碗,全珺不讓,仉汐卻堅持要做。全珺只好順她,把圍裙交給她去了客廳。

    程丞擦完桌子,沒去客廳,他倚在門邊看仉汐洗碗,不是愛看,只是擔心她會把他們家的盤子全給砸了。

    不出他所料,仉汐一上手就先摔了一個碗聊表敬意,看着她把水池弄得全是泡泡,程丞實在忍不了的走過去,奪過她手裏的抹布說:“祖宗,你還是去歇着吧,這等粗活實在不是你能做的。”

    仉汐窘的胡亂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怯怯的說:“你別告訴阿姨啊,我回去再練習練習,下次肯定能做好。”

    沒有下次了,程丞在心裏腹誹,說出的話卻是:“知道了,我會在我媽面前多美言你幾句的。”

    程丞接着洗碗,仉汐雖做的不像樣,但確實是努力的想幫忙,在程丞洗完碗時她把竈臺擦拭了一遍,雖然還殘留着很多去污劑。

    從廚房出來,仉汐沒有多待就提出要回去,程丞也有意讓她早點回去就下樓去送她。

    仉汐自然是不肯放過每一個和程丞相處的機會,所以纏着去湖邊遛了一圈,上車之後又索要了今天份的吻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看着仉汐的車去了前面的轉角消失不見了,程丞才轉身進樓,進門後全珺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他過來也沒有反應,只盯着電視發呆。

    程丞心裏發虛,捱過去攬住全珺的肩,輕聲喚她:“媽,沒事啊。”

    全珺沒有迴應,好一會兒,纔沒頭沒腦的說:“你要好好讀書,不要叫人瞧不起,聽見了嗎?”

    程丞知道,全珺這是被仉汐的臉刺激到了,記憶出現了混亂,他順從的答道:“知道了,媽,昨天考試的試卷今天發了,我是第一名。”

    全珺點頭,低低的“嗯”,然後繼續目光呆滯的盯着電視。

    雖然程丞很努力,中介的兼職還是沒能繼續下去。暑假,他去了幾個仉汐聯繫的公司面試,無一例外還是沒有被錄取。

    仉汐納悶了,氣的大罵那些經理瞎了眼,只有程丞知道,他未來的路是多麼崎嶇陡峭。

    他不是容易氣餒的人,越是存心阻撓,他越是有鬥志,他一點不挑,哪裏要他,他就使勁幹,直到幹不動了再換另外一處。

    終於,暑假的一天,仉汐受不了了,看着程丞原本白皙的臉變得日益粗糙,她的心都要心疼死了,再不顧及他的自尊提出要他去勻金萬貨試試。

    程丞自然是拒絕,因爲這事,他們發生了自交往以來的第一次爭吵,而這次爭吵所帶來的後果卻是無窮的,它曝光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仉汐生起氣來口不擇言,她吼道:“你到底在矯情什麼,去我家超市上班就那麼讓你難受嗎,你寧願去發傳單也不聽我的去試試,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他媽這裏,都快疼碎了你知道嗎?”她指着自己的心口,使勁戳了幾下。

    一提到勻金萬貨,程丞的脾氣蹭蹭往上漲,哪還記得要裝溫柔這件事,他直接遞刀子:“別他媽說的多在乎我,如果真在乎我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你明知道我不想你家裏瞧不起我,你還偏把我這副落魄樣子往他們面前帶,你就是存心讓我難堪,說到底你打心裏就不相信我會成功。”

    “你說的是人話嗎,我不在乎你,我不在乎你我會陪你喫盒飯,我不在乎你,我會到處求人給你工作。程丞,你摸摸良心,這話你是怎麼說出口的?”仉汐說着說着眼睛就紅了,她努力瞪大眼睛,不讓眼淚聚集,偏過頭去看灰藍的天空。

    看仉汐這樣,程丞真的去摸胸口,那裏隱隱有些發痛,但究其根本原因是什麼,他無從下定論,他只知道,今天不適合再跟仉汐待下去。

    程丞氣憤的拖仉汐上車,說:“冷靜幾天吧,先送你回去。”

    這還是程丞第一次送仉汐回家,一直以來都是仉汐送他,一來是她有車,二來是他不願意送她。

    車在離別墅還有段距離的馬路停了,程丞下車換仉汐自己去駕駛位,兩人都在氣頭上,誰也沒有開口道別,向着相反的方向分開了。

    一輛黑色的車與程丞擦肩而過駛向別墅方向,車裏的仉昀銳面色鐵青,吩咐祕書:“去查查,什麼情況。”

    祕書憐憫的看了一眼程丞的方向,點頭道:“是。”

    仉汐誰也沒理,直接把自己鎖進了房裏,仉清溪給她倒的牛奶也被她推到地上,摔得稀爛。

    後腳進來的仉昀銳,瞥了一眼正在收拾地板的仉清溪,也跟着上了樓,他沒有去敲仉汐的門,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他打算先按兵不動。

    仉昀銳剛結束視頻會議,祕書適時的敲門進來,帶來了驚雷消息:仉汐和程丞已經交往了七個月。

    祕書遞給仉昀銳一個信封,裏面全是仉汐和程丞的照片。程丞不愛拍照,但記錄了很多和仉汐在一起的片段,一是應着仉汐的要求,二是他想也許有一天這些東西可能會有用。

    就是這麼巧,前幾天,仉汐心血來潮說要把照片洗出來,程丞陪她去了。因爲忙着兼職的事忘了去取,卻沒想到到了仉昀銳的手裏。

    看着鋪滿整張桌子的照片,仉昀銳的手指捏的嘎吱響,上下牙齒緊緊合在一起,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揮了揮手讓祕書出去。

    本打算最多到年底,就收回封殺程丞的消息,從此徹底放過他們,沒想到,程丞卻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晚上,結束一天的忙碌,程丞沿着街道往家走。昨天和仉汐不歡而散,今天仉汐賭氣的沒有發消息也沒有打電話,程丞完全不在意,本來就不是真心,他又怎麼會真的難過呢。

    仉汐越難過他越高興。

    兜裏翻半天沒找到門禁卡,取下雙肩包放地上接着找,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待他回頭,鼻子和嘴就被人捂住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衝進呼吸道,幾秒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入眼簾的是風華里的“懲罰房”,這裏程丞太熟悉了,閉着眼都能說出每一樣物件的擺放位置。

    他的第一反應是他和仉汐的事被發現了。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也弄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間。房裏只亮了一盞小燈,昏暗但可視物。

    程丞的手腳被綁在架子上,動彈不得,轉動脖子朝四周看了看,房間裏並不只是他一個人。

    角落裏,全珺跪在地上,旁邊的沙發上坐着仉昀銳,見他醒來,正在看他。

    全珺不只是跪在地板上,她的膝蓋下面是碎玻璃,血已經從膝蓋漫出,蜿蜒成一條小河。

    全珺的臉色因爲失血過多而蒼白無色,嘴被膠帶封住,眼裏全是驚俱,只能“嗚嗚嗚”的叫着。

    程丞使勁掙扎,竭力想掙脫禁錮,可無濟於事,轉而惡狠狠的盯着仉昀銳的眼睛,厲聲說:“你他媽算什麼男人,有本事跟我單挑,欺負女人算什麼本身。”

    仉昀銳耐心的欣賞了一番程丞的掙扎,不再看程丞。懶懶的站起來,一腳踹倒全珺,腳隨即踩上全珺的臉,“嘖嘖”兩聲,說:“要怪就怪你生了個好兒子。本來打算放過你了,畢竟被老子艹了這麼多年。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沒有恩,情分還是有一點的,可惜,你的好兒子不想你過好日子,那我只能滿足他,再怎麼說,我也算是他的繼父,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自那次後,全珺的精神時好時壞,有時候根本就像神經分裂症患者。也不知道她跪在玻璃上多久了,程丞只看到全珺眼神漸漸萎靡,嘴裏的嗚嗚聲一點點在變小,眼看全珺就要堅持不住而暈厥過去。

    “停下”,程丞的手腕腳踝處的皮膚已經外翻,露出裏面的嫩肉,他停止掙扎,語氣軟了下來,說:“不關她的事,我做的事她一概不知。放了她,你想怎麼發泄儘管來,我絕不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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