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保鏢和保姆,在莊園裏常住的就有三十六口人,還不算回來探親的女眷。
閒來無聊,搓麻將的,喝茶聊天的,打撲克的,組團玩遊戲的……
儼然一副莊園生活百態圖!
這麼多人聚在一起,表面上看來卻格外的和諧,不是父子和睦相親相愛、夫妻你儂我儂秀恩愛,就是兄弟情深手足情。
每個人都鉚足了勁兒想要在羽得福面前演戲。
然而,小插曲也是不停歇。
年輕人一時沒控制好,玩着遊戲就打了起來,年輕的弟媳婦趁人不備朝着兄長拋媚眼,兩口子躲在房間裏互撕……
總得來說,羽得福過了一個子孫繞膝的熱鬧新年。
直到初六假期結束,初七開始上班了,一直平安無事。
初七當天,該上班的出去一半,可也只是點個卯就回來了,剛上班,本就無事,何況大家的心思都在遺囑上。
羽玄和左凡都沒有出莊園。
羽玄除了喫飯、跟家族各色人物或聊經濟或談工作,抑或只是爲了聯絡感情閒聊,其他大部分時間都窩在自己房間裏看書。
左凡一直在忙,不是在莊園外巡邏,就是站在莊園大廳角落裏當壁紙,或是在監控室裏盯着監控。
在保障整個莊園安全的同時,他尤其注意着羽玄周圍的動靜。
甚至在晚上他不用值班時,偷偷跑到羽玄房間裏打地鋪,天亮前再悄悄離開。
因爲人多的緣故,所有保鏢都提高了警惕,在莊園裏發生安全事故的概率幾乎爲零,除非是莊園裏羽家人自己動手。
這種風險太大,損人不利己,反而會起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不良效果。
然而平靜並沒有維持太久,到了初八,還是出事了。
羽天升死在了自己家中。
羽天升因爲有事情要處理,回了一趟家,沒想到,竟再也沒能回來。
晚上喫飯的時候沒見羽天升的身影,羽得福還詢問了羽天升的去處,知道他是回家了,並沒有懷疑。
晚飯還沒喫完,趙管家接到了從羽天升家裏打來的電話,保姆在電話裏用顫抖的聲音說,羽天升被人殺死了。
保姆因爲害怕,說得並不清楚。
經過羽家人多方詢問,總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羽天升下午回了趟家,司機把他送回家後,就把車開走了,說好兩個小時後來接他去莊園裏喫飯。
家裏只有保姆一個人,又都不在家裏喫飯,保姆給羽天升打了個招呼就回自己房間了。
司機來後,不見羽天升出來,打電話他也不接,無奈之下,只得進門來找。
他和保姆一起在書房裏發現了羽天升。
書房的門沒鎖,羽天升面對房門坐在書桌後的椅子裏,一把刀插在他的心臟上,鮮血染紅了大半邊衣服。
已然是一具的屍體。
保姆當場就嚇暈了,司機也嚇得不輕,僅存的理智支撐着他,撥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已經介入,對羽天升死亡一案展開調查。
然而,這件事就像一滴水滴入熱油之中,頓時炸開了鍋。
一羣人七手八腳地把人擡進了臥室。
好在家庭醫生一直在莊園裏,經過簡單的治療,羽得福醒了過來,暫時沒有大礙。
警方經過調查,初步判斷是一起流竄作案的入室搶劫殺人案,但因爲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案件再難有進展。
這件事發生的時機太巧了!
明眼人都知道,搶劫案的高發期是年前,這大過年的,劫犯不過年的嗎?
再說,年前羽得福剛說了遺囑的事,僅僅過了十天就發生了這麼惡劣的事件,真的只是巧合嗎?
警方在現場沒有發現指紋、腳印這些物證,監控探頭只拍到了一個嫌疑人的側影,但因爲經過了僞裝,帽子和口罩把體貌特徵遮擋得嚴嚴實實,沒有太大的破案價值。
顯然,嫌疑人作案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如果是普通的入室搶劫,嫌疑人肯定有豐富的作案經驗,才能做到這種不留痕跡的程度。
身在莊園裏的羽家人,雖然都沒有作案時間,但作爲親屬,也是羽天升死亡的直接受益者,逐個接受了警察的問詢。
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不僅羽家,社會各界也對這起影響惡劣的刑事案件給予了高度的關注,然而兇手卻像人間蒸發了般,沒有任何蹤跡。
羽玄接受過問詢,走到正在警惕地盯着周圍,站在牆角當壁紙的左凡身邊,問:“你什麼時候下班?”
左凡看了眼手機,說,“還得一個小時,有事嗎?”
羽玄點點頭,又搖搖頭,顯得無所適從。
“你等着,我去跟隊長說一聲,馬上就來。”
羽玄的事,他從不敢耽擱。
從他飄忽的眼神裏,左凡知道,他有話想說。
關好臥室的門,左凡問:“怎麼了?”
“我突然感覺到這個幕後兇手很可怕。”
羽玄走到牀邊坐下,顯得很是惶恐不安。
“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是那些警察問你什麼了?”
羽玄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整個莊園,現在都是人心惶惶。
“他們也沒問什麼,但讓我想起了之前遇到了兩次襲擊,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可能早已經是具屍體了。”
指甲被他掐進了指肚,疼痛讓他鎮靜了一些。
左凡愣愣地看着羽玄手上的動作,心裏猛地顫動了一下,彷彿被掐的是他。
“你這反射弧夠長的,當初也沒見你害怕啊!”
走到羽玄身邊,他有一種想把眼前人摟進懷裏的衝動,卻還是咬牙忍住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已經過去挺久的了,別想了,最近沒見他們再有什麼動作,你暫時不會有危險,再說,不是還有我在麼!”
羽玄擡頭看着左凡:“我以爲他們只是針對我,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對二伯下手!”
情況不明,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倒黴的是誰。
左凡嘆了口氣:“再深的潭,也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羽玄有些失落地說:“我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保護好自己!見機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