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那頭有些沒頭沒尾的。
--季醫生！你快來救救我們皮膚科醫生吧！我們快被季總折騰死了啊！你可千萬別和季總說是我通風報信的啊。
季祉看到消息微微擰眉，有些不解。
他知道湛妤最近來了醫院，季寒欲陪着她。
但湛妤的事情，季祉向來不想管。
而且皮膚科也不和季祉辦公區域在一起，季祉也不懂皮膚科這方面的東西，加上工作也忙，後面都沒關注了,還以爲湛妤就來醫院看看，隨後就走了，哪想到過了這麼久了，湛妤竟然還在醫院。
找了個人接替他的位置，季祉連忙坐電梯去了樓上的季家人專用VIP病房。
一上去就看到季寒欲坐在長椅上，低着頭，手指疲憊的撐在頭上,拇指和無名指輕輕揉着太陽穴。
寬敞的長廊空無一人，顯得季寒欲一人孤寂極了。
季祉看着他這樣嘆了口氣。
走上前。
季寒欲聽到腳步聲,敏銳的瞬間擡起頭，眸光喊着銳利，在看到季祉的那一瞬間，眸中的狠意淡了幾分。
“你怎麼來了？”
“你在這做什麼？”季祉不答反問。
“妤妤生病了。”
“她身子還真是嬌弱，動不動就進醫院。”
少有的，季祉這樣吐槽湛妤，季寒欲竟然沒反駁。
季寒欲的模樣讓季祉想起了幾年前的季寒欲，那會湛妤家剛出事，湛妤接受不了，昏迷進了醫院，季祉也算是眼睜睜看着季寒欲從一個陽光開朗的少年逐漸變爲了一個冷冷淡淡的模樣。
“小叔……”季寒欲抓着季祉的小臂，喉間發緊，眼裏還帶着一絲希冀的看着季祉，“小叔你還認識什麼皮膚科的專家嗎？”
季祉看着他這副模樣，到底是嘆氣，然後開始幫他聯繫人。
可是……
他聯繫的那些人竟然……
都早已經被季寒欲喊到了這裏,全都困在一個房間裏逼着他們想出辦法。
滿滿一屋子的皮膚科專家，不少都是國內外有名的大拿，如今卻都犯了難。
季祉看着這一幕，纔開始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了，“湛妤怎麼了？什麼皮膚科毛病這麼嚴重？這麼多專家都治不好？”
“算了，你也不會這方面的醫學，我先去陪着妤妤了，你沒事就下去忙你的吧。”季寒欲這段時間已經不知道向多少位專家重複過湛妤的病狀了。
全都是無用功。
又何必多費口舌的和學內外科的季祉解釋呢。
季祉看着季寒欲單薄離開的背影，眉頭緊蹙，問別的醫生。
“病人是怎麼回事？很嚴重嗎？這麼難治？”
一提到這，滿屋子的皮膚科醫生都是一肚子苦水，瞬間都開始給季祉說着。
“我是第一個給病人看臉的，當時檢查結果很正常，就是臉上起了些紅疹，而且當時紅疹顏色也很淡，我給她開了藥，我以爲不過一個星期肯定能好，哪知道現在不僅沒好，還越來越嚴重了。”
“我給人看了半輩子的病了,頭一次見到這種病！查不出來任何原因，任何檢查都是正常，可那張臉就是爛了。”
“也是可惜了那個病人，那麼漂亮的一張臉，先是紅疹又是水泡再到現在的腐爛，這下半輩子可怎麼過啊。”
“唉，尤其病人臉上瘙癢難忍的時候，我看着季總把她緊緊抱着，就怕她用手撓臉，我看着都替她難受啊！”
……
一屋子的醫生嘰嘰喳喳的都在開口，那叫一個吵。
但季祉捋出了大概……
紅疹，水泡，瘙癢，滿眼快……找不到病因源頭……
季祉腦子裏猛地蹦出當初溫夢麗給他蠱時說的話，“季小叔，這蠱無色無味，並且不對人體產生任何的損害，只是給湛妤一個難受罷了，小叔你只需要加一滴在她飲用水裏讓她喝下去，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有人會發現的。”
“小叔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你只是想給季總出氣，這個蠱也只會讓她臉上短暫的起紅疹，讓她癢得想撓，但絕不會影響到她的身體，而且沒兩天就會好，不會有人能發現的，這個蠱只有我族的人才懂，醫生檢查不出來的，哪怕湛妤來醫院都不會和你扯上關係。”
……
“轟--”
季祉腦子裏炸開，他有些不敢相信，可……別人描述的病狀卻意外的符合。
不同的是，湛妤的情況比溫夢麗說的嚴重百倍千倍……
……
……
季寒欲出門接電話，發現季祉還在門口，看了眼，但還是以電話爲主。
“告訴他湛妤不在。”
“讓他以後別來了。”
“如果硬闖就讓他進來，他哪怕進來醫院也上不來這層樓。”
這一層的電梯，必須要手持通行卡才能驅動電梯，其餘的樓層並不能通向這一層。
季寒欲掛了電話，回頭看向季祉，“你怎麼還在這？沒回去嗎？”
季祉擡起臉，臉上有幾分愧色，“我……我可能……我可能知道湛妤的臉是怎麼回事……”
他聲音越說越弱。
季寒欲眼睛卻一亮，大步走過去，“什麼意思？你知道？那你知道怎麼治嗎？”
在季寒欲滿是期待的眼神裏，季祉卻無情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怎麼治，“我只知道……讓她變成這樣的人是誰，但我不知道怎麼治，或許……你去找她可以問出來。”
“誰？”季寒欲緊緊抓着季祉的肩膀，肉眼可見的激動。
湛妤的病情開始嚴重，今天甚至開始高燒不退，反覆的噁心想吐。
季寒欲看着她這樣擔心極了，但卻無能爲力。
如今又在絕境中看到一絲希望，季寒欲定要牢牢抓住不鬆手。
季祉欲言又止，季寒欲滿是焦急之色。
季祉卻吞吞吐吐，有些說不出來……
他若是說出來了，豈不是告訴所有人，他當初想要這樣對湛妤，季寒欲知道了怕是會恨他吧……
季祉內心極度糾葛，他想說，可又怕別人誤解他要這樣對湛妤，看着湛妤現在這樣，季祉如果說自己不知道是這樣的後果會有人信嗎？
季祉有些無力，他雖然沒有親手給湛妤下蠱，但他當初的的確確起了這種想法，也的的確確的讓溫夢麗做出了這種蠱……
只差臨門一腳……
他差一點，就犯下了這樣的大錯。
但此刻，身爲一個醫生卻想要害人，哪怕是沒做也切實的起了心思，這樣陰暗的心理，季祉有些不敢在季寒欲面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