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牀上。

    許瀾清恢復意識時,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整個人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身旁的護工叫了醫生給她檢查身體。

    許瀾清雖然醒過來了,可當時頭部受到了重擊,又昏迷了這麼久,她整個人有些迷糊,腦袋漲漲的,卻想不起來什麼東西。

    醫生給她做了檢查,目前沒什麼大礙了,可能等等就可以慢慢恢復回來了。

    醫生走後。

    護工在許瀾清耳邊小聲問她,“你還記得你怎麼變成這樣的嗎?”

    護工是溫夢麗請來的人,在這照顧許瀾清許久了,期間警察也來過幾次。

    因爲許瀾清出事的地方只有溫夢麗一個目擊者,但一個人的話語沒法判斷當時的情況,而且溫夢麗不僅是目擊者,也是最大嫌疑人。

    但許瀾清處於昏迷,警方也只能例行調查溫夢麗,沒有足夠的證據將她抓走。

    警方那邊讓醫院在許瀾清清醒後就立即通知。

    溫夢麗戴着口罩帽子,全副武裝的趕到醫院時,電梯門堪堪關上的那一秒,她清晰的看到了外面一閃而過要乘坐電梯的警察。

    警察已經在電梯外等着下一班電梯了。

    瞳孔一顫,溫夢麗心臟都要跳出來。

    幸好警察比溫夢麗遲了一步。

    溫夢麗一出電梯立即跑去了病房。

    病房裏的許瀾清正在和護工聊天,許瀾清順着護工的話茬去努力的回憶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她有些記不起來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了好一會兒,護工一直提醒她,邊引導邊問着,因爲警察如果見到許瀾清也會這樣問,“你那天從樓梯上滾下去了,你是自己失足摔下去的嗎?”

    許瀾清頭有些疼,“好像……好像有人推了我一把……”

    護工聽到這話一愣,心裏頭有了個害怕的想法。

    現場……只有溫夢麗。

    護工從來沒有懷疑過溫夢麗,因爲她看着溫夢麗經常來醫院看許瀾清,雖然溫夢麗經常打電話來問許瀾清的情況,但護工也只當是溫夢麗關心許瀾清的身體,從沒多想過什麼。

    但這一刻,護工有些害怕了。

    “你確定嗎?是有人把你推下去的?是溫夢麗嗎?”護工這話一出,病房門突然被哐噹一聲推開。

    溫夢麗跑了進來。

    護工嚇的身子一顫,下意識的往後躲避一步。

    “有人來問過她話嗎?”溫夢麗連忙上前,問了句護工。

    護工連忙搖頭,不敢多說什麼,“沒有沒有。”

    “你先出去。”溫夢麗連推帶說的將護工推了出去。

    時間不多了,溫夢麗關上門後就朝着許瀾清走去,“你還記得什麼?”

    許瀾清看着溫夢麗面色繃着,朝着自己走來,本來斷層的記憶卻突然回籠。

    許瀾清腦子裏突然冒出來那天的場景。

    在她滾下樓之際,她扭過頭,赫然就是背後帶着詭異笑容的溫夢麗。

    “你!”許瀾清眼睛一顫,身子一驚,連忙在牀上撲騰起來,“是你!”

    許瀾清聲音被嚇得破音,但身體由於長期躺在牀上,渾身乏力,她連自如下牀的能力都沒有。

    外面的護工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動靜,強忍着發抖的手和身子,偷偷探頭,通過病房門上的那一小塊四方的玻璃看進去。

    她看的影影綽綽的,尤其被溫夢麗背影擋了許多,護工甚至看不太清許瀾清的身影。

    “您好。”

    背後突然想起一道聲音,肩膀被拍了拍,護工嚇得失聲叫了一聲,急忙又捂住了嘴,“啊!”

    聲音比較低,沒有引起房間裏面的注意。

    許瀾清回過頭看到是警察的那一刻,看着警徽熠熠生輝,她心裏安定了下來,有警察在,溫夢麗肯定也不敢做什麼吧,“您好,請問許瀾清是醒了嗎?”

    許瀾清連忙點了點頭,“對的,許瀾清醒了。”

    女警上前先是敲了敲門,隨後側首詢問護工,“方便我們進去了解了解情況嗎?”

    護工欲蓋彌彰的敲了敲門,揚聲,“夢麗,夢麗,警察來了。”

    沒幾秒,門被從內打開。

    溫夢麗表情平緩帶笑,沒有絲毫的異常。

    警察掃了眼溫夢麗,“你來的還挺快。”

    警察已經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趕來了,沒想到竟然溫夢麗比他們還快。

    “瀾清是我多年的舞蹈老師,我專門請的護工照看她,知道她清醒了,我就立馬趕來了。”

    溫夢麗說的動情,但警方都是嚴謹的,只是微微頷了頷首,並沒有多說什麼。

    進入病房後,警方安排了一個女警坐在牀邊,其餘警察則是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女警笑的溫和,一上來並不是嚴肅的去詢問情況,而是和她輕聲細語的說着話,就好像在和朋友說話似的。

    聊了好一會兒,看着許瀾清不緊張了,思緒也比較正常,這才慢慢切入正題。

    全程護工都默默縮在角落裏,在門旁聽着看着裏面的情況。

    但許瀾清的情況出乎護工的意料。

    對於警方的調查,許瀾清的說法竟然是剛剛不一樣。

    許瀾清說,“我是自己失足掉下來的。”

    “當時可能提着行李箱,沒注意到腳下,不小心摔下來的。”

    “夢麗與這件事無關,她當時還想拉我一把,但是沒能拉住我。”

    “我昏迷這麼久,麻煩各位警察調查了,不過後面就不麻煩大家了,我這件事並不需要調查,只是我自己失足,沒有人要害我。”

    許瀾清思緒清晰,說話井井有條。

    警察聽她本人這樣說,也都做完筆錄以後就離開了。

    許瀾清的說法和溫夢麗一致。

    警方便正式將這件事定爲許瀾清失足,不存在他人殺害。

    看着警察離開的背影,護工欲言又止。

    明明……明明許瀾清一開始不是那樣說的啊……

    可……可如果本人都不去說,她去說有用嗎……

    她這個月的工資也還沒發呢……

    要是得罪了溫夢麗,她也拿不到工資了吧……

    會不會……剛剛只是許瀾清剛醒,記憶錯亂了,所以那樣說呢?

    護工心亂如麻。

    道德和少管閒事這兩個念頭在她腦海裏來回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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