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陳茶這隻母狐狸這麼痛快帶他來花城沒安好心,原來在這裏等着他呢!
行吧!跟着陳茶他們這幾天也學了不少東西,對他們經營的理念傢俱的質量什麼也都略有了解。
面對陳茶拉他入夥的邀請,不是不心動的,只是……
秦毅輕嘆一聲攤手:“我很想加入你們。但是我有心無力。確切的說我有心無錢。”
他連創業都是真白手起家。家裏生氣不想給他錢,他賭氣真也沒要錢。
陳茶當然知道這事,但更清楚秦家放任秦毅撲騰,最多就跟家長放任孩子在眼皮底下學游泳一樣,他可以隨便撲騰哪怕嗆兩口水都成,但是如果有危險,一定第一時間保護起他。
她跟程樘在霧市都算是初來乍到,有個像秦家這樣背景的大家族保駕護航以後做生意也會順利許多。
秦毅投不投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態度。
陳茶笑眯眯得一臉好說話:“沒關係!你的律師費算入股好了。”
秦毅:“……”現在打道回府還來得及嗎?
倒是一臉茫然的會計左看看右瞧瞧,弱弱地舉手提問:“可再怎麼提高質量從批發改直營也都是回去之後的事了,那這次展銷會怎麼辦?就這麼放棄再把貨拉回去?”
負責管理庫房的人連連點頭,會計問出了他的心聲。
會計跟庫管兩個人只想把貨賣光好空手回去,要不然得重新入一遍庫,做一遍帳。
那可太痛苦了。
這麼遠的路途一來一回,要賣不出貨,加上僱卡車的錢,這麼多人喫喝拉撒的錢。
賠大發了!
陳茶攤手:“當然不能就這麼回去。所以才費這麼大勁買人家的傢俱拆了嘛!來,大家都有什麼想法先說一說。”
李天佐左看看由看看抓了把後腦勺:“要不,我去街上發傳單?”
秦毅翻白眼:“來參加傢俱展銷會又不是傢俱店開業,你發傳單有什麼用?我看見隔壁單位的訂單都到明年了,人家也沒發傳單。”
李天佐冷哼一聲:“那你說怎麼辦?”
秦毅扶了扶眼鏡,“我是律師,這不在我專業範圍內。”
“切!”李天佐翻個白眼,用上了從油城學的一個詞:“瞎包!”
秦毅:“……”
他眨眨眼跟陳茶請教:“瞎包什麼意思?”
感覺這是罵人的話,儘管他沒證據。
陳茶搖搖頭,懶得理他們兩個,問程樘:“你怎麼看?”
程樘放下筷子,摸出一支菸,看了陳茶一眼,把煙放在鼻子下方聞了聞。默了會兒道:“價格比不了就比質量。”
陳茶點頭,“我也這麼想的。可這質量怎麼比?總不能把別家的牀墊和傢俱都買一遍拆了擺在展廳。”
那估計他們這夥人都得讓人套了麻袋,有沒有命回霧市還兩說。
程樘單手把煙放在鼻子和脣上方的空隙裏,垂着眼想了會兒:“不能拆別人的就拆自己的。”
李天佐啊了一聲,有些茫然:“什麼意思?拆我們自己的傢俱?那還怎麼賣?”
陳茶打個響指,“好主意!拆咱們一套傢俱當樣品,展示一下質量,再談價格。展示的時候一定要展示出咱們能做其他廠家不能做的部分。”
這次李天佐聽懂了,一臉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我明白了!就像今天,其他廠的沙發框架一踹就斷,我們的可以把木質框架露出來在上面蹦迪斯科!”
程樘看着陳茶一側眉毛微挑,眼神警告:姑娘家家的打什麼響指。
陳茶看懂了他的眼神,但假裝沒看見,轉頭去誇李天佐:“二哥!你真聰明!那明天這事就交給你了!”
李天佐:“……”
晚上回了酒店,陳茶不等程樘洗完澡就趕緊鑽進被窩裝睡。
過了會兒浴室裏的水聲漸漸停了,然後是門打開的聲音。
陳茶一把把被子蒙到頭上,裝死裝的很徹底。
看不見但是聽得清,先是聽見程樘走來走去收拾東西的聲音,過了會兒身邊的牀墊猛然塌陷了一下。
陳茶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等了半天沒有動靜,陳茶悄悄掀開被子一角往外探頭查看,恰好對上程樘似笑非笑的臉。
陳茶:“……”
這狗男人分明就是在守株待兔。
一氣之下也顧不上心虛了,猛地掀開被子,氣呼呼道:“程樘,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程樘:“……”
舌尖抵着上顎硬生生被她氣笑了。
他磨着後槽牙問陳茶:“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麼得出來的這個結論?”
陳茶一噎,隨即委屈涌上心頭,控訴他:“你在飯桌上就開始嚇唬我!你說要收拾我!然後你現在還看我笑話!”
程樘好笑地在她頭頂揉了一把,“嚇唬你是因爲你打響指。都孩他娘了能不能穩重些?哪有姑娘家動不動打響指的。”
“你看你還嫌棄我!”陳茶撅着嘴,眼睛瞬間含了淚。
程樘心登時軟了,但這些控訴他再心軟也不敢認,只能把人摟進懷裏,低頭吻去她的眼淚,寵溺中透着無奈道:“我一句重話都還沒說,你這罪名一項項的全扣上來了。我都還沒委屈呢!”
“你覺得跟我在一起委屈了?”陳茶質問。
程樘:“……”
這天完全沒法聊。
默了會兒,程樘小心翼翼地問:“媳婦兒,你大姨媽來了?”
平時的陳茶真不會這麼不講理。
“沒有!”陳茶反駁,隨即瞪他:“你什麼意思?說我不講理?”
程樘捏了捏眉心,不敢說話了。
“你不說話什麼意思?默認嗎?”
程樘:“……”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堵上這張會噎人的小嘴。
女人有時候很難哄,有時候又很好哄。
等陳茶軟成一團掛在程樘胳膊上的時候早忘了剛纔爲什麼生氣。
程樘指尖才貼近就探到一抹不正常的濡溼,皺着眉抽出手指。
指尖一抹殷紅。
程樘:“……”
陳茶:“……”
紅着臉從牀頭扯了紙胡亂地在程樘指尖擦了一把,起身進了浴室。
程樘無奈地躺回去,一時間不知道該鬆一口氣還是長嘆一聲。
等陳茶收拾好回來,背對他進了被窩,像個鵪鶉一樣縮起來不理他。
程樘溫熱的手蓋在她小腹上,柔聲問:“會疼嗎?”
陳茶搖搖頭。
程樘想了想再問:“這兩天是我哪裏做的不好讓你委屈了嗎?”
剛纔他仔細想了下,也沒出來自己哪做的不好。但是,往常陳茶即使在生理期也很少會這麼蠻不講理。
跟陳茶有關的事,他當然得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陳茶不說話。
程樘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先道歉:“對不起。”
他這樣,陳茶就是再大的委屈也氣不起來,搖搖頭,“不是你的錯。可能生理期的原因,我有點多愁善感了。”
“嗯?說說看?”
陳茶輕咬了下脣,轉過身跟他面對面,搖搖頭:“真不是你的錯。大約就是你現在進步太快,我有危機感了吧?!”
程樘:“……”這是什麼理由?
陳茶見他一臉錯愕,越發的不好意思,頭埋進他懷裏,“都說了,是我多愁善感了。”
“說說。”
陳茶咬了咬脣,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胸前畫圈,“說到底是我眼光太好了看中的男人這麼優秀……”
想剛認識那會兒,程樘剛從西北迴來除了有門會做木工的手藝什麼都不會。兩個人到集市上擺攤還指望她吆喝。
再後來買賣牀墊兒,也是她用跟外公學的那些知識來點撥程樘。
程樘真的很聰明很聰明,每次都是一點就通。
自打考上夜大之後,程樘的進步更是一日千里。
越來越有大老闆的魄力,做事殺伐果斷。
像今天,換其他人遇到華樘傢俱在這次展銷會上遇到的困難,怕早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而程樘,僅僅拆了別人傢俱的功夫,就想好了傢俱廠未來發展的方向。
連同最後關於展銷會的決策也是他言語間就定下的。他從來不多話,卻字字珠璣。
讓陳茶覺得現在拖後腿的是自己了,再這麼下去程樘就是她仰望的存在了。
程樘哭笑不得,大掌在她頭頂上揉了一把,一條條反駁。
“我哪從來不多話了?每次惹你生氣,總能說完攢了小半輩子的話。”
“進步大是媳婦兒教育的好。”
“夫妻兩個就像樹和藤,是互相依附。哪有誰仰望誰一說?再說我是男人,要不強大一點怎麼保護你?”
“傻姑娘,你已經是天下最好的姑娘了!怎麼可能會拖後腿?你爲了我犧牲那麼多!”
“我愛你!無論怎麼樣都只愛你!”
作者有話說:
今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