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心中一陣難堪,臉紅的想了想,解釋道:“或許是因我自幼便在深山打獵,面對的皆是兇狠狡猾的各種動物,周旋中自然要費些心思,然而我又從未出山,是故對世間之事知之甚少,不過從本性而言,人與動物又有何區別?所以……”
猶豫中頓了一頓,頗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所以我出山後將世人當做動物看待,以琢磨動物的心思爲參考,以對待動物的手段來應付,不意想竟也算好用。”
竇義聞言爲之啞然,一時實不知該如何評價纔好。
直至過了片刻,這才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又點頭道:“從本性而言,兩者倒確有幾分相似之處,也真是難爲你了。”
秦慎靦腆的一笑迴應,心道總算勉強矇混過關。
竇義說完再兀自沉思片晌,始收回心緒,嘆了口氣道:“現在該說說或許是你最關心之事了,其實我那樣做,別無其他,不過是想助你跳出武泉,直抵京都,可惜……”
說着一臉惋惜的停下話語,其意卻不言自明。
“爲何?”秦慎被他的這個解釋引得愣了一下,旋即疑惑問道。
“難道你想如我一般終老武泉?”竇義反問一句,看向他道:“你出山所爲何求?”
你問我,我問誰?秦慎愕然以對,只覺百口莫辯。
我出山莫名其妙,連我自己都不想發生的事啊!你如果真要問我,還不如去問老天呢!
就在他心中叫屈不已的同時,竇義繼續道:“你如今不過二一,正是大好年華,有夢想,有才能,值此風雨飄搖之際,朝堂用人之時,正是你一展胸中抱負的最佳時機,你選擇此刻出山,無疑最是恰當,我又何妨再助你一臂之力?”
“若你心中覺得實在難以消受,就當是此次武泉解圍我贈與你的謝意吧。”竇義看着他的表情笑着寬慰,顯然是要將誤會進行到底。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秦慎一陣無奈兼之無語。
對於名利,他確曾有過無數嚮往。
但每次想要追逐名利之時,他就會想到或許在武泉數百里以內有着某個神祕地方,正在等待着他的不期而遇。
只要這樣一想,這個時代的名利對他而言,頓時仿若浮雲。
長安,距離此處已是千里之遙。
他難道真要爲了那些虛無的名利,而就此放棄這個世上唯一的追求嗎?
答案是否定的。
秦慎嘆了口氣,終緩過神來略帶不滿道:“都尉既知朝堂乃用人之際,又爲何不運作自身返回朝堂,反將我這個甚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推入風口浪尖呢?”
“子毅謙遜了。”竇義善意的一笑,嘆道:“我已年近天命,早已無力應對朝堂的各種魑魅魍魎,而你卻不同,有才有能又有精力,只可惜……”
說着又是情難自禁的臉色一黯,不忍再言。
秦慎則無語至極,忍不住腹誹道:你明知朝堂險惡卻還將我羊入虎口,真是居心叵測!
“尚幸我早有預防,還替你做了其他準備!”
猶自暗惱間,只見竇義忽的神色一轉,振奮續言,不由爲之一愕。
準備?這次又是什麼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