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恕一拍巴掌,“還真是!”隨即又從盆裏撿起剛纔掉落的白漿珠,“還有這個先收好。”

    尤霄接過小白珠捏了捏,“這個是……”

    “一會兒再跟你細說。”玄天恕推了推尤霄,“快,快去拿個什麼東西,先把汁液收集起來。”

    尤霄吩咐外面的下人去找小瓷瓶,汁液滲的慢,待人將小瓷瓶取來,正好可以接住一滴,不過更多就沒有了。

    而且後面的紅色汁液不會凝固,尤霄從瓶口看了眼裏面連瓶底都鋪不滿的一點紅,陷入沉默。

    “你可別小看了這點東西。”玄天恕興奮道:“一會兒裝滿水稀釋一下,然後去廚房往肉湯裏倒一小滴,等喫完你再運氣試試。”

    “那這個呢?”尤霄攤開手裏的另一隻小瓷瓶,裏面是那顆小白珠,“有什麼用?”

    玄天恕解釋,“白的是毒,沒有凝固前,可以說一觸即死,凝固後可以磨成粉,也可以用水化開稀釋來用。”

    唐元驚奇地眨了眨眼,“這到底是什麼草?好神奇的樣子。”

    “這叫血神草,是真正意義上能活死人,藥白骨,能夠洗筋伐髓、延年益壽的神草,也就是那紅色汁液的效用。”玄天恕言道:“這種草耐熱耐寒,耐水耐旱,生命力極其頑強,只要根還在,遇水就能活,與火龍蛇一樣,生長環境也隨機的很。”

    他晃了晃手裏那片被掐掉的葉子,“而且只有這兩種汁液分開,才能起到相應的作用,你若直接將這株草燉了喫,除了能嚐個草味兒,沒有任何價值,除非等到它開花結果。”

    尤霄頓了頓,“開花結果?”

    “對,到了一定年份之後,中間會長出一根主根莖,最後根莖頂端會開出一朵小花,葉子分支處會結出小紅果。”玄天恕細細描述,“這時候的血神草就正好藥毒不相抵,花爲毒,果爲藥。但血神草的花果成熟期異常短暫,這也意味着花敗果落之時,它就會徹底枯死。”

    尤霄挑了挑眉,別的姑且不論,就頂端開花,葉根結果這一點,聽起來……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不過傳說這種草百年生根,百年發芽,要等它開花結果,屬實比找千年人蔘還難。”玄天恕指着盆裏那株草,說道:“就它這樣連根莖都還沒長出來的,這輩子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到了。”

    “此外血神草的外形並不固定,葉片有寬有細,有長有短,你要是不提醒,我便是再觀察多少遍,也只以爲它是雜草。”

    “反正辨認方法除了方纔那般,就只有開花結果之後稍微好認一點,又因爲實在難得,所以早就沒什麼人知道它的存在了,你問那些醫館大夫,自然得不到答案。”

    “外形不固定?”尤霄眸光閃了閃,“那開出的花是什麼樣的?”

    玄天恕攤手,“那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顏色會越來越深。”

    尤霄沉默了一陣,又問:“藥毒不相抵的話……要是整株吃了會怎麼樣?”

    “這就得看個人造化了。”玄天恕坐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由衷提議,“你們真該把閃閃供起來!”

    到處遊蕩的閃閃爬到唐元肩膀,傲嬌地嘶了兩聲,一副“寶寶求誇”的模樣。

    唐元撓了下它的下巴,算是誇獎了。

    尤霄卻攬住唐元的小腰,“小湯圓纔是我們家的大功臣。”

    這時玄天恕似乎後知後覺想到了什麼,忽然頓了一瞬,而後擡起頭問:“你之前說你內力是怎麼來的?”

    尤霄:“……”

    玄天恕將茶盞放下,瞪着眼睛難以置信道:“你該不會還喫過一整株已經開花結果的血神草?!”

    尤霄乾巴巴道:“啊……聽你的描述,是挺像的,我也不確定,就隨手拔來應急。”

    玄天恕:“……”隨手……應急……

    唐元在一旁補充,“當時哥哥被閃閃和一隻藍色的大蜘蛛咬了,中了毒。”

    玄天恕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反應內心的情緒了。

    藍色大蜘蛛……他記得有一種會水的寒焰蛛,就長得又大又藍,劇毒。

    玄天恕費力開口,“你內力練了多久?”

    尤霄雲淡風輕道:“小半年了。”

    玄天恕:“……”

    怎麼說呢,雖然反覆被毒真的好慘,可是也真的好讓人羨慕!

    他只在書上看到過的“傳說”,在尤霄這裏居然就跟地裏的小白菜似的,一個接一個,排着隊等他薅!

    關鍵人家薅出的不是危機,而是奇蹟。

    尤霄聽從玄天恕所言,將稀釋後的血神汁倒了一小滴在魚湯裏,上了飯桌各自盛湯喝下一口之後,他發現這東西竟然還有提鮮的作用。

    喫完飯幾人感受了一下,丹田暖乎乎的,氣息流動間,能明顯感覺到全身經脈都在擴/張,每一處毛孔都在呼吸吐納,再睜眼,只覺得神清氣爽。

    “這便是洗筋伐髓嗎?”洛臨擡手握了握拳,“我還以爲多少會有點不舒服。”

    “這跟洗髓草還是有區別的。”玄天恕笑道。

    尤霄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甚至已經習以爲常,想來當初喫的那株草,就是血神草沒錯了。

    沒有內力的暫時倒還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不過當晚唐元和兩個孩子神采奕奕鬧騰到半夜也沒覺得困。

    第二天常風來教學,封以寒一掌揮出去,竟還擊落了一樹的雪,顯然已經有些基礎在了。

    牙牙貪玩,練了一陣後眼巴巴拽着常風衣角,想讓常風用玄天恕那樣的方式帶他玩一會兒,然後常風就在牙牙的一口一個“師君”的稱呼中默默黑下了臉。

    那之後等他們再見玄天恕,獨眼龍果然就變成了兩隻熊貓眼。

    “看來玄先生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啊。”唐元有點同情他。

    兩日過去,尤霄讓趕製的東西也送來了,帽子、耳罩和皮手套,還有型號大小不一的各種動物模型雪球夾。

    尤霄先將耳罩給唐元戴着試了試,“壓耳朵嗎?”

    唐元搖搖頭,“正好。這樣出去玩就不會凍耳朵啦!”

    “還有這個。”尤霄取下耳罩,又拿帽子給他戴上,“怎麼樣,是不是很暖和?”

    “嗯,真的很暖和。”唐元跑到鏡子前照了照,“這帽子也好看!跟我見過的冠帽都不一樣。”

    唐元本就是巴掌大的臉蛋,脖子已經圍了一圈柔軟的毛領,再戴上帽子或耳罩時就更顯小巧,整個人看起來毛茸茸的,又乖又靈動,討人喜的很!

    “太冷的時候就戴帽子,嫌熱就戴耳罩。”尤霄上前從身後摟住他,“另外還有手套,出去玩別忘記戴上。”

    唐元在尤霄懷裏轉過身,然後踮起腳在他脣上吧唧一口,“大哥和阿臨有嗎?”

    “已經讓人送過去了。”尤霄心尖一動,沒忍住摟着人結結實實親了一頓。

    兩個人忘我地親熱時,封以寒和牙牙已經裝備齊全,在院子裏夾了滿院子的小動物。

    兩個小傢伙的帽子要更稚氣一點,除了大小和顏色不一樣,略尖的冒頂和兩側都有一個拳頭大的毛球球。

    不過封以寒帽子上的毛球已經被他剪掉了。

    這兩日只夜裏下過兩場小雪,地面上的積雪化了不少,能夾出雪球的地方本就不多。

    等唐元抱着雪球夾出來時,院子裏早已沒了多餘的空地兒供他施展。

    “元哥哥,你嘴巴怎麼紅紅的?”牙牙仰着腦袋問。

    唐元猛地捂住嘴巴,“沒、沒事,我自己咬的……”

    尤霄抿嘴偷笑,然後就被紅着的臉唐元軟軟瞪了一眼,他忍住笑湊上去哄,“我陪你去外面玩。”

    “其實元哥哥的嘴巴是被霄哥哥咬的吧?”牙牙在後頭偷偷跟封以寒咬耳朵道:“哼,他們肯定是又躲起來親親了,牙牙纔沒有那麼好騙呢!”

    封以寒輕輕拍了拍牙牙的小腦袋,“非禮勿言。”

    可惜牙牙聽不明白,他委委屈屈地看着封以寒小聲控訴道:“哥哥都好久沒有親牙牙了,哥哥現在不喜歡牙牙了嗎?”

    封以寒:“……”

    他忙低頭在牙牙額頭親一下,“哥哥永遠最喜歡牙牙。”

    牙牙不太滿足,“可是哥哥從前都是親牙牙嘴巴的呀。”

    “牙牙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封以寒私心作祟,將未盡之言吞了回去,而後捧着牙牙的臉在他小嘴巴上啄了一下,這纔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牙牙想讓哥哥親的話,以後長大了就得做我的小夫郎,不許反悔。”

    “做哥哥的小夫郎?”牙牙懵懂地眨了眨眼睛,“就是元哥哥和霄哥哥那樣的嗎?”

    “對,以後就只能喜歡我,只能讓我碰。”封以寒也不管牙牙懂不懂,引誘似的特別強調,“做哥哥的小夫郎,就能跟哥哥永遠不分開。”

    牙牙立馬答應了,“好,牙牙做哥哥的小夫郎,牙牙不要跟哥哥分開。”

    封以寒滿意地摸了摸牙牙的腦袋,“乖。”

    將兩人對話盡收耳中的尤霄暗暗嘖了幾聲,“小小年紀,還挺會。”

    唐元不明所以,“哥哥說什麼?”

    尤霄看了眼唐元微紅的嘴巴,“剛纔沒親夠。”

    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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