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嬌軟長公主 >第18章 送禮
    第十八章

    樓清隨難受過後又覺得容謹這人實在難琢磨。不是要美色嗎,方纔美色當前,卻說自己讓他厭惡,那之前說的話都是做戲不成?

    她將自己縮進容謹扔來的毯子裏,閉着眼睛喊惜合的名字。一直在外等候的惜合領命進來,見到長公主縮在毯子裏,不由得雙眼含淚。

    “哭什麼,容謹都沒瞧上我這個長公主。”樓清隨在惜合的伺候下穿好衣衫,一直等候在偏殿的樓競越走進來,也是淚眼汪汪地看着自家姐姐。

    又哭又哭,一個個哭得她都煩了。

    “有什麼可哭的!”樓清隨擡手狠狠拍在矮几上,氣得渾身發抖,“那容謹真是不知好歹,遲早我要剮了他才能出氣。”

    她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被人罵“徒有容貌,卻無心智”,甚至還被容謹說“覺得厭惡”,這讓長公主的自尊大受打擊。她從來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裏寵愛的,偏偏在容謹這裏栽了跟頭。

    那一日溫室殿內委身自薦沒有引起絲毫波瀾,只是溫室殿侍奉的宮人們悉數換了一批,長公主往大昭最大的藏書之地觀文殿走的勤快些罷了。

    長公主將惜合和武女史帶來,三人在觀文殿內搜尋先太子手記。先太子身份尊貴,所留下的文書字畫都被仔細保存起來,長公主想見到它們,還需先與掌管觀文殿的女史交涉。

    取用先太子遺物並非易事,長公主也只能見到一部分。她捧着裝有太子遺物的木匣,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誰能想到大昭的公主竟會淪落到向外臣獻媚的地步呢?若是樓息越還在,絕對捨不得讓他的小妹受到這樣的屈辱。

    “殿下,太子遺物不得擅自帶離觀文殿,您只能在這裏翻閱。”掌管觀文殿的女史恭敬地向她行禮,“殿內筆墨紙硯俱已備齊,殿下若有其他吩咐,還請明示。”

    觀文殿的宮女們燃起水合香,將木窗上的湘妃簾輕輕放下,而後輕輕退了出去。樓清隨對女史點點頭,示意自己無需伺候:“若無他事,不要打擾。”

    女史領命離開,闔上漆紅的木門。

    樓清隨端坐在案前,將太子遺物細細翻過。昭文太子敏而好學,留下大量筆墨字畫,這樣沒有目的地翻找,不知要找到何時。樓清隨便將心思放在太子薨逝前的那幾個月裏,從書冊字畫開始,一章章一頁頁查閱。

    既然是留信於自己,想來自己見到了一定會去翻看。樓清隨找了許久,目光最終停在一幅狸貓圖上。

    這畫是太子隨性所作,並未裝裱,和一堆紙張混在一處,若不是樓清隨心煩意亂隨手撥弄,她還不一定會注意到這幅小畫。

    畫中的狸貓胖得像只圓球,正是樓清隨養大的貓。上書小字:烏雲去無渡,山風亦可知。

    烏雲是太子送來的貓的名字。

    樓清隨看完便將這幅畫重新放回去,撐着下巴在書案上靠了很久很久。

    容謹羞辱自己的事,樓清隨咬咬牙忍了。都已經自薦枕蓆了,還在乎什麼尊嚴,實屬好笑。

    沈嵐說的不錯,太子確確實實留下了六百衛隊給自己,眼下需要的,是在朝中培養自己的親信,等待時機,將容家一舉扳倒。

    容謹和史太傅都提醒姐弟二人把握住明年科舉的機會,這兩個人一個是容相看中的繼承人,一個是三朝名宿,對朝政的見地自然不同常人。

    至於容謹爲何要出言提醒……想來容謹也不願平白做了容騫的走狗,人總是自私的,爲自己謀利纔是常態。

    過了幾天,皇帝派康公公送來一對藍翡翠玉鐲和一塊五彩斑斕的半圓寶石,說是陛下特意讓康公公送來的,都是容大人從外邦尋來的寶貝。

    樓清隨將那五彩斑斕的寶石放回去,原本的喜悅忽地散了:“容侍郎送來的寶貝,爲何要轉送於我。”

    康公公偷偷瞄了長公主兩眼,繼續用平緩的聲音道:“這些禮物,原是容大人送給長公主殿下的……只是外臣送禮畢竟不合規矩,便經由陛下之手轉入內廷。”

    “他送這些東西做什麼?”樓清隨瞥了一眼那塊手掌大小的閃耀寶石,“東洋傳來的閃山雲,容大人倒是好大的手筆。”

    閃山雲只盛產在東海之外的國度,如今流入大昭的閃山雲皆爲無價之寶,就連宮中也只存有兩塊而已。

    康公公有些不安,他彎着腰,更加恭敬地說:“容大人說,先前多有失禮之處,這些禮物是他的賠罪。若是公主不喜歡這些禮物,摔了便是。”

    樓清隨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容謹會向她賠禮,她若是不接受,駁回容謹的面子,怕是會觸到容謹逆鱗,如今也只能接受容謹的“示好”。

    “容大人有心了。”樓清隨頷首微笑,示意惜合接過康公公手中的禮物。康公公是皇帝的心腹,這些話樓清隨可以說給他聽:“你回去告訴容大人,就說我很喜歡這鐲子。至於前幾日的事,容大人不介懷便夠了。”

    康公公是知道前幾日的事情的,他點點頭,躬着身子退下。

    惜合捧着墊有明黃御製綢緞的銀盤,驚異地望向長公主:“容大人這是唱的哪齣戲?”

    樓清隨搖頭:“我也看不懂他……他既然示好,我接受就是了。他是容太后的眼線,我接近他,容太后必然會知曉。可現在太后都沒有任何表示,或許連這件事,也是太后默許的。”

    惜合替長公主戴上這對藍色翡翠鐲子,說:“容侍郎並非容相親生的孩子,難免生出異心。他這麼做,說不定是爲自己圖謀,這才瞞着太后。”

    “可能吧。”樓清隨擡起腕子打量這對剔透的藍翡翠,那雙雪一般瑩白的手臂趁着淡雅深幽的藍色,更顯得貴人如雪,“鐲子送的合我心意。”

    “殿下,慶兒下午探親回來了。”

    “哦?帶回什麼消息了?”

    “容侍郎的老家范陽郡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件兇案。”惜合貼的近了些,替樓清隨整理壓出褶皺的裙襬,“被殺的那人姓周,是范陽郡有名的惡霸,他這一死,倒叫范陽百姓拍手稱快。”

    “這命案和容謹有關?”樓清隨端着茶碗聽得入神,便催促惜合繼續往下講,“繼續講。”

    “後來又過了一晚,周家的老爺也死在房裏,和周少爺一般死法,都是屍首異處,血流了一地。”惜合提起這件事有些害怕,“據傳,兇手是容大人的親信,背後主使者正是兵部侍郎容謹。”

    “容謹怎麼會犯這樣拙劣的錯誤。”樓清隨自是不信,“依他的心機,就算要殺人,也會做得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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