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到王府時,已經是深夜寅時,這時天空下起了暴雨,上雲忱此刻在馬背上已經搖搖欲墜,他的臉色白的如紙一般,雨水沖刷着他和顧逸玨,但上雲忱身上的血跡卻一直在往下流…

    岑蕪心急如焚的站在王府門口等消息,突然感覺一匹馬緩緩靠近王府,他立馬跑了過去,卻頓時皺着眉頭目瞪口呆…

    他只見上雲忱渾身是血,他翻身下馬,頭暈的感覺再次傳來,扶着馬背穩好身子甩了甩頭,顫抖着手抱起顧逸玨,瘸着腿走到岑蕪面前,發白的嘴脣微張,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岑蕪…救…”

    他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的向後倒去,岑蕪心裏一驚立馬扶住了他,朝着府內大聲喊道:“快來人!”…

    趙鶯歌此時已經來到了王府等候多時了,看見被扶進房間的上雲忱,連她的心都被嚇的顫抖了一下。

    【他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

    趙鶯歌立馬走上前去搭上了上雲忱的脈搏,半響後輕呼了一口氣,還好他及時閉住了自己的死穴,毒氣並沒有攻心。

    她轉身往岑蕪的住所走去,準備前去配藥,岑蕪則是在一旁替顧逸玨施針,壓制他體內的毒。

    等趙鶯歌再進來時,手裏端着兩碗藥湯,遞給了岑蕪一碗後,走到了上雲忱的牀邊,將他扶起,喂入瞭解藥。

    沒過一會,顧逸玨悠悠轉醒,他看見岑蕪在旁邊,緊抓着他的手臂急問道:“忱哥哥呢?!我回王府的路上暈倒了,想必是喫下的紅蓮有毒,他怎麼樣了!”

    岑蕪皺着眉抿嘴沒有回答,擡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緩緩開口:“他在這裏,但是…你看到後要冷靜…”

    顧逸玨聞言心裏一慌,點了點頭,順着岑蕪移開身軀的位置向前望去,上雲忱沒穿外衣,光着上半身躺在牀上,他的臉色十分蒼白,嘴脣無血色,身上被噬骨釘釘下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個創口,他顫抖着身子飛撲到牀邊,擡起手卻不知道該觸碰哪裏,眼前密密麻麻的傷口,尤其是心口處的噬骨釘,更是扎的最深…

    他的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他哽咽着聲音的對着上雲忱說道:“忱哥哥,你…你醒一醒好不好,玨兒害怕…”

    上雲忱躺在牀上依舊沒有反應,顧逸玨淚水不停的流下,他轉頭看向岑蕪說道:“岑蕪,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是神醫,他不會有事的,對嗎?!”

    岑蕪頓時紅了眼眶,他走上前將顧逸玨扶起,聲音壓低怕刺激到他:“逸玨,我…救不了他,這三十七枚噬骨釘每一個都被人用內力釘入,我雖可以用內力拔釘,但…我的內力怕是不足以壓制住他內力的外泄…如此動手拔釘,他會承受不住。”

    顧逸玨聞言立馬雙膝跪地,流着淚看着岑蕪哽咽開口:“一定有辦法的,求求你,忱哥哥他不會就這麼死的…”

    顧逸風看着自己的弟弟如此絕望的求着岑蕪,他心裏一疼,轉頭看向岑蕪開口問道:“若是我動手拔釘呢?可有機會成功?”

    岑蕪沉默思考了片刻…逸風的內力如潮水一般氣勢磅礴,若是盡全力壓制,或許可行!

    他點了點頭激動的開口:“或許可行!但你必須盡全力壓制他外泄的內力,我在旁施針加以鞏固,他就有救了!”

    於是顧逸風立馬走了過去,雙腿挎在上雲忱兩邊身側擡起手點了上雲忱身上的止血的穴位,又叫來了兩名侍衛按住上雲忱,防止拔釘時疼痛而掙扎。

    準備好後岑蕪拿出一排銀針放在一旁,對着顧逸風點了點頭。

    顧逸風開始催動全身內力,快速將第一根釘子拔出…

    只見上雲忱的身子起了一小距離又倒回牀上,額頭不斷的冒出冷汗,雙眼緊閉,皺着眉頭,嘴脣微張的輕喘着…

    顧逸玨來到牀邊輕握住上雲忱的手,擡手替他擦着額頭上冒出的冷汗,紅着眼睛心疼的看着他的臉。

    一根…兩根…三根…一顆顆噬骨釘被拔出,而上雲忱的喘息也越來越大,身上被拔出釘子留下的孔讓人看着十分瘮人…他緊抓着顧逸玨的手,彷彿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顧逸玨看着心愛之人如此痛苦,哽咽着聲音一直安慰着:“忱哥哥,你要堅持下去…玨兒不能失去你…”

    “啊!”在被拔到第三十六根時,上雲忱被活活痛醒…身體開始掙扎着,兩名侍衛在旁使勁的摁住他,防止他亂動掙扎,顧逸玨雙眼猩紅的看着他,他覺得自己好沒用…如果可以,他希望替上雲忱承受所有的疼痛。

    到了第三十七根…也是最難的一根…這根噬骨釘扎的最深,此刻上雲忱的身下的牀單已經被汗水和血液浸透,不斷的往下滴着血水…

    上雲忱這時突然陷入了夢魘…彷彿自己又看見了顧逸玨被凌·遲的畫面…

    “玨兒!玨兒!”上雲忱突然出聲大喊着。

    顧逸玨在旁立即應答:“我在!忱哥哥,我一直在!”

    彷彿是聽見了玨兒的聲音,上雲忱虛弱的睜開了雙眼,偏頭看了過去,蒼白的脣瓣微微張開,顧逸玨立馬湊到跟前,流着淚仔細的聽着,只聽見他說:“玨兒,若我死了,好好活下去……我…愛…”話未說完,他又暈了過去。

    顧逸玨再也受不住的大哭,喊道:“忱哥哥!求你了…你一定要撐下去!你要是不陪着玨兒!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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