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千手門嗎?”

    顧逸玨掌心瞬間變得有些發燙,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傳說見過千手門的人都死了,就連曲成仁的幽門都從不敢打探千手門的事,曾經周國與南塢一戰吃了敗仗,後有人動用了千手門,南塢皇帝全族被殺,大臣帶着血書向周國投誠,歸於忱哥哥麾下。

    也正因如此,皇帝對他萬分忌憚,因爲南塢的兵將至今只聽攝政王一人調遣。

    只是當問起誰請的千手門時,無一人知曉。

    上雲忱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他握着顧逸玨的手,在他的手臂唰地一劃,鮮血瞬間從那細細的傷口中流出。

    他抓起那塊玉牌,將他手臂上的血跡對準玉牌的中間一塊凹陷處,鮮血滴落。

    奇異的現象發生,明明是一塊黑曜石,那血竟然隱沒在裏面不見蹤影。

    上雲忱拿出帕子纏在他手臂的傷口上,聲音溫柔:“這是唯一號令千手門的令牌,需要點血才能啓用,如今你就是這令牌的主人。”

    “那別人也點血呢?”顧逸玨拿着牌子好奇的左看右看。

    上雲忱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傻瓜,這令牌認主,只有同我有肌膚之親或溶血之人方能點血。”

    一時間,顧逸玨覺得手中的東西有千金重,重的他拿不起來。

    原來,令人聞風喪膽的千手門,竟然是他的!

    “忱哥哥,我……”

    上雲忱捏着他的手將玉牌踹進他懷裏,下巴再次枕上他的頸窩,青青的胡茬略有些扎人。

    他看着遠處的戰火,聲音沙啞:“玨兒,若我不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你需自保。”

    顧逸玨聽着他的話頓時有些慌了:“忱哥哥,你怎麼可能能不在我身邊,不要說這樣的話。”

    上雲忱腦袋在他的臉頰上蹭了蹭:“我只是打個比方。”

    “比方也不行!”

    “好,聽你的,不過你可不要小看了這令牌,千手門的人只見牌行事,只要是以玉牌號令,任何命令都會執行。”

    “包括……要我的命。”

    顧逸玨震驚的看向他,心如擂鼓。

    忱哥哥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他?

    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故作輕鬆的瞥他一眼:“那行,哪天你不喜歡我了,我就讓人殺了你。”

    “好,我若變心就殺了我。”

    顧逸玨驚得近乎無法呼吸,忱哥哥,絕對不是開玩笑。

    “那……那若是我喜歡上了別人呢?”他側着頭,漂亮的臉上帶着點驕橫。

    “你只做你開心的,我負責愛你。”

    顧逸玨臉上的神情一點點的垮下來,纖長濃密的睫毛垂下,一滴淚落在馬鞍上。

    他緊緊咬着下脣,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何德何能!

    “報——”

    一名士兵飛奔而來:“啓稟王爺,敵軍早有埋伏,三軍受創!”

    上雲忱眼中瞬間劃過一道冷光,盯着遠處,猶如盯着一隻垂死獵物。

    “玨兒,你先回營帳。”說着將人放下馬背。

    顧逸玨正想問用不用令牌,卻見他朝着自己溫柔一笑:“區區小事,尚且不到動用他們的時候。”

    他長臂一伸,暗一立即遞上長弓,雙腿朝着馬兒的腹部用力一夾,猶如離弦之箭,飛快的衝了出去。

    “快跟上王爺!”

    暗一朝着身後的騎兵一揮手,一隊身着銀色鎧甲的騎兵飛速衝出。

    上雲忱寶馬疾馳如風,手中長弓架起,在城牆百米外飛速掠過,長髮猶如黑色的絹紗在空中飛舞,那一身玄色的衣衫形如鬼魅。

    他左眼微眯,長弓擡起,倏地一道黑影竄出,繃緊的弓弦發出一陣嗡嗡的震顫聲,鋒利的箭矢朝着目標極速而去。

    只見城樓上指揮的將領正滿目得意,額心處突然飛來個什麼,他整個人朝着地上倒去。

    士兵們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看着他額頭正在流血的窟窿,再看向身後的城牆,一支羽箭牢牢的釘進城牆之中。

    “不好了,攝政王殺來了,快,快迎敵!”

    副將在城樓上嚇得驚慌大喊,士兵們瞬間亂了陣腳,拿兵器的拿兵器,找盾牌的找盾牌,一時間城樓大亂。

    嗖——

    又是一下,大喊的副將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臨死前,他手抓着城牆看着遠處那如鬼魅般的人影雙眸猙獰的睜大。

    “攝……攝政王……”

    本還想應戰的人嚇得魂不附體,反應快的直接丟了兵器就往城樓下跑。

    上雲忱動作不停,馬兒沿着城樓外圍繼續,所過之處城樓上的士兵破,無一生還!

    城主府,丞相陳寅聽着這驚悚的一幕,徹底慌了:“撤,撤兵。”

    中尉已然傻在了原地忘了反應。

    陳寅徹底火了:“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撤兵!”

    “等等,把城門給我關緊了,誰也不準出入,嚴防死守,所有盾牌全都用上,實在不行就……火燒百姓!”他就不信上雲忱會不顧百姓死活!

    一個時辰後,臨城三門的兵將全部斃命。

    上雲忱看着偃旗息鼓的城樓,脣角勾起一絲冰冷嗜血的笑。

    “王爺,您累了,歇歇吧。”暗一提醒,他遞間已經遞的雙臂發麻了,王爺卻手執百斤長弓箭無虛發。

    馬兒已經停下,上雲忱卻沒有動。

    暗一有些着急,“王爺,王爺?”

    突然,馬上男人高大的身子猶如崩塌的雪山,直直的朝着下面倒去。

    “王爺!”

    暗一正要上前,一道更快的身影衝了過來,修長的手臂勁瘦的身軀將上雲忱牢牢接在懷裏。

    “忱哥哥……”

    顧逸玨看着懷中的人,滿目擔憂,“暗一,快傳大夫。”

    他孱弱的身板此時脊背挺直,將那個身形修長的男人穩穩地橫在懷中,腳步沉穩。

    好似怕一個不小心,將懷中的人碰壞。

    他將人送回營帳安放在軟榻上,軍中老大夫急匆匆的趕來。

    老大夫手腕探在他的脈搏上,沉穩有力。

    又翻了翻他的眼底,血絲濃郁。

    老大夫直起身嘆了口氣,眼中滿是心疼。

    顧逸玨的心瞬間沉了下來,再想到忱哥哥好端端給他那塊玉牌,還有那些什麼死不死的話,整顆心沉到了谷底。

    他深吸口氣,堅定着自己的神色,儘量平穩的開口:“我能挺住,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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