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南渡生 >第63章 第六十二章
    這隻老虎體型巨大,僅僅四肢着地就有姬潄陽半人高。它顯然被旁邊的香味所吸引,所以放棄了中途追捕野豬,而是拐道朝着姬潄陽他們這裏來了。

    姬潄陽不禁暗罵,真是個傻老虎!放着好好的野豬不追,跑來跟她搶兩隻小兔子!

    如今她體力消耗頗大,真氣所剩無幾,吳念玉又絲毫不能動彈,姬潄陽手裏拿劍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那老虎跑過去一口咬斷火堆上架着的粗樹枝,幾口將兩隻烤野兔吞進肚子裏。她不準備和這隻老虎纏鬥,浪費多餘的體力,只希望它填了肚子就趕緊離開,大家好相安無事。

    可是那隻老虎喫完野兔,卻彷彿突然聞見了什麼,鼻子動了動,巨大無比的虎頭猛然間朝着姬潄陽轉了過來,目露兇光!

    姬潄陽心裏一驚,同時莫名其妙,她什麼也沒幹啊!

    這時,一絲淡淡的血腥氣飄進姬潄陽的鼻子裏。她突然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猛然朝自己的劍看去,原來剛纔拿承光殺兔子,劍刃上還帶着血,沒擦乾淨,被這隻老虎聞到了!

    “真是造孽!”這下再無退路,姬潄陽舉起劍,那隻老虎怒嘯一聲,朝着姬潄陽衝了過來!

    姬潄陽下意識想躍至半空,利用高度優勢和老虎打鬥,卻突然意識到背後就是吳念玉,硬生生止住了擡腳蹬樹幹的勢頭,老虎一掌拍來,巨大的肉掌幾乎有姬潄陽頭那麼大。她壓腰舉劍,驚險地躲過了帶着風聲的利爪,劍尖刺入老虎的左前肢。

    可這老虎皮毛厚的很,劍尖刺進去,只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傷口,留了一點點血,並沒有給老虎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真是皮糙肉厚,非扒了你的皮給我做個毯子不可!”姬潄陽氣得說道,蹬上面前的樹幹迂迴至吳念玉身前,再次和老虎纏鬥了起來。

    如此過了十餘招,老虎身上多了好些傷口,縱然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傷口,卻也流了很多血,那老虎或許也感到了疼痛,但或許是覺得對方沒有那麼厲害,只是喘着粗氣退到了一邊,虎視眈眈地看着姬潄陽二人,並沒有離開。

    “還不走!”姬潄陽灰頭土臉,袖子也被劃爛了,她驚訝地看着老虎,“真不想要命了?”

    老虎甩了甩頭,站了起來。

    “行吧。”姬漱陽說道,舉起了劍。老虎怒吼一聲,再次朝着兩人衝了過來。姬漱陽回頭看了無知無覺的吳念玉一眼,緊接着離開了他癱坐的樹根。

    老虎看到眼前的吳念玉,彷彿看到了送到嘴邊的食物,毫無防備地朝着他衝了過來。姬漱陽繞到後方,幾步輕功爬上了樹,緊接着輕叱一聲,朝着老虎的背部舉起劍跳了下去。

    這老虎腦子笨雖笨,身體卻十分靈活,承光刺入它身體半寸,老虎痛呼一聲,猛地一搖,姬漱陽在空中被甩得頭暈眼花,眩暈中瞧見不遠處的吳念玉,咬牙身體橫過去,一腳踩在吳念玉頭頂的樹幹上,借力挽了個劍花,承光剌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那猛虎直朝着一棵粗壯的大樹撞過去,姬漱陽瞪大雙眼趕緊拔出劍,險險躲過被壓成肉泥的命運,摔在一旁。

    她灰頭土臉地站起身,看着氣喘吁吁的老虎,眼神冷了下來。

    “找死。”她舉劍起勢,腳往後一蹬,頓時人劍合一,快如殘影,朝着老虎的血盆大口衝過去。那老虎轉頭朝着姬漱陽咬過去,然而那殘影極快,閃電般躲過了它的攻擊。

    承光從老虎的嘴裏深深地扎進喉嚨,幾乎只留下一個劍柄在外面。老虎兩根利齒停留在離姬漱陽的臉近在咫尺的地方,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塌。

    半個時辰過後,不遠處的森林中,出現了一個人影。

    這個人牽着一匹馬,悄然接近背對着他的姬淑陽。周遭風聲陣陣,他行動時,身體偶爾擦過旁邊草叢的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響。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姬潄陽的背影掩映在溪邊的草木之中,她坐在一棵大樹腳下,手上不停,似乎在忙些什麼,旁邊還隱約有個靠樹根而坐的人影。

    他小心謹慎地向姬潄陽走去,這時,一道銀光閃過,承光錚然出鞘,如虎嘯龍吟,朝着他射了過來!

    男人“嗬!”得一聲,偏頭險險躲過劍鋒,承光像一支箭一樣擦着他的耳朵過去,半個劍身都插進了他身後的樹幹,劍柄因爲餘力,在風聲中搖搖晃晃。

    他因爲剛纔驚險的一幕而雙眼睜大,直視前方姬潄陽的背影。只見她緩緩站起來,轉過身來看向這個險些喪命於承光劍下的陌生人。

    “來者何人?”姬潄陽冷冷問道。

    男人定睛打量了一下姬潄陽,又看了看旁邊的吳念玉,隨後拿出一張小紙卷,單膝跪地朝姬潄陽行禮道:“在下洛川鏢局五十八號筆生,拜見雍國公主!”

    “筆生?“姬潄陽皺眉道,”你是罔先生派來的?”

    “正是,”男人說着,將旁邊的馬匹牽過來,“罔先生派在下前來給公主送馬。”

    姬潄陽走上前去,拿起男人手中的紙卷,這紙卷不過小指指節寬,以松麻紙製成,確是洛川鏢局的紙卷沒錯。只不過這截紙卷背後既沒有印佛陀之眼,也沒有印與願印,空白一片。

    姬潄陽將紙卷打開,認出裏面的字是罔先生的字體,紙捲上寫道:“已得左恆信,料公主急於趕路,特贈寶馬一匹。”

    她走過去摸了摸男人牽着的馬,這匹馬通體泛紅,皮毛油光水滑,高大而健壯,眼瞳呈褐紅色,竟是北疆的汗血寶馬。

    “你如何找到我的?”姬潄陽問道。

    “罔先生吩咐在下,公主爲避耳目,定不會走中州、也不會走蜀中,唯一的一條路只有黔州,而嵩陽之地貧弱,並無寶馬可供公主差遣。倘若西京王殿下病情危急,以公主的個性,不會等得起馬匹休息,定會在半途棄馬,獨自上路。倘若以真氣爲憑,輕功行路,公主帶着殿下撐不過兩天,因此罔先生算了腳程,着探子於寶縣附近探聽公主的行蹤。在下是得了探子的消息後於趕到烏蒙山的,遵照目的地按圖索驥,剛纔聽到了虎嘯聲,因此循聲而來。”

    姬潄陽聽完他的話,聲音不復剛纔的冷厲,淡然道:“罔先生果然神機妙算,潄陽自愧不如。”

    “馬已送到,在下告退。”男人說着,便要離開。

    “等等,”姬潄陽叫住了他:“既如此,我要你去替我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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