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官精緻，漂亮又穠豔，笑起來時明媚又撩人，好看到驚心動魄，而當她垂下眼睫，一雙水潤的杏眸泛紅，臉上浮現出悲傷時，任誰看了都會心疼不已。
周素影勸道：“染染，別傷心了。”
“我沒有傷心啊。”喬雲染仰頭看着那顆海棠樹，輕笑着道：“我就是想到了小時候。”
周素影安靜地聽着她傾訴。
“三四月份吧，這樹海棠會開花，一簇簇的淡粉色掛在枝頭，向下方垂懸着綻放，很好看，”喬雲染懷念道：“有時候溫姍會帶我來這附近觀賞，她會給我畫肖像畫，還會跟我說：寶貝女兒，你比這海棠花還要漂亮。在那一刻，我也是真心把她當作親生母親對待的。”
周素影忽然想抱抱她。
可喬雲染沒給她機會，很快喬雲染就平復了情緒，對她眨了眨眼睛，輕鬆道：“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喬雲染哼着小調子上了車，沒再往那顆海棠樹的方向看一眼。
人總要朝前看。
周素影也莫名鬆了一口氣。
上車以後，她問喬雲染：“現在要去哪裏呢？”
喬雲染言簡意賅：“迴游輪上。”
她得回去，因爲陸邃還在那裏。
等喬雲染加快步調走上來的時候，陸邃正倚在書架旁。
附近就是明亮寬敞的窗，夜晚的海面波濤洶涌，極爲壯闊，而陸邃身穿溫柔杏白色的寬鬆t恤和休閒褲，他挺拔清雋地站在那裏，像是能容納百川。
喬雲染的目光從他手握的書本劃到他線條清晰的下頜線，再到他掩映在金絲邊眼鏡下的深邃鳳眸。
喬雲染嘲他：“你在拍電影嗎？”
陸邃彎了彎脣，將那本書合上，有條不紊地放回書架原位置，然後便走到了喬雲染面前。
他籠罩過來，將喬雲染纖細的身體緊緊圈入懷中，把吻落在她細軟烏黑的長髮處，低聲呢喃：“好想你。”
喬雲染在他勁瘦的腰身上掐了一把，哼聲道：“我還沒跟你算賬。”
陸邃托起她的下頜，用指尖在她細嫩的肌膚上緩緩碾過，呼吸也噴薄過她嬌豔紅脣。
陸邃盯着她不放，喉結微滾，啞聲說：“先親一會兒？”
喬雲染不想答應他，這實在太沒有原則。
可男朋友過於好看，又蓄意勾引，以至於她的自制力到了這裏根本無處施展，只能勾住男人的脖頸踮起腳尖。
陸邃單手摟着她，空出一隻手來摘鼻樑上那副金絲邊眼鏡，喬雲染咬着他下脣，見狀着急地阻攔，牙齒力道也加重了一點。
喬雲染說：“你不許摘。”
陸邃把她抵到書架上，試圖講道理：“眼鏡邊框會撞到你。”
“但是這樣很帥啊。”喬雲染雙頰泛粉，眼角眉梢都蕩着情意。
陸邃低頭看向她，眸色漸深，某種極力壓制的情緒彷彿要從那雙深邃漆黑的鳳眼裏釋放而出。
“染染。”陸邃叫了喬雲染的名字，視線略過她漂亮的脣珠。
陸邃沒再猶豫，他扣着喬雲染的後頸吻了上來。
喬雲染的裙子不出意外地被扯開了，爲了公平，喬雲染也扯下了陸邃的純棉t恤，聽着那布料的撕拉聲，喬雲染回過神，把男人推開，抹了抹嘴就想要逃。
陸邃把人抓了回來，從背後擁住了她。
喬雲染聲音不穩，按着裙子提醒：“我沒力氣了，你不要亂來。”
陸邃牽起她的手，把那手指扣在了自己掌心。
他應了一聲：“嗯。”
陸邃身上有清冽的香水味，前調是檸檬和橙花，中調是青柏和天竺葵，尾調是耐聞和持久的木質香，混着他自己本身的味道，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高嶺雪與寒山月。
喬雲染有三分着迷，半分沉醉，但很快她又清醒過來，脫離開男人的懷抱問道：“爲什麼騙我？”
陸邃沉默了片刻。
見他不回答，喬雲染繼續點他：“我醒來的時候，你不僅沒有告訴我真正的時間，還把我引導到了錯誤的方向，讓我以爲今年是2021，而我還是23歲。”
“我……”陸邃輕擡眼睫，朝她望來：“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闡述這一年以來發生的事。”
陸邃已經無法再隱瞞：“嗯。”
喬雲染漂亮的杏眼裏驟然迸發出危險的光，她柔美淺笑，輕飄飄地問陸邃：“那你跟她做了嗎？”
“從來沒有。”陸邃來到她面前半跪下，輕輕握着她指尖。
到這個時候，陸邃必須坦白部分信息：“從你第一天被替換的時候，我就認了出來。”
喬雲染把手抽出，平靜了會兒，神色裏忽然有點委屈還有點不安：“那、那個替代我的人有和別人……因爲我聽說她還包養了一個叫仲宇的小白臉，還用下作手段勾搭我二哥……”
“沒有，”陸邃抱住她，哄着她道：“我怎麼可能讓別人用你的身體亂來？”
喬雲染放鬆了一點，但還是撇着嘴。
陸邃捧着她的臉問：“還有什麼疑惑嗎？”
喬雲染擰了一把他的耳朵，驟然發難：“如果你在最初就發現那不是我，應該早早把她控制住啊，你怎麼會任由她做出那麼多離譜的事？”
“剛開始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我沒讓她下游輪，就這樣過了兩個月，你還是沒有要回來的跡象，我、着急了……”
喬雲染擰眉：“然後呢？”
陸邃眸色驟然轉冷：“然後我就給了她部分自由，我想看看，這樣你會不會回來。”
喬雲染笑了：“再然後呢？”
陸邃重新握住她的手，半眯着眼睛回憶：“再然後她行事愈發離譜，很多事態都趨於失控，我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就把她帶回了這艘遊輪上。”
陸邃展開喬雲染的掌心，把臉頰輕貼上去，神色也柔和了下來：“直到現在，你回來了。”
這次喬雲染沒把手抽出來，她由着陸邃抱緊自己，兩個人一高一低地依偎着，喬雲染想到了什麼，就又問：“那些監控是什麼時候安上的？”
陸邃說：“你被替代的第二天。”
喬雲染：“有備份嗎？”
“都有，”陸邃眉眼間又覆蓋上一層陰鷙，他沉聲問：“你要看看嗎？”
“當然要。”
陸邃把自己監控找出來，播放給喬雲染看，他自己則去廚房給喬雲染準備夜宵。
沒過多久，一道濃郁噴香的番茄湯麪就被陸邃端到了喬雲染的房間。
陸邃把番茄湯麪擺在桌上，用溼紙巾給喬雲染擦手，又將筷子遞到她掌心。
喬雲染握了一下，又鬆開。
陸邃莞爾：“難不成要我餵你？”
喬雲染惱道：“誰要你喂啊？”
陸邃把筷子撿起來洗淨，拿回來後坐在了喬雲染身邊。
喬雲染臉頰染上了緋色，指着屏幕給她看：“這個房間裏也有監控。”
陸邃目光略閃：“啊。”
喬雲染咬着牙攥住他衣領，質問道：“昨天我們就是在這個房間裏睡覺的。”
陸邃清了清嗓子，移開視線道：“我提醒過你，有監控。”
喬雲染彷彿被噎了一下。
陸邃看她這樣，便存心調侃：“當時喬小姐是怎麼說的？”
陸邃雲淡風輕地複述：“好像說什麼，那不是更刺激？”
喬雲染氣到睫毛亂顫。
陸邃看自己真的把人惹毛了，又哄着道：“放心，在我們辦事之前，我就把這房間裏的監控全拆了。”
喬雲染抱着手臂似笑非笑：“是嗎？那好像還有點遺憾。”
陸邃把人抱進懷裏，解釋說：“你要真覺得遺憾的話，我可以陪你再錄一遍，但是在你不知情的狀況下，我不會做錄像錄音這種事。”
喬雲染表示懷疑：“真的嗎？”
陸邃正色：“真的。”
喬雲染轉頭哼道：“暫時相信你吧。”
陸邃把筷子遞過來：“喫點面。”
喬雲染慢條斯理地喫完，讓陸邃收拾了殘局，等他回來，喬雲染又打量着他，說：“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
喬雲染坐在吊椅上，輕輕晃悠着腿，她眸光閃動，含笑問：“老公，你真的是普通人嗎？”
陸邃笑了笑，音調尋常：“我很普通。”
喬雲染看了會兒他那張帥到令人失神的臉，冷聲道：“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