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公主胡爲 >第37章 心上人
    蕭檀道:“那些禁軍還攔不住我。”

    長樂聽出他語氣裏的生硬,心裏一怔,鬆開了抱在他腰間的手:“安樂是你表妹,你”

    蕭檀的聲音更冷了:“她傷害了你,是罪有應得。”

    長樂這才放了心,正要再去抱他,卻被他輕輕推開,蕭檀的臉色依舊不善,面無表情:“在你眼裏,我是擺設嗎?”

    “嗯?”長樂看着他冰冷的神色懵了一瞬,沒聽懂他的意思,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心裏甜滋滋的,軟聲道:“這些女兒家勾心鬥角的小事,我不想你出面。”他在自己心裏是指點江山的形象,總覺得讓他去懲治安樂,顯得小氣,況且這些事她能應付得來。

    蕭檀眉心若蹙,語氣微涼:“只要是你的事,便不是小事。”

    長樂撒嬌地抱住他的手臂,連連點頭:“以後不管什麼事,我都告訴你!”她拉着他坐到臺階上。

    蕭檀無奈嘆息:“你怎麼知道言宰輔想要富春垂釣圖?”

    長樂託着腮一手放在他手心裏玩轉,眼中慧黠而笑:“歡歡啊,她愛聽八卦是非,嚴承常常蒐集些大臣們的是非,聽說言宰輔問你借了好多次,你都婉拒了。”她皺了皺鼻子,眼中有幾分得意,嬌俏可愛。

    蕭檀道:“所以你就借花獻佛,送給他了?”

    長樂兩眼笑成了月牙,帶着點撒嬌的討好,笑了兩聲,明媚嬌憨。

    蕭檀目光幽深,俯身吻在她的鼻尖。

    安樂離京那日,長樂讓金蕎去送行,順便把那枚佩瑤送給安樂當餞別禮,只讓金蕎說了一句話:“安樂公主,您多心了。”

    歡歡陪在長樂身邊,咬着蜜桃不解,長樂仰望着天上的紙鳶笑道:“誅心。”

    過了清明,天氣也漸暖了,長樂沁了一點細汗,讓歡歡將披風鋪陳在草地上,自己就勢躺了下來,見四下無人,脫了鞋襪,一雙玉足趟進了湖水裏,冰涼涼的湖水包裹着發熱的雙足,很快驅散了身上那股熱意。

    她仰躺着,望着碧藍的天空,擡手遮了遮眼,只覺得心情舒暢。

    長樂閉目,感覺到一片陰影遮過,她警覺地睜開眼,立刻笑靨如花:“檀郎!”

    蕭檀解下氅衣隨手一揮,浮於湖面,遮住了她的玉足,纔在她身旁坐下,眉心微擰正色嚴肅:“自古公主應該端莊一些。”

    長樂言笑晏晏,毫不在意:“可是我想活得恣意些。”

    她並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況且,這裏也沒有別人。”

    蕭檀道:“我是。”

    長樂笑出了聲,嬌聲反駁他:“你纔不是,你是我的心上人,又怎麼能算別人呢!”她說的這樣理直氣壯,理所當然,讓蕭檀心動眉心卻擰得更深。

    他冷然道:“在外人面前不可如此。”

    長樂扯過他的袖子,點頭:“都聽你的!”

    看着他目光詢問,長樂語聲清越:“陽光有些刺得睜不開眼,借你的袖子遮一遮。”

    蕭檀淡淡道:“你可以閉上眼睛。”

    長樂天真地揚眸:“說的也對哦,可是這樣我就看不見你啦!”

    她總是將對他的情意說的這樣直白,蕭檀沉吟:“不必看我。”話雖如此,可他還是調節了手的弧度,幫長樂遮住了光。

    長樂看着他,皺了皺眉道:“你今日有煩心事嗎?爲何這樣嚴肅?”

    蕭檀靜默地看着她半晌,才道:“我要離京一段時間。”

    正是因爲他要離開她一段時間,他才這樣嚴謹,之前安樂的事,知道她一向不是表面看得那樣膽小嬌弱,他便更加不放心,所以今日才格外在意她的言行,只怕他不在,她又惹出什麼事來,他鞭長莫及。

    聽到他這句話,長樂壓根顧不上他臉上的擔心,一躍而起,差點沒坐穩,蕭檀及時扶住她的身子,有時她也挺冒失,這點也讓人擔心。

    “什麼時候?”她急急問着,下意識揪緊了他的袖管。

    蕭檀輕描淡寫:“洛山郡遭悍匪襲擊,駐軍統領失守,我奉旨剿匪。”

    長樂驚愕沉默,朝政大事,她不瞭解,但她也有耳聞,之前李道成的起義軍已經攻上了樊谷的城頭,父皇依舊充耳不聞,怎麼這次洛山郡的悍匪就讓蕭檀親自去剿呢?

    “那些真的只是一般的悍匪嗎?”長樂問出了自己的擔憂,若是一般的悍匪,朝廷的精英駐防部隊怎麼可能沒有招架之力。

    蕭檀看着她的目光閃過一絲欣賞,卻也不願讓她多擔心,只道:“洛山郡富庶,又是軍事要地,所以皇上重視。”

    長樂沒有再追問,沉悶地低着頭,抓着他的手指心不在焉,蕭檀順着她的髮絲,柔聲道:“若是有什麼事,就讓歡歡去青雲山莊報個信。”

    長樂依舊低着頭點頭,蕭檀捏着她的下巴,提起她的臉,長樂抿着脣,一雙眼眸蒙了水霧,蕭檀心裏一緊,長樂沒想哭,可一想到他要離開,可能會受傷,會受重傷,她就已經忍不住擔心了。

    她忍不住勾住了他的脖頸,微微使力,蕭檀便順勢俯身,這是一個綿意的吻,長樂掩去了眼中的哀愁,她說不出讓他別去的話,這更叫她傷心,其實,蕭檀也是萬夫莫敵的大將軍,剿匪對他來說或許是再簡單不過了,可她那份感情的牽引,總是忍不住害怕。

    長樂撲進他懷裏,忍着哽咽,壓着聲音道:“你別受傷。”

    自從安樂那件事後,梁帝對長樂似乎沒有了以往的厭惡,隔三差五也會賞賜一些東西給長樂,長樂也就大了膽子,常常去請安,不過就是想探聽一些洛山郡的事,知曉蕭檀無恙,還她就放心了。

    其實蕭檀有給她寫信,每次都是送去嚴承那,再轉交給她,信中皆是他很好,可她怕都是安慰她的話,必定要在梁帝這聽到奏報,她才真的放心。

    梁帝看在眼裏,心情好時,竟也會打趣一二,說是等蕭檀回京,給他們議婚,長樂沒有羞澀,全身心都在蕭善煙身上,她聽到這樣的話,始終笑容淡淡,似乎不反對這門婚事,這讓長樂非但高興不起來,反而更加擔憂。

    因着擔心蕭檀,又要防着蕭善煙,她本就心情煩悶,這段日子偶遇進宮的陸子陌,他似乎變了個人似的,愈發冷若冰霜,遇見長樂時只是行了禮,便與她擦身而過,正眼也不瞧她一眼,這更讓長樂奇怪。

    莫不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安樂離開了,他知曉了對安樂的情深意篤,所以恨極了自己?這樣一想,長樂便越發不安,只覺得這平京城都是不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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