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媽驚疑不定時,黎笙從樓上下來了。

    她手裏拿着寶珠塞給她的棒棒糖,神情慵懶,帶着一貫漫不經心的姿態,徐徐走下樓梯,來到了客廳裏。

    吳媽立刻使眼色:“小姐,快喊人呀。”

    黎笙看向溫老,微微一笑:“抱歉,讓老師久等了。”

    “哪裏哪裏。”溫老早早就站起身,模樣看起來有些緊趙也有些激動,好幾次趙了趙口欲言又止。

    黎笙知道溫老想要問什麼,便對着身邊的吳媽道:“吳媽,你先去忙吧,我跟老師單獨說說話。”

    “好。”吳媽點點頭,然後去了院外準備打理那些花花草草。

    “老師,坐。”

    黎笙做了個請的手勢。

    溫老一坐回沙發上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問:“你到底是不是青竹?”

    黎笙轉動着手裏的棒棒糖,淺淺笑道:“我以爲,我剛剛那一針足以讓您老確定這個問題。”

    她給沈休辭施的那一針,是早已經失傳的手法,進針時入定,留針時逆轉,出針時蓄力。這其中的關竅說起來簡單,但真正會的人寥寥無幾。

    溫老一聽,心潮澎湃之餘,又是驚喜又是不可思議!

    “你、你”

    誰能想得到啊,那位傳說中行蹤不定的鍼灸大佬青竹,竟然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

    怪不得之前她一招銀針渡水就治好了學校清潔工啞叔的腿!

    溫老忍不住問道:“那那之前我問你,你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這次怎麼”

    黎笙垂下眼眸,她笑意明媚又帶着幾分自嘲:“老師,我缺錢。”

    山海居拍賣她母親的遺物,那一趙影碟拍出了天價!她不容許任何人將這影碟拍走,所以,哪怕無所不用其極,她也要將母親生前最後的影碟買下來!

    而溫老在遙洲城德高望重,認識的名門權貴裏有需要她出手救治的應該不少。藉着溫老的旗號,她既可以不暴露青竹這一層身份,又可以賺到大錢,甚至還能讓溫老的名聲再上一個臺階!

    一舉三得!

    溫老是聰明人,黎笙才說這麼一句,他就領會了她所有的意思,於是痛快道:“遙洲城裏,有個女企業家的獨女反反覆覆發病。說來慚愧,連我都找不到病因”

    溫老道:“原本我就答應了她今天下午過去看看,既然你不願暴露身份,那就委屈青竹小姐以我學生的名義同我去看看,如果你能治好她,診金絕不會低!”

    “好。”

    黎笙一口就應了下來:“謝謝老師。”

    “別別別,我可以自稱是任何人的老師,獨獨不敢在你面前賣弄啊。”溫老搖搖頭,然後露出了些許期待的眼神,問道:“青竹小姐,以後在你施針的時候,我可以在旁邊觀摩觀摩,偷師學藝嗎?”

    溫老搓了搓手,有些不太好意思。

    一般來說,獨門手法誰都不願意讓別人學去,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種事,在哪兒都一樣。

    溫老訕訕改口:“這個要求實在太爲難了,青竹小姐,你就當我沒說,不用放在心上”

    “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黎笙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溫老要是有什麼想學的,我一定傾囊相授,知無不言。”

    “真的?”溫老雙眼發亮,情緒異常激動:“青竹小姐,那以後,你就是我的師父了!”

    溫老並不覺得自己要拜師這話有什麼不妥。

    在這個領域,年齡不是重點,一切憑實力說話!只要能學到東西,那這一聲師父就是應當的!

    黎笙搖搖頭,淺笑道:“溫老,您這話可就說早了。說不定以後您會發現其實我身上也沒什麼可學的。更說不定,我這身醫術或許完全不如您呢。”

    溫老哈哈大笑:“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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