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終於進入正題了。

    望月結弦心裏鬆了口氣,有些無奈。

    如果厄洛斯還堅持不懈的找他聊天的話,他真的擔心自己開口就會忍不住哈出一口酒氣來。

    誰讓這酒這麼辣啊!!!

    他心裏有點委屈,並對系統詞語庫裏的“柔和”這個詞的詞義產生了懷疑。

    也許智能生命他們的詞彙裏柔和其實與他理解的辛辣相對應呢?

    在進行這樣一個設想的時候,望月結弦果斷忽略了旁邊兩個毫無人性的傢伙也曾經評論過這酒“口感柔和”。

    他已經把這兩過於能喝酒的傢伙從大腦裏清除了,安室透和約翰?這兩誰?不知道,不認識,別找他。

    即便如此,就算望月結弦真的學鴕鳥把頭埋進地下,這種他跟不上的奇怪發展依舊還會繼續。

    而且他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他就是忍不住抱怨。

    明明他只是在哪裏嫌棄酒難喝,卻莫名其妙的成爲了爭論的對象,他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能莫名其妙的坐着微笑不說話假裝深藏不露,當個廢物吉祥物看着這羣人打機鋒。

    若不是在本體之前早早的叮囑過他,不論發生什麼事讓他就摸魚划水就行,他也就無腦跟着做跟着照做,沒從這個處境感受到太多壓力,不然他可能還得多用用腦子。

    雖然他也曾覺得本體好像有點太相信他的能力了,什麼也沒佈置讓他自由發揮,像是堅信他能應付的來一樣。

    ……有點委屈。

    望月結弦撇了撇嘴,看着厄洛斯施施然落座,有點不耐煩的期待事情趕快結束。

    這種心情一定要類比的話,就像是在你高中晚自習快下課的最後一節課還有三分鐘打鈴的時候,班主任突然進來,還帶着即將召開的班會過來0,在臺上不斷的說一些有的沒的廢話,而此刻你的心早已飛回家裏,只想趕快洗完澡躺在柔軟的牀上睡大覺。

    雖然他並不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起來結果不錯,起碼現在所謂的試探是終於結束了。

    望月結弦左右各瞥了一眼,試圖從這兩人思索的表情分析出這兩個情報販子到底腦補了什麼東西。

    分析失敗。

    情報販子的基本素養可能就是要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他再怎麼看也看不出什麼東西出來,最多隻能看出他們是真的把嚴肅擺在臉上,表明自己對這場交易的重視,再深一點的東西他可看不出來。

    這時候他格外想念腦子好使的本體了。

    望月結弦深情的和自己擺在桌子上的酒杯對視,全然無視了安室透和約翰開始對厄洛斯進行的新一輪試探和言語交鋒裏滿是火藥味的氣氛。

    這個世界太複雜,他只想安安靜靜的當個沒有腦子的打手。

    一羣戲精,望月結弦只能對這羣十分沒有武德的情報販子做出這樣的評價,然後放棄從他們的表情中看出什麼東西來。

    人與人之間是不能相互理解的,他還是早點放棄吧。

    望月結弦冷着一張臉看厄洛斯自己坐到對面,擺出一副談判的姿勢,有些興致缺缺。

    他腦子沒本體好使,看不出這羣人心照不宣啥玩意兒,也看不出這羣人到底玩的什麼花樣。

    雖說本體在現場肯定看的出來,但是之前就被他趕去睡覺了,他的外置大腦下線了,自然比不過這羣成精的傢伙。

    說起來,他可記得本體是個三班倒的,不好好休息身體可喫不消,沒人看着可不知道會多死命折騰自己。

    這樣說起來,本體好像平時胃也不太好……他平時連飯也不按時喫,死命的折磨自己的身體,還得像個辦法好好調養一下。

    就在他有搭沒一搭的想着和目前處境全然無關的雜事時,約翰已經帶着安室透和厄洛斯開始了讀作友好交流寫作談判,還順帶充滿了人類特色惡意的社會□□涉活動。

    開始講正事了,又沒有完全講。

    大家都知道,上學的時候有會長篇大論的老師,出社會了還有隻會畫大餅張嘴不停就是不講正事的領導。

    所以交涉現場變成了充滿陰陽怪氣的官話庫存比拼大會也是很正常的吧?

    左邊是約翰在笑呵呵的說誒呀我的事務所蒙受了巨大的損失,雖然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但是那些圍攻的人我可不能放過,你總得給我一個交代,他們背後的傢伙你給我捅出來唄?到時候一起敲一筆,我七你三。

    右邊則是厄洛斯手裏夾着一根雪茄,面帶溫和的笑容活像是他上輩子工作的一員裏面對無理取鬧甚至還想醫鬧的護士,滿臉笑嘻嘻心裏,嘴裏還反覆循環着各種套話。

    比如啊呀你說什麼?嗯?有人襲擊了你的事務所,啊深感遺憾,但是這件事我是不知情的哦,不過敲一筆我完全支持,就是這分成得再好好談談,得加錢。

    放眼看過去望月結弦只覺得累。

    這兩人交流信息像是擠牙膏,在一大堆廢話裏找有效信息像是沙裏淘金,他都感覺自己已經化身語言的淘金客,只爲幾句他們摳摳搜搜死活不肯放出來的信息,在一堆廢話裏耗死了成打的腦細胞。

    這到底是什麼時候是個頭。

    望月結弦百無聊賴的伸手握住了酒杯,手指輕輕的在杯口劃了一圈,又彈了下杯口,看着杯中蕩起的波紋發呆。

    厄洛斯和約翰一長串的話總結起來就是利益分配問題的探討,最多加了好幾層文明人專門研發的專業詞彙作掩飾,看起來沒那麼粗魯罷了,他上輩子在職場不知道看了多少,耳朵都快聽出繭了,只覺得無聊的要死。

    而一旁還是個萌新的安室透哪見過這種陣仗,看約翰和厄洛斯你來我往的交鋒好不快活,甚至還自發的在心裏記着這兩人談話用到的他能分析出來的話術,不知道哪天自己就用上了。

    爲了學習他連廢話也聽得津津有味,哪像望月結弦無聊到像只脫水的比目魚。

    好傢伙,結果自己還和旁邊的警校第一成了個對照組。

    望月結弦撐着下巴,有些昏昏欲睡。

    如果把約翰和厄洛斯的交鋒比作現場教學,他和安室透是旁觀學習的學生,那他就是那個上課一直在睡覺沒醒過認真聽講的學渣,安室透則是那個狂記筆記卷生卷死的卷王學霸。

    差別太大,沒法抵抗。

    再次努力憋住了要從嘴裏跑出來的一個哈欠,望月結弦實在是剋制不住自己企圖拉快進度條跳到結局的心思。

    嗯?你說什麼?

    要好好遵守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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