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結弦倒是沒他那樣反應激烈,嗯,應該說,反應超出他人預料。
他無視了約翰,只顧着看厄洛斯拿着的酒瓶,興奮的兩眼放光,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傢伙是犯酒癮了:“誒呀呀,正是太客氣了!”
他笑眯眯的直起身體,以一種看似正常的姿態飛快的竄到了厄洛斯旁邊,輕快的伸手接過了厄洛斯手裏的酒杯,就站在厄洛斯身邊只等着厄洛斯開瓶倒酒。
他俯身打量了一下酒瓶上的標籤,卻發現標籤正面被按在女人的手掌之下。
厄洛斯注意到望月結弦的視線,勾脣調笑道:“既然好奇是什麼酒,不如來猜猜看?”
“啊呀,美麗女士的要求我怎麼可以拒絕呢?”
望月結弦故意做出一副燦爛的笑臉,又衝厄洛斯比了一個wink:“那麼猜對會有什麼獎勵嗎?”
“獎勵自然會讓你滿意。”厄洛斯意味深長的看了望月結弦一眼,又無所謂的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不知道是想到什麼,又望向一旁的約翰和安室透,“你們呢?要來猜猜看嗎?”
安室透睜着半月眼,有些無奈的看着亞瑟突然就自來熟的扒拉上厄洛斯,然後莫名其妙的被邀請品酒,此刻他滿心的吐槽不知道去往哪裏吐。
約翰倒是沒什麼反應,也是樂呵呵的來湊個熱鬧:“我可是品酒無數!不是什麼好酒,我可不會滿意!!”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安室透頷首,也算是同意。
“欸——那我要先嚐嘗!!”望月結弦特地露出開朗的笑容,一手拿着已經劃到自己範圍的杯子,另一隻手則十分自然的把其他兩個玻璃酒杯放到了紅棕色的木桌上。
就在他樂呵呵的看着厄洛斯用修長的手指慢慢擰開瓶蓋時,被陡然劃過視野角落的一抹紅色吸引了注意力。
他錯過眼,打量了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然後瞭然。
美甲。
這位厄洛斯還挺精緻,還塗了指甲油,紅色的,在燈光的照耀下愈發豔麗,也是這片閃過眼角的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望月結弦眨了下眼睛,歪歪頭,任由微長的頭髮拂過臉頰,藍色的瞳孔靜靜的呆在眼眶裏,平靜無波,十分適合充當一面完好無缺的鏡子,倒映厄洛斯的一舉一動。
同時,厄洛斯也擰開了瓶蓋,隨意把瓶蓋捏在手裏,向望月結弦擡了擡下巴,示意他把杯子舉起來,又把瓶口對準望月結弦拿着的酒杯,手腕微擡,酒液瞬間奔涌而出,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她紅色的指甲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愈發鮮紅,牢牢的霸佔了有意觀察的人的視線。
同時,當做謎題的酒液如同液體琥珀一樣的酒液就順着引力輕巧的滑到了杯底,又掀起陣陣浪潮,輕輕拍打着杯壁。
好在倒酒的人細心的注意不讓酒液從杯子裏跑出來,刻意收斂了倒酒的弧度,在酒液差不多到半杯之後,瓶口流出的酒液似是將枯竭的水源,慢慢的減少,最後只剩幾滴酒液慢慢悠悠的在瓶口打着轉,就是不肯落下。
如此給其他兩人倒了一杯酒,望月結弦把酒杯遞給等待着的其他二人,自己也悠然的挨着安室透坐下,興致勃勃的打算摻和一腳打算開獎。
他湊近杯口嗅了嗅,一股玉米的香甜氣息鋪面而來,仔細分辨還能聞出全新橡木桶烘烤的類香草的氣息,這樣的芳香倒是給這款酒添加了些許圓滑無害的僞裝。
挺香的,味道應該不錯。
望月結弦有些期待的關掉了系統之前爲了拼酒而開的味覺鈍化功能,打算好好嚐嚐甜味的酒到底是個什麼樣。
【那個……搭檔?】
系統看望月結弦自信滿滿的關掉了馬甲管理中的味覺鈍化功能,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它趕忙打開了掃描功能,對酒來了一個掃描。
【四玫瑰波本威士忌,相較於其他品牌的波本酒,這類牌子的酒以口感柔和出名,一般的初學者都會以爲相對柔和的口感而選擇這款酒來嘗試飲用。】
唔,口感比較柔和?那沒事了。
在系統掃描時,望月結弦也瞥到了蹦出來的分析結果。
系統有掃描功能他是知道的,只能做到類似於自動辨識的百科全書的功能,他覺得這是個蠻便利的功能,只可惜本體好像不這樣認爲。
當初本體得知這個掃描功能的真正水平後,原本燃起的鬥志都噗的一下如同被撲滅的火焰消失了。
還自言自語的唸叨着“居然不是像遊戲系統一樣的功能”“百科全書有什麼用”這樣的話,語句裏滿滿的怨念都能衝出來了。
也許這種百科一樣的功能查詢對本體來說像是垃圾一樣沒用,但對走馬上任嶄新出廠的一瓶薛定諤的真酒幹部來說,這個功能簡直就是爲了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就算有上一世的記憶開掛,他對酒廠的運行規律也沒有多大瞭解——畢竟誰家動漫會詳盡的描寫一個恐怖組織到底是怎麼運作的啊!
剛出生纔不到幾分鐘的望月結弦,即使塞了本體給他準備的資料包一頓惡補,也全然做不到能順利僞裝。
多虧了遠超百科知識容量的掃描功能,他這才避免在一些對於酒廠而言一些常識性的地方出錯。
也正是這樣,望月結弦對系統掃描功能還保有一定的信任。
出於對○度百科的信任,他便抱着對甜味酒的好奇微微抿了一口。
酒纔將將入口,隱藏在柔和芳香之下的酒精便迫不及待的發動了襲擊,昭然撕開了溫順的僞裝。
酒液雖說分明是在口腔裏被控制着滾動,但那股激烈的辛辣味卻像是要一同拼個你死我活一樣,到處橫衝亂撞,絲毫不肯認輸。
“!”
望月結弦默默擡手捂住嘴,強行把嘴裏稀薄的液體嚥下去,途中的動作僵硬遲緩的像是未上油的機器。
他閉緊了嘴,把手裏還幾近原樣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深深的陷入了迷惘的情緒不可自拔。
不是,說好的口感柔和呢?
這種像是生喫四川辣椒的味道是怎麼回事?
他忍不住直皺眉頭,連回答之前厄洛斯的問題的心情也沒有了。
“這酒,是四玫瑰的波本酒吧。”安室透微微嗅了嗅,又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沉思了一會,這纔開口。
原本他是沒打算出來回答的,但一旁的亞瑟只喝了一口就直皺眉頭,約翰那傢伙只知道喝,搖頭晃腦的動不動就咂吧一口,全然沒有摻和回答的意向。
再這樣拖下去,只怕會讓厄洛斯等的不耐煩。
安室透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厄洛斯只喝了幾口就不在動的杯子,有點無奈
爲了自己着想,他無只好自己站出來給圓上這個場子。
“啊呀,不錯嘛,小哥。”
厄洛斯笑眯眯的鼓起掌,像是讚許一樣,但嘴裏的話題卻又轉向了一旁直皺眉頭懷疑人生的望月結弦。
“怎麼?小哥你這樣子,是沒嚐出來嗎?”
安室透愣了愣,顯然是沒預料到厄洛斯直接略過他,反而找上了一旁的亞瑟。
糟糕了,怕不是亞瑟不滿意的表情不給厄洛斯面子,導致人家生氣了。
看亞瑟還皺着眉打算就這樣回答厄洛斯的問題,安室透趕忙插上一嘴,給鋪個臺階免得亞瑟直接嘴一瓢,開口就把人惹火了。
“也許是亞瑟早就嚐出來了,只是想讓我來試試看能不能嚐出來,之前我在酒吧和他聊過自己不太懂酒,還約好下次讓他教教我怎麼品酒的。”
“所以說亞瑟小哥這是早就嚐出來了?”
厄洛斯沒應答安室透的話,依舊笑吟吟的看着亞瑟,就等着他開口。
這時一直在一旁慢悠悠咂吧嘴喝酒的約翰過來打斷了厄洛斯的動作,表情還有點不耐煩:“亞瑟這小子可不愛喝這點甜膩膩的酒,這酒那夠勁啊!!”
說着他把手裏的杯子一放,瞪着厄洛斯,像是要找茬:“我和他拼酒都是拼的伏特加,你這點沒味的酒那夠咱們喝?”
約翰這麼一說,安室透倒是想起之前去酒吧偶然瞥到的各色烈酒的酒瓶。
確實,亞瑟的酒量和他的外貌完全不搭,那麼多烈酒喝下肚還依舊能按着人打,雖說不知道他的口味怎樣,單看他拼酒的模樣就知道他絕對是喝慣了烈酒的,不然也不至於連個臉色也不改。
“這倒是我疏忽了。”厄洛斯手捂着嘴,一副驚訝的樣子,“這可是我的失誤啊,居然怠慢了客人。”
望月結弦這時也擺脫了嘴裏發麻的debuff,隨意的擺擺手,裝作沒事的樣子:“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我們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不是嗎?”
可惡,這酒太辣了,旁邊這兩個傢伙到底是那裏的臉說的這酒柔和啊!!
想到這,他的表情又冷下幾分。不露出笑容的亞瑟,表情還真能唬住不熟悉他的人。
至少厄洛斯是誤解了,她轉身坐到會客的沙發上,雙手呈金字塔形支在她面前,表情也隨之凌冽了起來。
“確實呢……那麼,就進入正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