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什麼啃，當自己是狗呢！”
這樣子怎麼出去見人？
眼不瞎的人都知道唐昊對她做了什麼好嘛。
她用手指點點發麻的脣。
先前的記憶如潮水用來，鬧得她臉頰的緋紅始終退不下去。
羋糖挑了顏色比較深的口脂塗在脣上，藉此遮掩“罪證”。
“這樣看着就不會太明顯了吧？”
她有些心虛地喃喃自語。
這時，她發現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循着視線看過去，發現隔壁陽臺站着許久未見的比比東。作爲武魂殿聖女，比比東今日的裝扮極盡高貴與清冷，只是眉宇間帶着些許戾氣和愁色，多少衝淡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羋糖與比比東在殺戮之都結識，彼此關係也不算太糟糕。
奈何比比東是武魂殿聖女。
光是這重身份就能讓羋糖退避三舍。
她想佯裝自己沒看到，直接推門進屋，比比東卻罕見地開了口。
“沒想到，你也是雙生武魂。”
羋糖腳步一頓。
“我也沒想到你會是武魂殿聖女。”
比比東面對羋糖的反駁，她只是露出一抹譏笑。
“可我寧願自己是平民魂師，武魂殿聖女——說白了也只是個可憐的女人。”
若是沒了這重身份，沒了這份天賦，興許她能成爲普通的少女，與心愛的人相戀。
唐昊與羋糖剛纔做了什麼，比比東都看到了。
玉小剛窩在角落喝酒買醉，她也看到了。
正因爲都看到了，她才覺得越發痛苦。
成爲武魂殿聖女之前，她只是普通教衆的孩子，因爲六歲那年覺醒武魂，先天滿魂力以及雙生武魂兩個光環加身，她被武魂殿教皇收入門下，成了唯一的親傳弟子，冠以聖女的榮耀。
她生活在童話一般的世界，直到那天的夢魘。
千尋疾拆散她與玉小剛，毀了她，強X她，逼迫她懷孕生子……樁樁件件都讓她陷入絕境。
比比東才逐漸明悟一件事情。
她將千尋疾當恩師，千尋疾不僅將她當學生，還將她當成誕育六翼天使傳人的最佳母體。
所謂的“爲了她好”的藉口，不過是爲了滿足他自己的掌控欲和私慾。
簡直可笑！
羋糖與比比東很相似，同樣雙生武魂，同樣天賦超絕，甚至比後者更強。
只是羋糖比她幸運太多太多。
至少羋糖與唐昊是兩情相悅，未來也不太可能有外力將他們強行拆散。
倘若這二人結合所生之子，天賦比千尋疾費盡心力得來的六翼天使傳人更強……
呵呵，不知道千尋疾會露出怎樣嫉妒、憤恨、不甘的醜惡嘴臉？
比比東眼瞼下垂思索什麼，羋糖卻露出不贊同的神情。
“聖女殿下覺得自己很可憐？”
比比東冷嗤，“你不用裝傻，有些事情你應該猜到了……”
“多少猜到一些，只是沒想到聖女殿下會說出這樣自暴自棄的話。”
比比東猛地攥緊了手指。
“你說我這叫自暴自棄？”
羋糖道，“說句站着說話不腰疼的話——人生本就是失與得交替的過程。”
羋糖笑道，“聖女殿下誕生下來便站在常人無法觸碰的高度。雙生武魂、先天滿魂力、武魂殿聖女、未來的巔峯鬥羅甚至是神祇……這些都是你擁有的或者即將能擁有的。可這些東西又不會刻上‘比比東專屬’字樣。外人來掠奪，守不住便會被搶走。能守住它們的，只有自己。被搶走了，那便變強將它們搶回來，而不是自憐自艾——武魂殿聖女說白了也只是個可憐的女人。恕我直言，除了你自己，沒人會覺得你可憐。”
比比東被羋糖這通話說得心火直冒。
羋糖又不怕死添了一句，“爲什麼說你不可憐？因爲你有搶回來的資本，更多人被搶了只能真正陷入絕望，那纔是可憐的人。聖女殿下分明擁有那麼多，卻說自己‘可憐’，挺做作的。”
果然還是那個殺戮之都中嘴欠得一批的雷電法王。
比比東失控低吼道，“你懂什麼！你又沒經歷過！你怎麼懂！”
羋糖笑道，“所以嘛，我才說我是站着說話不嫌腰疼。”
比比東：“……”
“我多少也能猜出聖女殿下經歷了什麼——挺巧合，前陣子跟玉先生在酒吧結識，從他口中知曉有個作祟的採花賊。這採花賊禍害不少無辜女子，其中有一個還是發生在成婚前夕，事發之後她被愛人拋棄。我便問二哥，倘若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他會如何……”
羋糖沒有拒絕唐昊，那次詢問加了不少分。
事實證明唐昊的三觀與她還是契合嘛。
比比東卻嘲諷，“他願意，這證明他足夠好，但你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
羋糖險些咬到自己舌頭。
“我爲什麼會覺得自己配不上？”
比比東扯了扯嘴，譏誚羋糖也是嘲諷自己。
“髒！你真愛那個男人，你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
羋糖：“……”
她錯了。
比比東的三觀很迷啊。
“聖女殿下。”
羋糖的語調有些飄。
“何事？”
羋糖道，“你是雙生武魂啊，先天滿魂力啊，未來武魂殿教皇啊，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一個女性能達到的巔峯了吧？別說一個男人，你便是三宮六院夜夜換新郎也沒人說你。教皇的教育方式絕對有毛病，武魂殿也不會教導聖女應該這麼‘賢惠’？簡直震驚了我！”
比比東：“……”
羋糖又忍不住做吶喊狀。
“真正與你相戀的男人也不會介意這種事情吧？這是你該介意的嗎？你又不是自願，你是受害者啊。不該是男方該痛苦的嗎？作爲戀人的心靈伴侶，連伴侶都保護不了，這種渣渣有什麼臉嫌棄？”
羋糖發出一個來自靈魂的疑惑。
“講真，你的教皇老師是假的吧？”
比比東：“……”
“如果我是武魂殿教皇，我應該會鼓勵自己徒弟到處戀愛留情，最好將全大陸最優秀的青年都一網打盡了，二哥就不錯，說不定會跑出死亡蛛皇加昊天錘這樣神奇的雙生武魂組合？反正你的孃家是武魂殿，孩子生下來也不可能被男方抱走，昊天宗也沒用，孩子肯定是留在武魂殿的。”
比比東：“……”
唐昊聽到這話不會打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