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是女人，說話這麼、這麼不要臉！”
比比東哪裏見過羋糖這樣的，懵得舌頭都要打結了。
“這叫哪門子的不要臉？”羋糖用手指摩挲下巴，她道，“斗羅大陸強者爲尊，又沒說男性強者爲尊。實力強大的女人一樣可以傲視羣雄，這不是理所當然？不然的話，你未來繼承教皇之位，還要聽那些實力不如你、屁話比你多的普通男人指揮？姐妹，有點兒強者的傲骨好嘛。”
比比東被她說得面紅耳赤。
不是羞的，純粹是氣的！
“這管這叫‘傲骨’？”
羋糖道，“正視自己的實力和內心，不拘泥與自身性別與身份，如何不能算‘傲骨’？既然是強者，那就該有一個強者的樣子。你知道嗎，你剛纔說出那句話時候的表情——可真醜啊！”
比比東氣得捏碎了陽臺護欄。
“真正的強者是不會像個怨婦一樣自怨自艾。”羋糖笑着依靠着護欄，用着氣死人不償命的口吻道，“男人也好，愛情也好，權勢也好，地位也罷……你有實力你就守得住，沒有這份實力以及奪回來的決心，趁早放手吧。癡男怨女的戲碼，看多了挺膩味的。你以爲自己的感情很偉大很感人，實際上只是感動了你自己。如果未來的武魂殿教皇是你，昊天宗真該大肆慶祝——”
一個只有戀愛腦的教皇，嘖嘖——
她要是昊天宗宗主，半夜做夢都能笑醒。
比比東忍不住反問她。
“如果你是我——”
“如果我是你，我會讓那條咬了我的狗知道什麼叫‘懊悔’。”
“你怎麼知道我的痛苦？”比比東壓抑着負面情緒，“你讓他懊悔？可你現在只是個魂帝。”
羋糖道，“但我未來必是巔峯鬥羅甚至是神！”
“巔峯鬥羅……神……那要多久？”
“人嘛，活着總該有個目標，沒什麼事情能一蹴而就。仇恨可以讓一個人進步，成就更加優秀閃耀的自己，但仇恨太深，矇蔽了雙眼，也會毀了自己。爲了一條狗毀了自己，值得嗎？”
比比東咬着脣低語。
“可我已經被他毀了。”
羋糖道，“未來教皇是這麼一個胸襟，武魂殿真是要完犢子。毀了你的，永遠是你自己。”
“我恨不得殺了他，毀了武魂殿！”
羋糖兩手一攤道，“那就去做啊，在這裏吼有什麼用？”
比比東：“……”
羋糖果然是昊天宗陣營的！
要說心臟，羋糖可比唐昊他們髒多了。
“姐妹，俗話說一口喫不成大胖子，事情也要一步一步來嘛。修煉肯定是第一要務，第二要務就是奪權。武魂殿不僅講實力也講話語權，你作爲未來教皇，提前籠絡人心是很正常的。第三，記得多拉攏那些實權派，光有榮譽的跟屁蟲別多要，那種貨色就是牆頭草，不靠譜的。第四，千尋疾不是有個繼承人？你把她拉攏過來，將人策反了，你的籌碼不就更重了？第五，禮賢下士很重要，多多接觸那些有實力但運氣不足的，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更能拉攏人心。”
“封號鬥羅不好拉攏，但那些有潛力突破封號鬥羅的人不一樣，拉攏難度小。”
“你想跟教皇分庭抗禮，拳頭一定要硬。”
羋糖又道，“等你實力足夠了，偷偷給千尋疾下點兒什麼慢慢削弱的毒，你作爲他的徒弟，下手可方便了。他還是魂師——要是哪天打架鬥毆受了重傷，你下手就更容易了。你年輕有天賦，不考慮意外情況，壽命肯定比他長久，熬也能熬死他。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
“如果你有這份心思，我可以按友情價賣你毒，保證有效好用。”
比比東：“……”
許久之後，她才憋出一句話。
“你有這些野心和計劃，不當這武魂殿聖女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羋糖嗤笑道，“我說不定會是未來昊天宗宗主夫人，一樣的。”
比比東：“……”
唐昊聽到這話不會打死你嗎？
比比東吐槽道，“唐昊可真是看走眼了。”
“哪有，二哥的眼光再好不過了。”
比比東忍下吐槽的衝動。
“我只當今天沒有見過你，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你心裏該清楚。”
擱下這話，比比東回了宴廳，只是神情不似先前抑鬱。
羋糖無趣地嘖了一聲。
相較於比比東，唐月華更可愛一些。
“昊天宗未來的宗主夫人？”
羋糖剛回來，便看到唐昊就站在不遠處打趣她。
“聽牆角什麼的，二哥不覺得太過分？”
唐昊努力壓下上揚的脣角。
“並非刻意，只是偶然，見你在陽臺待了許久纔過來看看，沒想到會聽到三妹的肺腑真言。”
剛纔的吻，唐昊始終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直到羋糖口中說出那話，他纔有種“美夢成真”的踏實感。
羋糖卻嘆了一聲。
事情發展超出了她的計劃。
“二哥，我身上有個祕密，有可能會牽連你沒了性命。”
“你現在顯然沒有說的意思。”
“因爲還不是時候。”
“何時時機成熟？”
羋糖揉着額頭，“我也不知道……再過一陣子吧……”
唐昊道，“我先前說過——若有人想傷害你，先踏過我的屍體——並非哄騙你的。”
他不怕死。
自然，他也不會介意羋糖內心的祕密究竟是什麼。
她願意說就說，說不出口他也不會強求。
宴會過後，羋糖三人準備動身前往海神島。
只是——
“怎麼又有請帖，誰發的？”
唐月華道，“這封請帖是點名給你的。”
“我的？”
打開帖子，上面只寫了“落日森林”，畫着一條盤着的碧磷蛇，一張簡筆圖。
一看到碧磷蛇，羋糖就知道下帖的人是誰了。
“獨孤博，這貨找我做什麼？”
唐昊二人知道羋糖與獨孤博的交集，並不贊成她赴約。
“落日森林在前往海神島的路線上，我們也順道，要不去一趟？”
羋糖倒是想去赴約，當年直接給了獨孤博一枚儲存雲裳心經魂力的魂導器，但獨孤博畢竟是魂鬥羅，那點兒魂力夠不夠徹底拔除他的蛇毒還未可知。
作爲一個醫者，總要回訪一下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