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怎麼一下子跳到這兒?
儘管不解,但小舞還是陪着羋糖下了幾盤。
本意是陪着孕婦解解悶,論棋藝,小舞自認爲還是不差的。
然後——
她越下越懷疑人生,差點兒下出心理陰影。
幾乎從落子開始,從每一步棋到每一盤用啥姿勢輸都被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唉,你這棋藝不太行,比阿昊那個臭棋簍子都差點。”
唐昊端着老鴨湯過來就聽到她這話。
昊天鬥羅鬧小情緒了:“我在廚房給你辛苦煲湯,你就這麼編排我?”
羋糖托腮,偏首衝他拋了個媚眼。
“唉,你下棋本來就爛,若是有你修煉天賦一半,我也不至於沒個對手。”
唐昊將老鴨湯端在她桌前,沒將羋糖的嫌棄放在心上。
正相反,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不錯了。
不到四十歲就修煉至封號鬥羅層次,還是天下三大神匠之一,鍛造出神入化,昊天錘玩得溜,樂器有一手,自學廚藝像模像樣……同樣條件放在別人身上能做得比他更好?
顯然不能。
“你月份大了,耗費心神的事情就少做。”隨着胎兒長大,原先柔軟的肚子逐漸變得硬實起來,小傢伙還有活力,伸伸手動動腳,每一次的反應都讓唐昊欣喜若狂,“三妹,她又動了。”
“嗯,是動了。”
不管幾次都覺得這種體驗很新鮮。
每次胎動都讓她前所未有地意識到——正有個小小的生命在她肚子裏孕育成型。
唐昊暗中給小舞使眼色,示意這隻礙事的小兔崽子別杵在這裏礙眼。
小舞如獲大赦,撒腿跑得飛快。
羋糖衝唐昊翻了個白眼。
“您老多大年紀了?還這麼幼稚,頂多兩歲,不能更多。對吧,唐兩歲冕下?”
唐昊也直言不諱:“我就是不喜歡你注意旁人勝過注意我。”
羋糖笑不可支:“包括肚子裏這個?”
唐昊理不直氣也壯,將重女輕男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昊天宗的小公主,將孩子母親讓她一些也行,是男孩兒那就自力更生,讓長輩幫襯着。”
“嘁,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真要是個男孩兒,我不信你心裏不樂開花。”
多少男人也就嘴上說喜歡女孩兒,心裏還是希望有個男孩兒或者兒女雙全?
羋糖纔不會相信哪個男人會真正重女輕男呢。
不過是哄孕婦開心罷了。
唐昊耳朵貼着她肚皮聽動靜。
“只要你生的,我都樂,只是女孩兒會更樂一些。”
他本身也不是喜歡小孩兒的人。
要真是有執念,以他現在的年紀多少孩子都能有了。
“又動了又動了,三妹,看到沒有,她這是跟我打招呼啊。”
“我感覺到了,還一腳踹你臉上了。”
“我閨女我樂意。”
這大概是唯一一個正面打臉昊天鬥羅還不被修理的傢伙吧。
羋糖低頭看着貼在她肚子上聽動靜的唐·兩歲·大齡老男孩·昊的大腦袋暗想——
可惜自家兒子是投錯性別了唉。
是的,她已經確定孩子是男孩兒了。
精神力內視能看得清清楚楚,純天然無公害的B超檢查。
但她不想打擊唐昊積極性就沒說出來。
就讓他那個寶貝閨女夢再做個三四月吧。
“阿昊,你閨女想喫櫻桃了。”
“這就去弄。”
當天晚上,唐三看到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舞弱。
“怎麼了小舞?”
小舞幾乎要雙眼冒淚花。
“三哥……我突然有些後悔了……”
唐三:“啊?”
“有藍銀皇前輩這樣的未來婆婆,總覺得自己會死得很有節奏QWQ”
談個戀愛還有性命之憂,難過。
唐三聽了下棋的來龍去脈,哭笑不得。
他隨後又跟自家老爸說了這事。
唐叔聽後嘖了聲:“你媽媽跟她不太一樣,也不是誰都跟你小姨一樣渾身都是心眼。”
唐三道:“小姨有心眼是好事,不容易被欺負。”
唐叔揉着兒子不算柔軟的黑髮。
“她挺着肚子橫着走都沒人敢吱聲,誰敢欺負她?”
阿銀與世無爭,沒什麼心機算計,而羋糖卻是搞事達人,懷着孕都不妨礙她搞小動作。
她別主動找別人麻煩都謝天謝地了。
這兩天上門打攪的“不速之客”還挺多。
羋糖早上醒來喫過早餐,溜了一圈彎,沒等來比比東,先等來寧風致。
唐昊一臉不爽地將凍好的冰塊捏碎。
“什麼風將你們吹來了?”
寧風致端着標誌性的溫柔淺笑,有禮地說想要拜訪羋糖。
唐昊抱臂道:“三妹她月份大了,一般午後都要午睡,你們還是下次再來。”
寧風致依舊好脾氣。
“無妨,我們可以等冕下睡醒。”
唐昊剛要開口,卻聽屋後傳來羋糖拆臺的聲音。
“阿昊,誰來了?”
唐昊低聲咕噥“無事不登三寶殿,一個個不消停”,扭頭答:“是寧風致。”
“寧宗主上門,你怎麼將人攔在門外?”
“三妹,我可沒攔他。“扭頭問寧風致,“對吧,寧宗主?”
看着唐昊前後兩張臉,寧風致依舊好風度。
“昊天冕下說的是。”
羋糖纔不信唐昊的鬼話。
“幾位都進來吧,屋內涼快些。”
外頭太陽大得讓人一看就熱,羋糖站在屋內陰影處沒出來。
“多謝冕下。”
“寧宗主不用客氣。”
落座後,羋糖目光掃過兩張生面孔。
“他們二位是?宗門供奉和……寧宗主的兒子?”
除寧風致和寧榮榮父女,還有一個形容枯槁、肌肉乾癟而骨架寬大的老人,若是擱在夜晚說不定會誤以爲是一舉會行走的骷髏,另一個青年則是二十七八的年紀,鼻直口方,氣質清爽的青年。青年脣角噙着與寧風致相似的笑容,二人乍一看上去,還真有幾分神似。
羋糖猜出寧風致上門的原因,故而懷疑青年是寧風致的兒子。
“冕下只猜對一半,骨叔的確是宗門供奉,但清河卻是天鬥帝國的皇太子。”
青年微笑欠身:“小子雪清河。”
羋糖衝着青年定睛一瞧,眼底極快閃過一絲異色。
“這麼說,你的父親是雪夜太子……哦,忘了,這會兒應該是雪夜大帝了。”
雪清河詫然:“冕下與父親相識?”
“早年是有過一面之緣,他近況如何?”
雪清河道:“父親身體健朗,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