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着唄，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妻子愛搞事情。
只能慶幸她沒比比東那樣強烈的權力慾，不然整個斗羅大陸也不夠她斗的。想想遊歷那些年挑戰十萬年魂獸，將那些十萬年魂獸用武力和智商碾壓在地上摩擦的經歷，他就知道她的本性了。
唐昊他牙疼了。
他將小舞帶回來的時候，羋糖已經將信寫好，雙手託着咕咕伸向窗外。
雪白皎潔的鴿子振翅高飛，眨眼便沒了蹤影。
“小舞來了，過來坐。”
唐昊去廚房看看燉着的老鴨湯。
小舞心裏還記掛着前不久碰到比比東的事情，情緒懨懨。
坐到羋糖最近的位置，微垂着頭，像極一個在外飽受委屈的小孩兒。
她也的確是委屈了。
殺母仇人距離自己那麼近，她卻無法報仇。
這時，羋糖柔和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膜。
“剛纔教皇比比東來過，小舞有什麼想法？”
小舞壓抑者情緒，握緊雙拳，用僅剩的理智維持清醒。
“我現在實力還太弱太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但前輩放心，我不會貿然行動暴露身份的。”
畢竟她進入人類社會的目的就是蟄伏，等待報仇的時機！
誰料羋糖卻擺手說：“不是這個，比比東這次是來尋求跟昊天宗和談機會的。”
小舞內心又驚愕又驚懼。
“和、和談？”
“嗯，所以我來問問你的意見。”
小舞腦子轟得一下，炸懵了。
恍惚間聽自己用咬牙切齒的聲音道：“我的話——絕對不會和談！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少女微紅着雙目，聲音都染上了些許哽咽。
“前輩，我早就發誓要親手殺了比比東，取回我媽媽的魂骨！”
羋糖擡眼看看小舞，不合時宜地笑了。
“傻孩子，誰跟你說這些。”
小舞腦子更混亂，但她還是選擇當個乖寶寶，聽羋糖給自己解惑。
“前輩，您就別賣關子了。”
羋糖收斂笑意，認真對小舞道：“我的建議是放棄向比比東尋仇，轉而合作。”
小舞聽了這段話，頓時有種墜入冰窖，渾身熱血凝結成冰的錯覺。
“前、前輩……您開玩笑吧？”
還是她產生幻聽了？
“我不是開玩笑，這也是你母親唯一的生機。不僅不會是禍事，還能因禍得福。”說完拍拍小舞的手背，跟她分析利弊，“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神界的情形複雜，目前的情況是不允許任何非人成神，其中魂獸更是那些神祇防範的重點，但比比東是人，還是一級羅剎神的繼承人，你母親又是十萬年魂獸，靈魂與十萬年修爲凝聚成魂環魂骨都在她身上。靈魂完整，完全可以借用比比東的神力甦醒再生。十有七八能混個二極神，即使不能，也能是三級神祇或者普通獸神。”
管它是幾級的神，總之是鑽空子混入神界了。
不論是魂獸還是魂師，修煉這麼多年不都是爲了實現這個野望嗎？
小舞：“！！！”
消息勁爆得讓小舞消化不良。
少女的表情茫然又激動，險些忘了怎麼說話，但核心意思她領悟到了。
“前輩的意思是……我媽媽她還能復活？”
不僅能復活，還能搭比比東的順風車成神？
這操作太騷了！
羋糖點頭：“但比比東不幸死了的話，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小舞面部險些扭曲。
“前輩，您這意思是——我不僅不能盼着比比東死，還得祝福她穩穩通過羅剎神九考？”
“是這麼個意思，不過比比東若是不願意的話也不行。”
“所以纔要合作？”小舞腦子轉得飛快，“但我……也沒什麼籌碼能跟她合作的……”
唯一能打動比比東的，就只有自己身爲十萬年魂獸能產出魂環魂骨了。
總不能讓她向比比東獻祭或者讓比比東殺了她吧？
鬼知道比比東會遵守諾言還是臨陣毀諾。
羋糖淡淡道：“籌碼，我有。”
小舞聞聲擡頭望着羋糖。
後者神情如往日一樣溫柔平和，卻又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讓人想臣服的皇者氣勢。
一時間，小舞看癡了。
這時，羋糖點了點小舞的眉心，將她從癡勁中點醒。
只見她脣角噙着淺笑，脣瓣張合，吐出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刻在小舞心頭。
“這是我給你上的最重要的一節課——上位者的妥協不意味着懦弱而是爲了謀取更大利益。”
硬剛比比東，先不說二人實力差距，即使小舞僥倖成功，頂多搶回她母親的魂骨，但若是換個思路？小舞母親不僅不用死，還能順勢成爲獸神。要知道神界變動後，再無魂獸成神了。
不瞭解神界情形的小舞腦子有些發熱，胸腔莫名鼓動着強烈的情緒。
她道：“若是如此，讓我每日給她上三炷香都行！但……比比東她會答應嗎？”
讓比比東答應，又該付出多大的籌碼？
“投其所好，每求必應，比比東又不傻，她也惜命。唐晨是不能隨意插手凡人的事情，但給昊天宗掠陣還是沒問題的。若二者徹底開戰廝殺，落敗的必然是武魂殿，死的必然是她比比東。但現在有轉圜餘地，付出些許代價就能換取生機，有何不可呢？比比東作爲教皇，狡猾着呢。”
從比比東進入屋子開始，羋糖就在心理層次打壓比比東了。
先前那堆真假參半的分析，與其說是說服唐昊，倒不如說在試探這位教皇。
羋糖的分析看似傾向武魂殿，但稍微有點腦子就知道這一切都要建立在理智之上，若唐晨腦子一熱撕毀大前提，搞死千家，斷了天使神現世的可能，以武力強壓武魂殿，武魂殿必滅！
“我的籌碼就是她比比東的命！哦，現在或許還要加上她跟大師玉小剛的愛情。”
儘管不想說，但羋糖對比比東多年還沒放下大師有點意外。
大師一主動服軟，比比東就跟他破鏡重圓了。
羋糖噙着淡笑：“……這份正果來之不易，廝守纔多久？她要早早死了，怎會甘心？”
小舞似懂非懂地點頭。
她此時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藍銀皇，真的是魂獸嗎？
總覺得她比人類魂師心臟太多了！
只是這些心裏話她是不敢說出口的，總覺得一說出來，她或許就成麻辣兔頭了。
羋糖將沏好的茶推到小舞面前，說了句跟之前都無關的話。
“小舞，來，我教你下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