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任苒向旁邊邁出一步,擡頭擋住歸嶼的視線。

    “她生病了,容緒留下來照顧她,就你和我兩個人去。”

    歸嶼後退開一步與她保持距離,低眸盯住她的眼睛。

    “你現在想讓我相信這句話?”

    她遲疑片刻,抱着雙臂微眯起眼看他。

    “我沒有必要說這種顯而易見的謊騙你,一旦被拆穿,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就騙你,你能把我怎麼樣。

    即便被他知曉實情,他也什麼都做不了。

    “我不去。”他別開頭,絕情的關門。

    任苒趕緊用手按住門的另一側,說話的語速快了一倍。

    “如果找不到法器,可是會讓你的師叔失望的,你確定要拒絕我的提議。”

    經過她觀察,歸嶼對他那個師叔可是非常重視的。

    她說千百句,都不及易謙這兩個字有效用。

    歸嶼聞聲一怔,手上的力氣褪去大半。

    任苒見勢乘勝追擊,假裝失去信心,擺了擺手就要走。

    “不去是吧,那我也不去了,法器我也不找了。”

    下一瞬,歸嶼一步追上她,拽起她的胳膊快速往外走。

    “那便如你所願。”

    另一邊。

    紀折辰在門外邊詢問了許久,見裏面的人沒有反應,這才緩慢的推開容緒房間的門。

    她探頭往裏面看了一眼,發現房間的主人正在悠然自得的看書。

    紀折辰:“……”

    這是看書看魔障了吧。

    她下意識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先喝口水。”

    不知爲何,在她與容緒獨處的這一個瞬間,她忽然間想起了系統的那句話。

    「因爲你手握白月光劇本,估計你喝口水他都會愛上你。」

    開什麼玩笑。

    她有些無語的發笑起來,一邊喝水一邊轉頭去看坐在牀上的容緒。

    剎那間,兩人四目相對,空氣在一瞬間凝滯起來。

    「他會愛上你。」

    她莫名其妙的又想起這句話來,不可抑制的咳嗽了聲,嗆了一口水進去。

    “咳咳——”她按住心口,向反方向扭過頭去,有意避開容緒的視線。

    他不是在看書嗎,突然間看她做什麼?

    太嚇人了。

    少傾,對方已經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在她身邊無聲無息的坐下。

    容緒的一隻手搭在桌角,指尖輕輕敲了兩下,開口冷冷問她:“你來做什麼。”

    平復了呼吸後,她輕聲細語道:“我要去見一個和法器有關的人,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爲什麼是我。”他手上的動作跟着停了下來,視線牢牢的定在她身上。

    “什麼?”她沒由來的背脊一涼。

    “從一開始就緊抓着我不放的原因,是什麼。”他“唰——”的一下站起身來,欺身靠近她,一隻手臂撐在她的身側,聲音冷到不近人情,“因爲我沒有要你的命嗎。”

    紀折辰:“!”不要亂說這麼危險的話好不好。

    等等,氣氛怎麼突然間變成這樣了。

    他一雙黑眸沉沉的注視着她,彷彿吞噬人心的巨蟒,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爲何不說,這個理由我不能知道嗎。”

    她艱難的扯開脣角:“因,因爲……”

    該死,她這個時候結巴什麼。

    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害怕的樣子。

    她猛地推開他的手,目不轉睛的和他對視:“我就是想選擇你,沒有理由,不行嗎。”

    逼問無果後,容緒瞄了一眼被她碰過的手,重新在位置上坐下。

    “無論你在謀劃什麼,記住了,不準把我牽扯進去。”

    即便他離遠了些,那股壓迫感仍舊在紀折辰周身盤旋。

    “知道了。”她敷衍回他一句,試圖把話題拽回來,“所以呢,你要陪我一起去嗎,作爲報答,你想看什麼書,我都可以幫你買。”

    容緒:“……”

    半晌,他信誓旦旦道:“你買不到。”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買不到。”她立即反駁。

    得到她的回答後,他略微擡眸,好整以暇地望向她,似是在等着看她笑話。

    “古法禁書。”他淡淡道。

    紀折辰:“?”

    你這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愛好。

    看她頓時僵住的表情,他勾了下嘴角,面無波瀾的追問她:“還買嗎。”

    催什麼催!

    她深吸一口氣,咬着牙道:“買啊,而且還要買真品,你好好期待一下吧。”

    半個時辰後,紀折辰和容緒站在奇深宗的大門外。

    門外四周皆被紅綢與紅繡球的裝飾圍繞,在冰冷的氛圍中增添一些喜慶的感覺。

    是有人要出嫁嗎。

    紀折辰狐疑走上前去,敲了半天的門,才終於有人來應門。

    見到那名弟子後,她語氣溫和的詢問。

    “我叫紀玥,是晏夜宗的弟子,不知可否與你們宗主的女兒見上一面。”

    “你稍等一下。”沒過多久,這名弟子又走了回來,“抱歉,師妹說不認識你們,還請你們回去吧。”

    說完,大門在她的面前重重合上。

    紀折辰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麼,門那邊的腳步聲再次走遠。

    這又是演的哪一齣。

    她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轉身往臺階下走去。

    不認識嗎?

    紀折辰手託着下巴停在原地思考,雙眉輕輕壓着。

    莫非喬煙不在奇深宗內,回她的人是喬頌?

    若真是如此,喬煙此時又在何處,是否安全。

    紀折辰不動,容緒就在她的旁邊雷打不動的看着手中的書。

    這本書已與昨日那本不同。

    “在這裏等和回去,你想怎麼選?”她轉過頭去看容緒,視線無意中在他身上定格。

    他在看書的時候好似一直都是這樣的專注,就如同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擾他一樣。

    與其說他是喜歡看書,不如說是他想要從書中讀到些什麼。

    他想要知道什麼,非得是禁書不可。

    想到這裏,她的思緒陡然一轉,從容緒的身邊邁開了腳步。

    繼續待在這裏也不會有結果,還不如早些回去再另想對策。

    “我回去了。”她順着原路返回。

    容緒聞言將書一收,跟上了她的腳步,一言不發。

    一路上,紀折辰多次想要和身邊的人搭話,結果都被無視。

    臨至暮色,任苒匆忙推開面前的門,來到紀折辰的面前。

    “我發現了林間的泥土上有刻着類似法器模樣的印記,就在昨日發現奇深宗弟子的那個地方。”

    說完這一席話,她才發現容緒也在房間裏面。

    “這樣看來法器的確出現過,還曾經掉落在地上。”紀折辰的手指摩挲過茶杯的邊緣,陷入了沉思。

    是什麼原因,能讓法器在出現不久後迅速消失?

    喬煙對他們說謊了嗎。

    不,應該不是。

    任苒刻意背過身,悄聲在紀折辰耳邊說道:“你們今日見到奇深宗宗主的女兒了嗎。”

    “她不見我。”紀折辰不慌不忙的給任苒倒了杯水,將杯子推過去,示意她喝掉,“我在想有沒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見上她一面。”

    “那你應該沒機會了。”任苒將那杯水喝掉,作勢在紀折辰身旁坐下,“我今日聽人說,宗主的女兒明日大婚,就嫁給晚曇宗的少宗主——楚雲,過了今晚,你要去晚曇宗才能見得到她了。”

    “嫁人?”紀折辰一瞬恍然。

    對了,書中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個情節。

    不過是喬頌嫁給楚雲,而非喬煙。

    今夜一過,與喬頌被迫同用一個身份的喬煙,恐怕沒有機會再在人們面前露面了。

    身爲一個本就不該存在的人,她會徹底消失在衆人眼前。

    三年後,她會換一個新的身份,和身爲男主的容緒再次碰面。

    而在這三年裏,她的一切都是空白。

    那豈不是說,錯過了今日,不管是誰想要再見她,都要等上三年的時間。

    一番推理過後,紀折辰忽然間拍桌而起:“不行!”

    正打算給自己倒第二杯水的任苒:“?”

    你不行什麼?

    淡定從容看書的容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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