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一聲巨響在客廳裏響起。
張飛天幾乎是在放下酒杯的一瞬間飛速回身一拳頭直接甩在了南宮浩辰臉上。
就算是有鏡頭，她也毫無顧忌，甚至還輕聲笑了一下。
“我說過吧？”
純白如羽的華貴地毯綿軟光潔，張飛天赤腳踩過，小巧粉嫩的腳，停在了摔倒在地的南宮浩辰面前。
空氣此刻似乎都是凝滯的。
她稍稍彎腰，眼裏倒映着南宮浩辰那張腫脹且懵逼的臉。
“我最討厭裝逼的人。”
一字一句，眉眼冷然。
不僅是顧云云和上官明曦也愣住了，直播間彈幕都安靜了兩秒。
【？？？】
【不好意思，剛進化完成，人類世界都玩這麼猛嗎】
【皇甫：到底是誰裝逼我不說。】
【woc！這是毆打！是暴力！大家清醒一點啊！】
【瘋了吧我的天，這男的說話再難聽也不能隨便打人吧！】
【咋了？我剛來，這男的幹嘛了被打？】
彈幕越吵越厲害，眼見着朝某個方向去了。節目組的人大氣不敢出，全部屏氣凝神等待着消息。
導演早就已經腦門兒冒汗，他緊緊盯着顯示器。
畫面裏，南宮浩辰捂着紅腫的臉，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一樣跌跌撞撞站起來，憤然怒吼。
“瘋女人！我說錯了？你當初自己甘願做替身，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現在擺出這種姿態，演給誰看？”
夾雜着鄙夷的吼聲，如同滾滾洪雷響徹在客廳裏。
一旁的上官明曦在他話音剛落的一剎那便緊隨而上：“住口！”
她胸膛起伏，因爲氣血上涌而臉頰泛紅。連住口兩個字，都高昂尖銳。
“浩辰，你如果是專程來說這些話的，還請你離開。”
皇甫菲恬什麼人？
上官明曦想，經歷這段時間的相處，自己也是知道的。
剛回國時，闊別了幾年的城市熟悉卻又陌生。
她回了家，沒人住的房子沒有生氣，一進去都讓人覺得無法呼吸。
這是老城區裏窄小並不通透，時常漏水停電的老房子。
上官明曦幾乎沒有來住過。
她摁下開關，沒有亮。突然想起來，太久沒有交電費了。
那一刻，望着漆黑的屋子，上官明曦只覺得疲憊。
很久以前，她跟着母親一起住在南宮家的別墅裏。那時候不說富貴，但絕對喫穿不愁。
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母親去世，她拖着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踏出國門。
那時候，南宮浩辰又是怎麼對自己的呢？
他說：“我知道你媽媽沒有要攀龍附鳳的意思，但是明曦，留在這裏不好嗎？”
“你想要什麼就會有什麼。”
想要什麼？上官明曦看着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笑。
想要你南宮家的人，別再那麼自以爲是，高高在上。
-
“明曦。”
當下，南宮浩辰皺着眉頭，因爲不忍苛責，而將矛頭對準了張飛天。
“你不要被她欺騙了，她這個女人，非常會僞裝。”
張飛天不以爲然地回望他。
“而且——”他頓了頓，冷笑一聲：“她接近你，絕對有目的！”
自從出獄，南宮浩辰也查了不少關於皇甫菲恬的消息。奇怪的是，從小到大她的人生都沒有什麼問題。
但他還記得，神祕的飛機，僱傭兵般的保鏢，還有她在警局的背景手段。
以及，那通電話。
皇甫菲恬不簡單，不簡單到他查不到更深的東西。
“跟我走。”
南宮浩辰說着就大跨一步上前握住上官明曦的手腕，卻在同一時間，張飛天一巴掌拍了過去。
“啪！”十分響亮且清脆。
“皇甫菲恬！！”
南宮浩辰現在是臉痛手也痛，他壓抑着熊熊燃燒的怒火，因爲忌憚而顯得整張五邊形的臉都很扭曲。
“還有，我們百里都告訴你了。”她看向百里越，挑了挑眉道：“咱們安保很好，是不是？”
百里越認真點頭：“嗯。”
“私闖民宅，我要報警抓你。”張飛天一臉理所應當道：“法制社會，大家都要做文明人。”
彈幕：【……】
報警！報警！你tm又要報警！
南宮浩宸一口血都快壓不住了要噴出來，搞nm的梅開二度啊！
他在心裏恨恨地罵，你打我的時候，我都沒報警！還法制社會，瘋女人他媽的自己都不遵紀守法！
彈幕也很懵。
【我是漏看了好幾期嗎？】
【她想打人就打人，反過來又說別人私闖民宅要報警？什麼馳名雙標】
【蝻寶又來了啊，我們女人不能打男人，你們男人就能隨便玩替身是吧】
【所以節目組是怎麼放他進來的？有問題啊】
【到底是爲了熱度還是突發事故，怎麼官博也沒消息？】
顧云云悄悄打開手機看到了這些彈幕，她咬了咬脣，有些拿不準現在要不要先暫停直播。
正在這時，張飛天動了。
她也打開了手機，不過是接了一個電話。南宮老爺子的。
“喂？”
“嗯。”
“行。”
然後她就把電話掛了。
“好了。”張飛天接了電話後心情彷彿還不錯，聲音都溫和了不少，“云云，咱們今天就錄到這吧。”
彈幕一片問號
南宮浩辰也是一腦門兒問號。
“？？？”
而後，他猛地遭了電擊一般瞪大雙眼，這張五邊形的臉，表情變幻到扭曲。
“啊。”
“忘了跟你說。”張飛天指了指某個方向：“有攝像頭，直播。”
南宮浩辰在這莊園裏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
“以後出門多帶幾個保鏢，也不要那麼傻，別人隨便給你點消息就跟狗聞着肉味兒一樣沒頭沒腦地衝。”
-
在互聯網時代，一個小小的消息，能在短短几分鐘之內傳遍全網。
南宮浩辰，南宮集團的少爺，板上釘釘的下一代掌權人。他的形象，很大程度上就是企業的形象。
早在訂婚的時候，尚且還能控制局面。現在張飛天搞了節目直播，又讓楊甲乙把早就準備好的那些東西送到了警局，網上她也買了熱搜，營銷號不要錢地批發幹活。
很快，很快。
南宮浩辰才因爲綁架案坐了大半年牢，現在又因爲集團問題被經偵部門調查傳喚。
他簡直想不通。
你媽的，爲什麼！
皇甫菲恬這個瘋女人是不是想讓他死！
如果張飛天能聽到地話，肯定會說，是的。
是的，你南宮浩辰，在文裏的結局，確實是要死的。
但是——
【但是你不會讓他死。】
系統終於出聲了：【沐浴在光輝下的你，接受最道德教育的你，是不會殺人的。這對於你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一定。”張飛天面色不變道：“保不準我就是個潛在殺人犯呢。”
【你現在回去給他一頓揍，打死他也還來得及。】
【相信以你現在的武學造詣，輕而易舉。】
張飛天沉默良久。
“你這樣說話感覺突然長大了好多。”
系統：【？】
幹嘛呢！給我嚴肅一點！
“不過你說得對。”
張飛天坐上了去移陵山的車，望着窗外鬱郁草木，她微笑道：“他死不死根本不是我任務的重點。”
系統迅速接過話：【是百里越。】
是。覺醒了自我意識的百里越，纔是最大的bug。
百里越，我的帥兒子。
讓我想想，該拿你怎麼辦呢？